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童年的记忆里关于“过年”的最为深刻。那是挥之不去的影,那是刻入骨髓的情。而这个“年”应该从大扫除说起。</h3><h3> 儿歌童谣里的年节大扫除轻描淡写,但在我的记忆里却是最兴师动众的全家行动,我们都管这个活动叫“扫屋”。邻里邻居在腊月一入,互相之间的打招呼都变成“你准备什么时候扫屋里?”对方也喜洋洋地说:“我昨天都扫了。”好似只有过了这一关才算有了过年的通行证。</h3> <h3> 妈妈总是在腊八节一过就最先盘算着什么时候扫屋。扫屋一定要条件成熟方可:既要天气晴好,适合洗洗刷刷,又要家人齐全,干活人多,还要没有其他事情要做,确保不被干扰。终于确定好了日子,我们要大干一场了。 这天的早饭也要更早一些,留一人洗锅,其他人开赴战场。先要把大大小小的家具一一搬到院子里,大到大立柜,钢管床,餐桌椅,小到锅碗瓢盆,小凳子……这种活最能体现我家兄弟姐妹多的好处了,四个人前面的抬,后面的推,再重的家当都能征服了。<br></h3> <h3> 其实除了累以外,我们挺爱干这个活的,因为你总能有意外的收获,这个找到了不知何时滚进床下面的弹珠,那个终于在桌子夹缝里找到了辛辛苦苦制作的书签,还有妹妹藏在褥子下面的已经发霉的小零食也被提溜了出来,有时候还会有幸运的零钱出现在你的面前。看,我还在桌子下面找到了妈妈的剪刀,“我就说咋找不到呢,原来掉到桌子下面了。”妈妈惊喜地说。爸爸翻个白眼过去,说:“你不是说是我给你拿出去用了没有给你吗?咋在这里呢?成天丢三落四,放东西也没有个地方。还怪张怪王的。”我赶紧补充说:“就是的。爸,我今天终于给你洗冤了。”我们都笑了。</h3> <h3> 当然也有令人纠结的时候,一些旧时的小玩意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既不舍得扔,可又不知道留着能干什么,正在把玩思考,姐姐喊:“在那愣着干啥呢?手里拿着那个干什么,都那么烂了,还不快扔了过来帮忙!”啊,终于有人在关键时刻帮忙做了正确的决定,一扔掉手中的小玩意赶紧跑过去帮忙了。</h3> <h3> 冬天的小院,斜斜的阳光,虽然不那么暖和,但是我们都已经汗津津了。</h3><h3> </h3> <h3> 终于在屋里逐渐空荡荡的时候,小院变成了卖杂货的农贸市场。接下来我们用绑在长棍子上的笤帚挨着角角落落把整个屋子里沉积了一年的蛛网尘埃,烟熏痕迹都清除了。像是给屋子美美的洗了一个干澡。这个活总是爸爸先干,不一会儿屋里就尘土飞扬,时不时就会传出爸爸咳嗽声。这时姐姐就会去替换爸爸,爸爸总是不肯给,但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姐姐。</h3> <h3> 在太阳稍稍西斜的时候,我们就该往回搬了。一件件一块块,怎么出来,怎么进去。往往是最终总会扔掉好多不用的东西。这时候姐姐就会给我们分工,扫院子的,倒垃圾的,扫地擦屋子的,一一分工到人。而她总是那个最辛苦的:和妈妈一起洗床单被套衣服。我们快快的干完自己的活后,就都加入到姐姐的队伍中。</h3> <h3> 在夕阳的余晖将近的时候我们终于干完了所有的活。屋子里干干净净,院子里晾满了衣物。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暖暖的,美滋滋的。这时总要显摆一下自己干了哪些累活重活,再争论一下谁干的多。爸爸总会说是妈妈干的最多。妈妈笑了说:“我娃干得都多,都是好娃。明天开始买年货,给娃买好吃的。”我们都乐了,静静地期待着年的到来。</h3> <h3> 说实话,小时候妈妈的这句“好娃”就把我们姊妹哄了好多年,好像这句话就是干活的动力,就是最高荣誉!直到现在我都喜欢用这句“嗯,好娃”来夸赞别人,大概这就是童年美好记忆里的一份情结!</h3> <h3> 扫去一年的尘埃,除去沉积的瘴气,在新春的太阳升起的时候,迎接新曙光的到来。我想这就是年的味道。这就是家的味道,爱的味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