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故乡,情萦满怀(原创)

素墨清香

<h3>朋友在大门两边新砌了花池,园形的石阶上放了各式花盆,邀我去欣赏,得意地向我炫耀:“怎么样?我的花池不错吧?!”我仔细看了看,那些个花花草草因为缺少土地壮实的滋养,显得娇嫩羸弱了无生机。我笑了笑并不作答,拉着她去看我家房前屋后的花草。</h3><h3><br></h3><h3>走到屋子后边,北面靠墙根一片苎麻,麻叶正面是碧绿色的,背面是白色的,微风过处,泛起白绿相间的波浪。</h3><h3><br></h3><h3>东墙角是一字的忘忧草,有的枝头簇簇花蕾,有的枝头花儿开得如金如火热烈奔放,翩翩的蝴蝶上下起舞,对着花儿热烈地表达着爱意。</h3><h3><br></h3><h3>转过墙角来到正门外,一条小径曲曲幽幽穿过一片小竹林,竹林东边有棵皂荚树,高高大大的,一左一右两棵桑树上挂满了紫紫红红的桑椹果,绿意盎然下一栏水井,经过一夜的渗淅,井水清亮透甜。左邻在舍来井边汲水,张长李短地唠着嗑,竹林里各种各样的鸟儿,高高低低地婉转鸣唱,人声鸟鸣热闹非凡。</h3><h3><br></h3><h3>来到前院,两边窗户下月季花红的似火粉的似霞,挤挤挨挨香气袭人,黄黄的蜜蜂拖着肥肥的肚子,伏在花蕊上尽情吮吸花蜜。一抬头两株梧桐树枝繁叶茂,树荫敝天,蝉在树叶里浅吟欢唱,老燕子带着小燕子起飞觅食,盘桓在门前绿色的小河边、隐没在远处金黄的稻浪里。</h3><h3><br></h3><h3>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一群一群的小孩子们追逐嘻戏,空气中弥漫着欢声笑语……</h3><h3><br></h3><h3>我对朋友说,这个小院才是农家本色,也只有这样的小院才能滋养灵魂!“我们在做梦吧,现在的农村房前屋后都是水泥路,有一丁点土地也会栽葱下蒜。家家户户都用煤气灶,哪里来的炊烟?”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醒了。</h3><h3><br></h3><h3>老家父母早已不在,哥哥一家在城市里安了家,可是故土家园的一草一木早已化作乡愁,在灵魂深处蜿蜒,即使隔月经年,依然在血脉里奔涌,一不小心就入了梦,搅起万千乡情。</h3> <h3>不必说桃花红李花浓杏花的茂盛,蚕豆花豌豆花的高低错落,也不说金黄的南瓜碧绿的丝瓜紫色的茄子,单说那苎麻留给我的印象就足以让人回味无穷!</h3><h3><br></h3><h3><br></h3> <h3>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母亲把屋后的苎麻割下后,去除麻叶,从麻杆中央掰断,留下麻皮,用刮刀刮去外层绿皮,剩下了白色的麻皮晒干后就可以捻麻为丝了。而麻杆晒干后是点火的好材质,过去有的人家穷得连火柴都买不起,看到别的人家炊烟升起,拿根麻杆(我们这里土话叫它粗荚)到邻居家过火,这东西点着后燃烧不快遇风难熄,走到家点上柴火,把它熄灭后下次还可再用。</h3> <h3>长夏漫漫,大姐二姐坐在后门口捻麻,先用指甲挑开两片麻丝,把它们捻在一起,捻好的麻线只有现在的5号线粗,夏天手心容易出汗,大姐二姐面前都放了洋灰粉(也就是干石灰),手一出汗就扑些手心里,捻麻时麻线蜿蜒,白灰随线飞舞在阳光下,麻线一圈一圈在竹筐里绵延,渐渐长高……</h3><h3><br></h3><h3>终于有了足够的麻线了,请来织布机匠织成布,那布有些黄黄的,等到秋高气爽天气晴好,把织好的布放在大河里漂洗,洗好后用竹子撑起来晒,再漂再晒,总要把那布漂得洁白才算完美,这布我们就叫它夏布了,夏布看起来粗粗粝粝的,但摸起来却柔软凉爽,看起来陈旧朴素,穿起来却淡然若风。而我们这里人家都拿它做帐子,而且都是姑娘家流行着的必备的嫁妆,那晒在门口的夏布有几丈长,大家一看就知道这家有姑娘待娉了,媒婆自会上门提亲了。到我出嫁时虽流行晴伦帐子,可是我竟还心心念念着夏布做的帐子,其实母亲早就预备下了,当她从衣橱顶部拿出这顶帐子交给我时,我喜出望外,高兴得拥抱了母亲好久!</h3> <h3>三十年过去了,我那顶夏布帐子竟不知哪里去了,可是母亲弯着腰剥麻的背影、大姐大姐捻麻手上的洋灰、晾晒在大门外几丈远的夏布依然盘桓在脑际,无法忘却――甚至会在梦里搅起万千乡愁,挥之不去!</h3> <h3></h3><h3>乡愁是一种记忆,记忆虽然有时会随着时间的推离变得让人捉摸不定,可是记忆中的故乡却永远不会变,那记忆早已变成一股乡愁,让你怎么也咂摸不够,哪怕是在梦里,它依然清晰依然分明。因为故乡是我生长的家园,即使走过千里万里,故乡依然是我深情回眸的地方,那里有我的根,是我灵魂憩息的地方!</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