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1> 从某种意义上说,时间只有过去和未来,现在只是介于两者中间的一个点,一个在生命坐标中一往无前的点,随着它的移动,过去渐渐吞没掉未来,一切归彼于大荒。</h1><h1> 于我,这个点已渐近过去与未来的中轴线——不惑!一个揣着糊涂装明白的年龄,一个貌似坚强实则柔弱的年龄,一个再也输不起的年龄。像极了扑棱着翅膀跌跌撞撞飞出去看世界的雏鸟,历经了种种,看惯了一切,想要重回到最初的原点,但已经记不起是哪片林、哪棵树、或是哪个巢...... 于是,平淡如水的日子便如同一部蹩脚的剧本,内容不够,回忆来凑!</h1><h3> </h3> <h1> 第一季 琉璃卟嘚</h1><h1> 今年春节在洛阳逛庙会,舞狮、抬轿、杂耍.......隋唐遗址公园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人群中隐约地听到一阵久违的声响,循着它一路找去,摆放民间工艺品街道的尽头,坐着一位老人,孤零零的,手里拿一长嘴儿大肚儿的物件放到嘴边,随着腮帮子的嚅动,那物件发出卟嘚,卟嘚地声响,前面放着满当当一筐,鲜有人问津。</h1><h1> “妈妈,这是个啥呀...”六岁的儿子仰起小脸问</h1><h1> 1000摄氏度的高温,玻璃、白碱、石英、黑石等矿物质充分融化、糅合,成了亮红色的一团,挑出一团来,用嘴一吹、剪刀一剪、微微按压,一个扁圆形、带长嘴儿、晶莹剔透的小玩意儿便成型了。琉璃薄如蝉翼,用嘴一吹一吸,由于气压的作用,琉璃器底部吸进、鼓出,发出“卟嘚、卟嘚”的脆响声,因此得名“琉璃卟嘚”。</h1><h1> 记忆中的年味儿,就是从“卟嘚、卟嘚”的脆响声中渐浓的。从腊月开始,就有游走于乡野的货郎挑着琉璃卟嘚,一直延续到来年的正月。卖这东西不用吆喝,小孩儿一听到声音呼啦啦就围上来,小的两毛,大的三毛,很快便哄抢光了!过年期间,再吝啬的父母都会给孩子块儿八角的零花钱。有毛票,也有硬币,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一路丁零当啷,心里美得很!</h1><h1> 吹琉璃卟嘚也要有技巧,气息得拿捏好!劲小了吹不响、劲大了底儿又掉了!会吹的吹出的声音嘎嘣脆,不会的,一吹一个破!由于极不结实的特质,经常被拿来形容脆弱的东西:“琉璃卟嘚还能吹三吹嘞!”意思是说东西太不结实,还不如琉璃卟嘚。</h1><h1> 给了钱后,我小心地捧在手心,如获至宝。“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好看,声音也不好听!”见我如此宝贝,我的两个孩子对此很不理解!他们不懂,也没法体会,在物质生活相对匮乏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琉璃卟嘚就是过年的代名词。从入冬开始,孩子们见天巴巴儿地盼着过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才能有钱花。自上初中后,就没再见到过有卖琉璃卟嘚的,也没再听人提起过它,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下一季:绵枣)</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