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打柴（一）

鹤翔千里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生活的仁岩村虽然还较繁荣，但因远离产煤区，买煤困难，故夏天烧饭仍用柴禾，即使冬季，烧煤取暖也是克克俭俭，所以，家家还需打些柴禾去补充烧饭取暖之不足。我大概从七八岁开始，就汇入了儿童打柴队伍，为家里的生计作贡献了。

平川地区，柴的概念也就是停留在蓬蒿、秸秆等这样一些植物水平上，因此，也适合儿童们去采检。

夏天没有秸秆可检，但蓬蒿已经生发，于是，我们三、四个同龄孩子便去割蓬蒿，那时农业尚处在低发展水平，庄稼长得不怎么好，蓬蒿却长满了道旁地头。我们割蓬蒿一般拿一把镰刀和一条细麻绳，割到一小捆量的时候，就用麻绳捆了起来，扛回家晾干后备烧。如果割到的是水分大的蓬，扛着不仅费力，而且会弄脏衣服，我们将其割倒后，就地晒着，等七八成干再扛回家。有时干脆用镰刀把套住绳索，将其拖回家中。晾干后的蓬烧起来会发出淡淡的草香，还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但因质量轻，也就不经烧，做一顿饭需要烧不少的蓬才能完成。所以，打蓬（柴）只是儿童们干的活，属小儿科。

蓬蒿

儿童背柴图

秋冬是打柴的最佳季节，大片的高粱，玉米收割后，秸秆被生产队拉回沤肥，便留下满地的茬则，等茬则稍干，我们便抢着砍茬则了。砍茬则一般用一把小镢头、一条扁担和两条细绳，我们一手轮着镢头刨砍，一手抓起砍下的茬则抖去茬土，快手一会儿就能砍一大堆。然后将茬则整理成码垛形状，用细绳捆好，一条扁担肩上一挑就回家了。小笨些的孩子捆不了成码垛形状，就用笼则去装茬则，但一副笼则少说也有五、六斤，大些的可达十斤左右，这无疑就加大了重量。我就属小笨些的孩子之列，担上一担茬则直压得腰困肩疼，途中要歇好几次才能到家。记得有一年正月十四，我担着砍下的茬则好不容易走到大门口，坐下来歇最后一歇，看着满街的花红纸（正月十五期间挂在街上的四字横幅），舒心地出了一口长气，因为过了正月十五就要收假了，我便可以不去砍茬则了，满身心一种将要获得解放的感觉。

玉米茬子

冬天地里的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