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 公元1969年2月24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五十年前的今天,我们参军出发启程,乘火车离开北京赴海南,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海南岛上保卫祖国,成为海军航空兵的一员。今天,部份战友团聚在那家花园餐厅,共叙友情,重温难忘的青春岁月,度过快乐时光!老兵永远年青!</b></h3>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2月24参军纪念日有感</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平永茂)</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光阴五十一瞬间,</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从军报国正华年。</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吾辈人人英雄梦,</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战友个个苦争先。</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演兵渴饮湘江水,</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习武汗洒五指山。</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今日重逢千钟酒,</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与君同醉亦陶然!</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br></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2019年2月24日</b></p></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战友五十年重聚有感</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李云熙)</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九六九下海南,</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O一九聚酒楼。</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半口无牙猜姓氏,</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群老兵笑醉头。</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守岛卫国献青春,</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军旅无悔捍长空。</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共叙峥嵘岁月情,</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望君体健多珍重。</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2019年2月24</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写于温泉北坡</b></h3> <h3>鲁平平 张兆国 陈辉 这是1969年2月24日中午在永定门火车站的合影。</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当年乘坐此类军列南下</h3> <h3><b> 出 发</b></h3><h3><b><br></b></h3><h3><b> 2月25日,南下的闷罐军列已行驶在河南境内。