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住、行的变迁

魏庆有

<h1><br></h1><h1>我出生的地方叫兴隆庄,呱呱坠地时的年月,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与“兴隆”有关联的气象。有的倒是,兴隆庄两头洼,穷家破户家挨家。</h1><h1>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奢望过</h1><h1>上“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生活。五十年代初,这可是天方夜谭。别说住楼,连楼房长啥样都不晓得。</h1><h1>当时,全村里没有几家砖瓦房,大多数人家住的的确是“娄房”,几代人挤在低矮、潮湿、昏暗、狹小的屋子里,好歹算是有个窝。整座房找不到几块砖,四面透风。最揪心的是老天爷不睁眼,瓢泼似的大雨没完没了,屋里漏得象漏勺,一家人蜷缩着,坐不下,躺不得。锅碗瓢盆摆了一炕。东家轰隆,西家哗啦,没处藏没处躲,愁得人心烦意乱。</h1><h1>一日三餐,烟熏火燎,里外屋象个烟洞,呛得人喘不上气。</h1><h3><br></h3><h1>住,如此不堪,吃,自然也好不了多少。多数人家是糠菜半年粮。春天挖野菜,撸榆钱,掺和点棒子面,蒸一锅菜团子,包半锅菜饽饽,没功夫计较好赖,填饱肚子就行。若用现在的眼光看,全是绿色食品,绝对养生。</h1><h1>夏天,妈蛉菜一筐一筐弄回家,炒着吃,酸溜溜香;掺点面,熬着吃,粘粘乎乎喝下去,混个肚圆。既降血压又降血脂。夏天的晚上,没有干柴,大多数人家不作饭,吃点菜瓜,和碗炒面,马马虎虎凑合一顿。</h1><h1>冬季里,百事闲,改了三餐变二餐。白薯、白菜,上顿下顿吃个腻。不出皮的稗子面窝头,吃起来沙沙响。要解馋,辣和咸,灶坑里烧个辣椒,搓碎,盛一碗熬白菜,吃起来还真别有味道。一年到头,连点豆腐豆絲都不舍得吃,家家户户,那叫一个清汤寡水,肉影看不着,活生生象是清教徒。</h1><h3><br></h3><h1>穿的更惨,一年四季,单的一身,棉的一套,常常是夜里洗了白天穿。夏天热得人昏头涨脑,人们干脆省去上衣,赤裸裸光着膀子。整个村子,没见谁买衣服穿。更没见过毛衣、球衣、绒衣、衬衣之类。硬山搁檩,直出直入。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稍微象样点的行头,平时舍不得穿,单等出门入户才用得上。</h1><h3><br></h3><h1>再说出行,全村上下,趁自行車的户凤毛麟角。人们走亲访友,赶集上店,远接近送,高级点的备个驴,十有八九是脚打地,全靠双腿东跑西颠。人们练就一双好脚力。有人挑两筐鸡蛋,往返天津,只一昼夜,活活一个神行太保。</h1><h3><br></h3><h1>在那穷的掉渣的年代,生产力的低下;物质的贫乏;精神生活的空虚;科技手段的落后;面对自然灾害的无能,使我们常有生不逢时的感慨。</h1><h3><br></h3><h1>历史的镜头聚焦在今天,社会变革的大潮风起云湧,衣食住行的变化天翻地覆。</h1><h1>一九七八年以来,改革开放的大潮汹湧澎湃,一浪高过一浪。</h1><h1>房地产,改革洪流中的弄潮儿,异軍突起。小小的香河,雨后春笋般地冒出二十几家建筑公司,一年上百万平米的楼房,拔地而起。使得屁大的香河,成了水泥的森林,楼房的海洋。两三口人,住进百十平米的三居室,装修得富丽堂皇,宽敞、明亮、舒适、温馨、现代、气派。柔软的西梦思;讲究的配套家俱;宽屏彩电和一应具全的洗漱设施;更增添了几分温馨。短短几十年,居住条件的改善,可谓是颠覆性的。那“楼上楼下”梦幻般的憧景,己成为实实在在的现实。</h1><h1>乐业的前提是安居,居住条件的革命性改善,使得人们生活的幸福指数成倍增长。建筑业的开发商们也赚得锅满瓢流。</h1><h1>人们一日三餐的饭桌上,比起寅吃卯粮食不裹腹的年代,也不知道强了多少。鸡、鸭、鱼、肉、菜、蛋、奶、海鲜,成了百姓嘴里的主角。人来亲往;朋友小聚;战友相逢;同学偶会;节日欢庆;婚庆喜宴,往往是便宜了饭店,成全了酒馆。什么红酒、白酒、啤酒、饮料喝了个昏天黑地。最近,又多出个新行当,人们因为业务、工作、值班、玩耍、幽会,懒得作饭或无暇作饭,拨个电话,可口的饭菜片刻送到。名曰“外卖”。“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言不虚。