五书签枚

一一

<h3>己亥正月十九,上班后的第一个周六,高老师就带领我们这拨大部分才开走第一步的学书者前往上博,奔‘’董其昌丹青宝筏‘’大展而去。</h3> <h3>高老师常说,不会写,不着急,眼高才能手高,多看看。还常说,字不好,不着急,规格要高一点。本着这样的谆谆教导,明知黏手粗人两眼一抹黑的主,也猴急急,匆忙忙,直往前凑热闹。</h3> <h3>末了,高老师还不忘激我们一把,观后,手指勤点手机屏,码些字的,五张书签。五张书签,看图,就流了口水。不管了,黑黑白白,总得拼劲敲击屏幕了。</h3> <h3>仿佛,突然之间暗恋一般。写毛笔字的念想,在40岁后的某天,猛冒了出来。告诉我师范老友,现在画着画的某个中年男青时,隔着手机屏我都能闻到浓浓的笑声和大大的疑惑。抽了哪门子筋,师范三年,明明有写字课,却不知常闪在何处,作业基本靠窃,检查基本靠骗,未见过两位数执笔。临了,却来个老妪聊发少女狂。<br>无轨自驾习惯了的主,就是抗压性强。反正想了,暗恋了,就顺其自然吧。<br></h3> <h3>未曾住过细腰宫的好处,就是心大。反正没米惯了,再多花几个冤枉铜板何妨,何况,有高师名言罩着。总之杂七杂八,一通乱入,被各种胭脂(只取音,却是嘲笑之意)。既然那么多,在眼前扎着,那就继续写呗,断断续续,于是,也有了近千个日子。</h3> <h3>真只是一个乱字,只有那种廉价印刷贴之类,从未揽过真迹,故,那些看过人都懂的起行止,使折转,于我全是伪命题。至于羊狼兼,干湿枯,松油烟,竹宣绢,端歙洮,更是云里雾里,茫茫然不知所云。</h3> <h3>一开始想作为大白,亦步亦趋跟师,尽量张大耳廓,可怎么也踩不了节拍,只能一个人,茫茫然,在厅廊书画间往返。</h3> <h3>看至行书,黄庭内景经卷,才稍稍定心,略做细观(主要是人少了,不用挤,可以彻底塌下来,休息一会会)。此卷,系用镜面笺(谁叫董大人粮仓爆满,米多,笔墨纸砚样样精品)、松烟墨(自己乱猜)书成,那个“色”字,把我色😍 到了。笔画行走间,墨色浓淡清晰,仿佛还在流淌一般。再看那个“九”,那个“耳”,潇潇洒洒,策马奔腾一般,倘若,也如我等拘谨小人,抖嗦嗦,肘腕紧贴桌面,断然是没得这飘逸之风。</h3> <h3>那种扎进去,散出来,聚铺聚的丝带般绕行,好好羡慕。更何况,在那么一方狭小空间。</h3> <h3>随意,真好。随性挥洒,随意奔腾。可是,卖油翁,冷冷一句“唯手熟尔”,却是剁了手都没用,没见过洛杉矶早上四点的太阳,没卖几十年油,不倒千万次,我去试试,保证自己把油大半倒在瓶外,然后揣两手油腻,喜滋滋在自家水箱狠泡一通,煮菜,抵三月肉钱。</h3> <h3>而至于章法气息啥啥的,从找客观因素的角度出发,俺视力不行,之前近视,如今老花,手机又破,拍不到全幅;从主观因素说,我怂你懂,马上用力一拉了事。</h3> <h3>想说,有好手好脑好物,真好。就这些小小的画稿册,改朝换代后,依然有个知音,高士奇在那里念念不忘。</h3> <h3>老高先生,一有余暇,变不断品摹,同时提笔小记,从奉母小儿夭折至天气阴晴。真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巨恋,我喜与你听,我悲诉与你。你在,或是不在,你懂或是不懂,大概,都不重要。</h3> <h3>画册,尚有留白;人生,尚有暇余。许是,在等那个懂的你来。</h3> <h3>何日,能揽卷。不问前程,只顾西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