田野里白雪茫茫,车厢里温度也就三四度,弟兄们戴着还没有领章帽徽的单帽,俩俩捂着一条被子,坐在车厢里。在新兵班长平永茂带领下,开始了新兵第一个雷打不动的“天天读”。“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他板板眼眼地开始读头条语录了。我和陈辉在一个被窝里睁大了眼睛,细细欣赏这位有板有眼的新兵班长。茂兄虽是娃娃脸却显得十分干练、成熟,当时给我的印象是至少在学校当过班长或红卫兵的头头。</b></h3><h3><b>在途径湖南境内时临时停车,铁路边上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跑过来向我们索要毛主席像章,不知谁说跳个忠字舞就给。小姑娘还真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不想火车突然开动起来,她那未能如愿和无奈眼神不知让我们有多少人不安。而我带的那个像章,此刻已经落入朱乃坤连长的口袋里了——他待我亲热得似乎胜过我的大哥,对我胸前的像章更是喜爱有加,我像吃了迷魂药一样将像章送与他。后来他所在24团的老兵提到朱连长还有这样一段冒充大队领导的故事:</b></h3><h3><b>文革初期,24团刚驻守在青岛附近的流亭机场。部队假日特别规定,战士外出必须有大队以上批条才可出营门,而营门是由当地场站警卫连把守。警卫战士认条不认人。朱乃坤机械师(相当排长级别)见同分队两个没条的战士试图说服警卫外出,朱便装腔作势问那两个小弟兄:“中队将你们请假外出的名单报给我们大队部了吗?”两个小弟兄立马心领神会,说:“报了,报了,不信大队长你回去查!”朱便拿腔拿调地对这俩小弟兄说:“我要查出没你们俩,对你们绝不客气!”随后对警卫战士说:“小同志,放他俩出去吧。”警卫战士见这肚子膨出的“大队长”发话,想都没想就放了那俩小兄弟。那个红领章红帽徽的时代,小战士可不就靠对方的岁数和肚皮来揣摩官的大小了。</b></h3><h3><b>下午,列车进入广西,柳州、桂林一带的山清水秀的景色吸引了我们这些北方兵,车厢两侧的门全打开了。穿着白色回力鞋的李连富长时间倚在车门处凝视的山水,我和陈辉还琢磨了一番,这哥们篮球一定打得不错,可后来谁也没见他上过场。</b></h3><h3><b>列车在进入广西、广东后,似乎照顾我们养眼,这段路上走走停停。一个弟兄突来便意,请示趁着停的时间企图拉野屎,排长不同意,但安排两弟兄拽着他脖领子,让车门留出一人宽的缝,把屁股伸到车外排便。不想这位仁兄不堪众目睽睽,一脸窘态排不出来。无奈,经排长同意,他才趁临时停车跳下车厢,解决了问题。</b></h3><h3><b> 见识海口</b></h3><h3><b> 大概是到湛江后去掉棉衣,只穿罩衣,在舰上让毛毛雨打湿了衣服,让海风吹感冒了。半夜里,我开始觉得周身疼痛,接着发起高烧来。随队冯医生当晚将我送进了海口海军424医院。</b></h3><h3><b> 第二天赶上医院早餐是油条,同病房的一个陵水机场警卫连的天津老兵真是一根接一根死撑,还不忘念上一段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咬一口),不怕牺牲……(再咬一口),排除万难……(又咬一口)。那时的海南,吃大灶的战士难得吃上面食,而能吃上油条更是稀罕得不得了。后来我们新兵训练一个月,顿顿是大米饭,而且是那种南方的三季稻,真不比高粱米饭、窝窝头好到哪里去,这才领教到病友拼死吃油条心情。</b></h3><h3><b> 刚退了烧,便跟着这个老兵病友到海口市逛街。</b></h3><h3><b> 海口市当时最繁华的地方其实就是一条约二、三百米边长、以骑楼为主形成的环形街区。所谓骑楼是南方早期的商住两用楼,其一层临街由各家商户门廊串通成遮阳、遮雨的走廊,走廊内侧是商户开敞式店面,店面后面才是商户的住家。而骑楼走廊的上方几乎都是住户,也有少量的餐馆。骑楼白色的外墙涂料早让霉菌和苔藓侵蚀成暗灰色的,看上去挺沧桑的。由于那几天有点雨,卖海产品柜台上的污水任其随意流入街道。整个街都充斥着腥臭味。</b></h3><h3><b> 那时的海南百姓大都连拖鞋都没有,满大街都是光脚丫的。长期营养不良,海南人一个个皮包骨头,酷似木乃伊——大腿最粗的地方竟是膝关节!