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手 写 信</h3><h3><br></h3><h3> 军 旅 回 顾 (2)</h3><h3> 任 干 军</h3><h3> 书信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现在的人已越来越淡漠疏远了。</h3><h3> 我对书信的热衷,常有战友和朋友不解,说我活的守旧、古板。随着电子科技的不断发展,信笺变成电子邮件、短信、微信、语音通话,很便捷。但我喜欢享受传统书信笔墨的独特幸福。在温情的气息里句句思考,缓缓叙述。然后,将写好的信件装入信封,再认认真真地填上地址,贴上邮票,投寄。在慢慢的期待中,静候一个遥远的回音。</h3> <h3> 读信也是令人欣慰的,没有套话,在不拘一格的细细碎碎的诉说和笔迹里,有对方的气息,生活的艰辛和快乐,甚至感觉烟酒的味道。有时那些碎屑似的生活小事,让人读着落泪。那不是群发的祝福与问候。 </h3><h3> 静下心来写信、读信、回信,这种安静而不被打扰的慢生活,就像坐在幽雅安静的咖啡馆里,窗外或阳光明媚,或细雨绵绵,而室内舒缓轻柔的音乐如峡谷里叮叮咚咚的清泉从心头划过。此时,思绪又飞到了当年军营写信、读信的情景。</h3> <h3></h3><h3> 1976年的2月28日,我们一群来自关公故里、吕洞宾家乡、山西运城和芮城的年轻人,坐了两天一夜绿皮火车奔赴大好河山、塞外重镇、河北张家口市怀安城的一座空军军营当兵,同期到来的还有北京东城区、山东金乡县、安徽界首县、湖南慈利县的战友。放下背包,第一件事就是写信。四川籍班长邓少华将通信地址写在小黑板上,挂在班里,交代一些保密之类的注意事项,每人发了所在部队的信纸和信封,就催着我们赶紧写信,向家人和亲友报平安。</h3><h3> 新战士对书信的热情 别提有多高涨。我们一封接一封地写,满眼新鲜、满脑子感想和旅途见闻,都要向家乡亲人、同窗好友叙说。记忆最深的是从未见过保存那么完好、气势那么宏伟的怀安老城墙,生来从未吃过的二米饭和土豆。我们所在部队是一支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部队,曾经为我国国土防空屡建战功,为保卫世界和平作出重大贡献; 也是一支英雄辈出,获得无数殊荣的英雄部队。数年来,在作战战备、军事训练、管理教育、营建施工、抢险救灾、拥政爱民、支授社会主义建设等各个方面均做出了突出成绩,先后数十次受到上级的表彰、奖励。团长孙秉臣身材高大魁悟,是空军战斗英雄;政委刘文朋威武和蔼,是军校高材生。一百多新兵写的信,通信员每天大包小包地朝邮局送,往连队背。我们的问候与思念在邮路上日夜兼程,亲朋好友的鼓励与鞭策,也翻山越岭,日日不停地向怀安城墙下的兵营寄去。彼此间的思念牵挂,在旷日费时的投递中往来穿梭,写信、盼信、等信、读信,成了新兵生活的精神食粮,人人都觉得特别甜蜜。</h3> <h3> 每天从训练场上下来,再累都要争着先问连部通信员有没有自己的信。收到信的战友,高兴的欢天喜地,立即找个角落享受书信的温馨。收不到信的,则只有眼巴巴看别人欢喜、幸福的份儿。有个战友一次就收到十几封信,好羡慕。不知为什么,后来连队几个爱打电话的城市兵也开始写信了。是书信带给人幸福魔力的诱惑吗?也许差对了。七年时光,我寄出了上千封信,也收到了尽20万字的书信。我将这些来自不同亲友、不同方向、不同职业、内容十分丰富、语言很鼓舞人心、许多有哲理的书信分别装订成册,保存至今。闲暇之余,总会随手翻阅,自得其益,书信同时帮助我解决了许多难事、凝题,它是一部耐人寻味的百宝书。</h3><h3> 斗转星移。工作了44年,刚退休又返聘到新岗位的我,在享受快速便捷的现代通信工具时,仍然对书信一往情深。茶余饭后,深夜灯下,将所思所闻随手写下,寄给新朋旧友。这种深思熟虑,文笔纵橫,不受任何干挠而一泻千里的交流,是与电话上的倾诉不一样的。慢慢地,朋友圈里有见解有思想者越来越多,文朋诗友就更不用说了。逢年过节,我们也用电话、微信、QQ问安,但平日里仍书来信往,频载友谊。</h3> <h3> 其实,我并非要与众不同,也不是追求什么浪漫与情怀。对文字的应用和热爱是人类独有的品性和传统,更何况生活中,有些事有些话用文字以书信的形式表达会更好。</h3><h3> 家书的传统文化,对于现在的年轻人犹如一个遥远的传说。现在,谁会一笔一笔将方块文字落在精美信笺上? 写了,又该往何处邮寄? 见字如晤,已成往矣!</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