</h1><h1>物质的相对丰富和人们对食品的挑剔性的选择,已经改变了人们的饮食习惯。</h1><h1>从有啥吃啥到吃啥有啥,是一个了不起的飞跃!</h1><h1>人,真是琢磨不透。吃糠嚥菜时,渴望鸡鸭鱼肉;吃腻了鸡鸭鱼肉,又思念起粗茶淡饭;玉米面、荠菜、柳芽、又成了稀罕物,说是既降血糖又降血压、血脂,对吃出來的富贵病,大有裨益。早知现在,何不当初?</h1><h1>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虽庸俗了点,倒也不失实在。数落完吃,就轮到穿。</h1><h1>儿时的一身粗布衣,从春到秋,伺候人多半年,每当汗水浸过,衣服啥色人就啥色,衣服上的白碱,能结晶出四两盐。棉裤棉袄,一冬下来,油脂麻花,冰凉棒硬。好在是小孩不冷,酱缸不冻。那里是不冷,冷又有啥法呢?</h1><h1>后来,渐渐地,有了涤伦、涤卡、的确良、条绒、斜纹布料。但都是单调的黑色、蓝色。文革中,解放军成为社会稳定的压舱石,倍受人晴睐,搞对象找军人;穿衣服,仿军人,国防绿曾红极一时。</h1><h1>再看当今,人们着装个个堪比模持。西服革履、古韵唐装、运动休闲、皮茄克、羽绒服、绸缎衫、布拉吉、百褶裙、絲筒袜、登山鞋、琳瑯满目,五彩缤纷。有的女郎里边穿长裤,外边套裤衩,时尚乎?审美乎?真是愈出愈奇。</h1><h3><br></h3><h1>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青人好追时尚,杠新杠新的衣服,穿了几次,自觉落伍,便扔下再买。有的衣服都没沾身,就被打入冷宫。鞋子象玩腻了的情人,几天一换;袜子从来不洗,一次性,穿完一扔了事。各家的衣柜,大包小包塞的满满当当。家家的父母,都有穿不完的、来自儿女的、源源不断的、二手衣服。</h1><h1>奇装异服,五颜六色,把生活点缀得绚丽多彩。袒胸露乳,飘逸潇洒。好端端的新衣,偏要弄几个窟窿。紧贴身的健美裤,勾络出人体凹凸线条,十分性感。</h1><h1>人靠衣服马靠鞍,一套得体的衣服,会给人的气质加分;给风度添彩。</h1><h3><br></h3><h3><br></h3><h3><br></h3><h1>其实,穿是三分为己,七分为人。都说穿衣戴帽,各有一好,除了御寒遮体,主要是让别人欣赏。增加自己的存在美。鄙人以为,内在美比华丽的外表更动人。龌龊的灵魂,再华丽的外表也难以掩饰。</h1><h1>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意思很明白,用双脚丈量地球,是人们出行的主要方式。且不说古书中的“赵太祖千里送京娘”;“孟姜女千里寻夫”;就是当代红军的万里长征,解放军的“南征北战”,都是靠双脚完成。</h1><h1>马作为代步工具,几乎盘踞了人类历史的绝大部分时间。只是在近代,蒸气机、内燃机的问世,才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一状态。</h1><h1>汽車在中国的普及,不过是近几年的事,记得儿时,村里偶尔过辆汽车,孩子们冒着飞扬的尘土,追出老远,倍觉稀罕。</h1><h1>在买自行车都凭票的年代,谁敢奢望自家买辆汽车?这不,几十年的功夫,汽车真的飞入寻常百姓家。现在,家有汽车,早已司空见惯。富裕的,人手一辆,也不新鲜。人们联系业务,走亲访友,赶集上店,外出旅游,接送子孙,开会上班,都要劳驾汽车。夸张点,要是厕所的门有足够大,就连上厕所都开车去,也未可知。</h1><h1>除了汽车,高铁和飞机也是人们出行的不错选择。纵横阡陌的高铁,飞速发展的民航,给人们的出行插上便捷的翅膀。</h1><h1>当历史成功地完成这华丽的转身,给予我们的不仅是物质的丰盈,还有更深层次的思考:</h1><h1>假如,我们还妄自尊大坐井观天;假如,我们还闭关锁國不见贤思齐;假如,我们还积年累月内斗不止;假如,我们还打肿脸充胖子去拯救别人;假如,我们还不全神贯注地抓经济建设;假如,我们还纠缠于姓“资”姓“社”的争论;假如,我们还把富裕视为资本主义的专利;假如,我们还漠视群众中蕴藏的无穷创造力;……那么,今天的一切,还不会来的这么早。</h1><h3><br></h3><h1>呜呼,是改革的杠杆撬动这发展的巨轮;是开放的马达带起这腾飞的双翅;改革是发展的支撑,开放是腾飞的助力器。</h1><h1>朋友们,知足吧,虽然很多地方还不尽如人意。</h1><h3>.</h3><h1> 2019.2.25.</h1><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