海南姑娘也不堪养眼,高耸的颧骨和干扁的面颊,显得个个龅牙,尤其是咀嚼槟榔时流出鲜红的沫子,再配上那双无神的大眼睛,根本无法和舞剧红色娘子军中的黎族姑娘相比。</b></h3><h3><b> 然而,附近的海口公园则是典型的热带公园,各种棕榈科的树木竞相争艳,最眼熟的是做芭蕉扇的蒲葵。那时的海南道路两侧主要是椰树、马尾松和桉树。</b></h3><h3><b> 若用一只手比作现代的海口市面积,那时的海口市还不足一小手指指甲盖大呢。那时的华侨学院的大楼被称为华侨大厦是海南最高、最宏伟的建筑,也是来到海南的外地人照相留影的主要背景。</b></h3><h3><b> 我将母亲给我的钢笔让路边一个手工艺人给刻了图案:两颗歪歪的椰树旁有一艘军舰,军舰上空有两架战机。遗憾的是不到一个月,这支笔就遗失了。</b></h3><h3><b>傍晚,这个病友带我到医院附近的海滩,在那里看到了日落。当时还真以为到了海南的西海岸呢,真以为海南岛很小、很小。由于是个海湾,海滩上的淤泥爬满了无数的小螃蟹,一有动静,就缩进它们身边的洞穴中。</b></h3><h3><b> 晚霞中,枝叶婆娑的椰树衬托着波光粼粼的大海,令我流连忘返。后来从地图上看,这片海湾应是现在恒大美丽海滨一代。</b></h3><h3><b> ....新兵训练</b></h3><h3><b> 新兵训练实际是个老百姓转变为军人的速成班。我们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三大条令(内务、纪律、队列)集训,其中包括队列、射击等最基础的训练。由于我们是航空兵部队的兵,还将有专门的专业技术培训,步兵那套投弹、刺杀、匍匐前进等都免了。再每天搭上一小时的毛选“天天读”,恐怕哪国军队都没有如此轻松的新兵训练。</b></h3><h3><b> 新兵连住在据称是南霸天家大院。所谓南霸天实际是个历史的误会,那家大院本是一个晚清贡生、开明地主张鸿犹的宅子,拍电影红色娘子军时取用了他家的背景,不料南霸天这个虚构的恶霸地主的帽子悄然扣在这个家族头上。其实真正与红色娘子军势不两立的是一个陈姓黄埔军官,他曾率领了一帮武装民团疯狂镇压海南早期的共产党,最终让红色娘子军给毙了。</b></h3><h3><b> 这个宅子东边是小学校。有天傍晚,学校操场有几个老师在投篮,几个自以为会两下子的北京兵提出和老师赛篮球,开始以为轻而易举就能收拾了这帮瘦巴巴的赤脚大仙。那里知道,60年代初印尼反华,大量的华侨回国,其中有许多是印尼国家队运动员。他们随我国政府的安置计划,纷纷在海南落户。他们的到来,带动了全岛体育发展,而且海南一年四季均可以打球,全民整体水平明显高于大陆。别看那些赤脚的小学老师,一开场就半场人盯人,特别擅长水平移动断球,新兵连被打得连球都传不出来,最后输给老师队了。球赛后战友陈辉对手脚敏捷的海南人评论道:“海南人脊髓反应快”。</b></h3><h3><b>新兵特怕紧急集合,班里有个叫李云熙的弟兄不知从哪听说今晚要紧急集合,在蚊帐里悄悄打好背包,便枕在背包上睡觉,睡到半夜,见没动静,且着背包睡得也不舒服,便解开背包放心大睡。朦胧中,不料紧急集合哨音响起,他慌乱之际错将石敬坤的裤子穿走,害得石敬坤在黑暗中乱摸一气,好歹将李的裤子摸到手。但可悲的是李云熙慌不择路,一出门就一个大跟头从台阶上跌下来,将石敬坤的裤子磕破一个窟窿,到头来还将破了的裤子还了石敬坤。那时新兵才一身军装啊!好在这哥俩是中学同学,要不然石敬坤还不知怎样心疼那条裤子,因为军装罩衣四年才发一套,或许服役期满,也只能将就这条破裤子。</b></h3><h3><b>我们在新兵连是大灶的伙食标准,每人每天0.55元,比大陆同类灶高10%,一天三顿都是海南的三季稻,那大米可根本无法和北方最普通的机米比,口感特柴。早上永远是咸菜,当然不可能是六必居那样高档的酱菜,只能是酸菜、萝卜干。中午的菜能见到少量猪肉,晚上纯素。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河南驻马店来的一个新兵连,他们吃菜的时候谁都不动猪肉片,待最后肉全剩下后,由班长或班副按人头分份,然后各自将分到的一两片肉丢进嘴里。</b></h3><h3><b>天天的糙米饭令北方兵特想吃面食,当时发现有两个战士得腮腺炎,冯医生吩咐厨房给病号下了点挂面吃,这可馋坏了一个河南弟兄,他跑到冯医生那里说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问:“我是不是得了面条腺炎?”这可把冯医生给逗乐了,冯医生说:“你想吃面条就说你想吃面条,别说你得了面条腺炎!”</b></h3><h3><b>好在那个年代的战士都是大饥荒过来的,还都比较知足。现在的部队伙食可好了,上个月我在浙江一部队机场吃了一周的饭,早餐有3-4个菜,按总后要求白水煮鸡蛋算一个,另有一盘炒菜(如圆白菜、豆芽)、一盘凉拌菜(腐竹、黄瓜)、一盘袋装咸菜(榨菜丝、冬笋雪里红),主食馒头,稀的是稀饭和鲜豆浆。午饭和晚饭有4-5个菜,一般有1-2盘全荤(红烧大排、鸡翅根、炸黄鱼),1-2盘半荤半素(肉丝雪里红、青椒鸡丁),1盘全素(炒白菜、炒藕片),主食米饭,稀的是蛋花紫菜汤。周末另加3-4个菜,有啤酒、可乐。周六、日早上从简,鸡蛋炒饭和汤面,咸菜自助。就这样,现在的兵动不动就找自己的老乡约到机场外面的饭馆搓一顿。</b></h3><h3><b>那时的陵水县城非常小,院门口的街就算是陵水的老街了。与我们相邻的是个琼剧院,那里的姑娘算是海南靓丽的了。过了琼剧院往西好像还有一个小城门洞子。自新兵训练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小县城。</b></h3><h3><b>我们出操就在旁边一所小学校的操场上。那里没有自来水,打水全靠操场边上一口水井,好在那时海南正值春暖花开,否则洗澡就成了大问题。初井下用水桶汲水,水桶歪在那里就不进水,一个农村战士教我三连贯动作:猛得一提、一晃、一沉,果然水桶倒扣在水里,瞬间灌满一桶水。海南的井水是被部队禁止直接饮用的,个别弟兄偷着喝,像陈辉就没事,而鲁平平则拉肚子住进了机场卫生队。前一天他还扛着步枪,惟妙惟肖地学着日本鬼子掏腿走步的样子,嘴里哼着电影《地道战》鬼子进村的那段配乐,在房间里来回转悠,第二天就起不来了。</b></h3><h3><b>新兵在陵水南霸天大院如厕,不曾想蹲坑下面养着一头黑猪。就是尿它一头热尿,它也微笑着饱览我们的私处。若是脱裤子大解,那它更是格外开心,笑纳我们的施舍!在那缺吃少喝的年代,将猪圈盖在厕所后面,也是有利于减排。</b></h3><h3><b>新兵训练期间,前副班长因病住进了机场卫生队,连里鬼使神差的让我代理副班长,不料竟成了我军人生涯中唯一沾上了个一次带“长”的官,而且还是代理的。此外就是家长,也还是小半个——从未参加过儿子的家长会。</b></h3><h3><b><br></b></h3><h3><b> . .......... 作者:张兆国</b><br></h3> <h3><b> 陵水,我来了</b></h3><h3><b> 没两天便可以出院了,也得知部队已前往陵水。我便跟着老兵病友登上海口至陵水的长途车。那时海南的公路还都是那种沙土夯实的道面。分段的养路工要赶着牛耙式的刮板车将路面砂砾刮平,当听到汽车来了,用绳一拽,收起一侧的刮板,车通过后再放下刮板。即便如此,许多地方还是像搓板一样,出现等距的波纹,乘客们脸上的皮肉将随之周期性上下抖动。听说24团一个得尿结石的飞行员就曾得到医生的建议,乘往返海口与加来之间的长途车,这个颠簸排石法 还果然奏效,让这个飞行员没乘几趟车就解决问题了。</b></h3><h3><b> 大概坐了7个小时的车才到陵水县城,这才让我领教了海南岛远比我想象的大。</b></h3><h3><b> 病友带我步行了三四公里才抵达陵水机场。这个机场正是后来成为中美撞击事件后世界关注的焦点。</b></h3><h3><b> 这个警卫连的战士把我带到他的连队,一打听才知道我们新兵连就在陵水县城。他便安排我在他们连里住下。晚饭后他带我到营房边上的小河沟洗澡,那时陵水机场淡水短缺,天天定时放水,所以住在小河边的便就近解决。与北京混浊的运河和八一湖相比,小河沟的水显得格外清澈,我立马跳进水里畅游起来,可没游多远,这病友便招呼我回来,原来,不远处是部队家属洗涤的地方,规定不可探视。后来才知道,上游的作战值班室地勤还用这水冲洗碗筷呢。</b></h3><h3><b> 第二天这位病友又送我去陵水县城。那天正是我后来服役的团在飞行。</b></h3><h3><b> 我们途径跑道头时,一架歼五飞机着陆后滑过来,令我意外是下来的飞行员竟是一个戴眼镜的瘦老头(正是这个瘦老头后来成了海军航空兵的副司令),更令我瞠目结舌的是他下了飞机走到飞机后面,便旁若无人地掏出水龙头放起水来。真是城里的娃儿少见多怪了,后来我也在这男人的世界学会肆意放尿,甚至无所顾忌地拉野屎了。</b></h3><h3><b> 从病友那里得知,穿黄夹克工作服的是飞行员,也称空勤;穿蓝夹克工作服的是地勤,地勤是专门维护、修理飞机的。没成想,我竟穿了一辈子蓝夹克,成了永远的地勤。</b></h3><h3> </h3><h1> <b>张兆国</b></h1><h3> </h3> <h3></h3><h3><b> 人生第一步</b></h3><h3><b> </b></h3><h3><b> 1969年2月24日,我们一行300人从永定门火车站出发南下。跨过黄河,越过长江,穿过崇山竣岭,火车驶入了南粤大地,红土地、麻黄树、茂密的桉树林,满目的香蕉林,我们陷入了对大自然美景的欣赏中,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呢?四天后到达湛江,转乘舰队的“389”扫雷舰(该舰在1974年的西沙自卫反击战中击沉敌舰后光荣负伤抢滩,退出战斗系列)。舰艇是一艘中型扫雷舰,舰长是一位北京籍的老兵,在他的“纵恿”下,我们到处乱跑,一会儿到驾驶台看舰长操舰,一会儿围在舰炮前和水兵聊天。到公海了,浪涛加大了,舰体摇摆的很厉害,左右有30多度,晕船的同伴回舱休息了,我独自来到舰尾,盯住飞溅的浪花,随着舰艇的起伏呼气吸气。几只海鸥尾随着舰艇,不知疲倦的飞舞迷失觅食。两个小时后,我们渡过琼州海峡达到海口,日历翻到了2月28日。海南岛成为了我的第二故乡。有谁能想得到又战斗了八年之久呢?</b></h3><h3><b> 我们暂住在南航司令部机关的礼堂里待命,舞台就是我们的宿舍区。3月2日,珍宝岛事件发生了,中苏关系破裂了,形势十分紧张,“备战备荒为人民”在全国展开,就在这时,我们接到命令,开赴陵水进行新兵训练并于3月5日进入位于县城内的“陵水中学”。清晨,卡车载着我们沿西线公路向南进发。海南的公路很有特色,是由黄沙铺成的,工人骑在牛背上养护。两侧到处是茂盛的树林,桉树、麻黄树、椰子树和橡胶林相互交替,灌木丛密密麻麻,不知名的花朵开遍田野,海南特有的丘陵地形高低错落,与远处的五指山形成了一幅壮丽的立体画卷,真实风景如画呀!中午十分,我们来到了文昌的一处军营就餐。这是雷达三团的一个雷达站,站里领导和战士热情接待了我们,一听说是来自首都的更是喜上眉梢。米饭加上肉片炒蒜苗,这顿饭吃的真香,30年过去了一直记忆犹新。</b></h3><h3><b> 陵水位于海南岛的南部,是一处美丽的热带城镇。从北国风光的北京进入海南风光,给人们的身心带来了极大的愉悦,一切都是新鲜的。高高的椰子树高大挺拔,当地小孩像猴子一样一会儿就爬上树顶,把椰子一个个扔下来。我们一角钱买一个,双方皆大欢喜。</b></h3><h3><b>3月28日,为期一个月的新兵集训结束了,我和另外3名同学(王巨光、石敬昆、李云熙)被分配到了海航24团,团长谷德河,政委常淼,副团长李温。驻地在海口机场东营房。</b></h3><h3><b>海口是当时海南行政区的首府,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极具海南特色。公路两侧的椰子树挺拔威武,宽大的树叶随风唰唰作响,含抱着一蔟蔟的椰果。海风吹来清新湿润的空气,虽说是在冬季,鲜花仍在怒放,硕大的扶桑花争奇斗艳,绿草茵茵,到处都是绿色,给人以美感。不冷不热的气温很舒适。机场坐落在市区和琼山之间,北临市区,穿过一条马路就是海南电台和海口公园。东边是长途汽车站,对面是区政府所在地(1983年建省后为省政府)。我团和八大队驻守在东营房,营房建于1958年,数十栋平房掩蔽在绿树丛中,红瓦黄墙,结构结实,样式漂亮,外带走廊,居住十分方便,虽说四五个人一间,空气特别好。三中队住第二排,57号机组在东头第一间,队部则在西头。</b></h3><h3><b>飞行日</b></h3><h3><b> 清晨,天还没亮,指挥所传来命令,地勤进场!随着一声哨声,寝室的灯几乎同时亮了 ……,大家七手八脚叠好被子,以极快的速度洗漱,只听见泼水的声音.上车!一辆辆卡车把我们送往机窝,停机坪,车灯和手电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寂静的机场热闹起来了!</b></h3><h3><b> 牵引车把一架架战鹰拖向起飞线,按照计划一字排开,各种勤务车辆围了上来,通电/加油/充气/充氧,地勤忙碌着.我在机群里寻找着自己的飞机,协调指挥着下属的工作,有条不紊,紧张有序……,在每架飞机的放飞单上,郑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天亮了,飞行员进场了,开始接收飞机,地勤列队向空勤报告飞机的准备情况,飞行就要开始了!</b></h3><h3><b> 一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战鹰开始发动了,依次滑上跑道,怒吼着冲向蓝天!</b></h3><h3><b> 我习惯在塔台下,无线电联络的声音不断传来,盼望战鹰的安全归来,飞机着陆,在跑道上擦出两道青烟,减速伞像一朵巨大的蘑菇拖在机尾,战鹰安全归来了!</b></h3><h3><b><br></b></h3><h3><b> 杨树发</b></h3><h3></h3> <h3>送我们渡过琼州海峡的389扫雷舰</h3> <h3>1969年3月于陵水新兵连</h3><h3>上排左起:杨树发 刘耀田 杨文正 刘永友</h3><h3> 任有群</h3><h3>下排左起:张任京 陈辉 王巨光</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后排左起:武援朝 辛排长 张昭国 牟振江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王大宏 (王拴柱)</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前排左起:石敬坤 韦有典 平永茂 李云熙</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后排左起:辛排长 黄杰 张景贵 张明山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前排左起: 李连福 刘超 任有国</h3> <h3></h3><h3>后排左数,万中朝、董长河、张青山、化德水、孙德龙、沈靜禄;前排左数,孙富、排长、王春生、张万通、张富茹。</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北京125中的同学</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平永茂 石敬坤 杨树发 王巨光</h3> <h3>歼5</h3> <h3>歼5</h3> <h3>歼6</h3> <h3>歼6</h3> <h3>歼7</h3> <h3>歼11B</h3>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老部队年青一代的机务乓</b></p></h3>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空中骄子</b></p></h3>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零陵南地勤远眺</b></p></h3>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南地勤机窝</b></p></h3>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南地勤通向外场那条小路</b></p></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南地勤营区掠影</p></font></h3> <h3>老兵们赠送锦旗给老部队</h3> <h3>如今的营房</h3> <h3><b>那年,我们回到老部队</b></h3><h3><b>7月31日一早,一辆中巴驶离市区,向西挺近。西线高速旁,环岛高铁已经基本完工,环岛铁路即将贯通。想起当年黄沙的公路,牛车拖着刮板进行养护的情景,时代变了,海南也进入了现代化。</b></h3><h3><b>看到了多文雷达站的巨型圆球,距离机场就不远了。当年部队食堂使用稻糠做燃料,几乎每月都要来这里米厂。这里的香蕉不错,探家的时候总要买一点带回去,放在纸箱里,掺一些苦楝树叶包裹好,几天后到家正好金黄。汽车行驶在橡胶林间的公路上,一座座小楼闪过,那是百姓的住宅,一块块农家院的广告,告诉人们,这里开发旅游了。按照部队首长的要求,我对大家提出了要求。主要是,守规矩,听招呼。一是我们这次能回部队十分不易,毕竟时间跨度几十年,认识的战友都已离开部队了,经过多方联系才成功大家要珍惜。二是要遵守部队的规矩,禁止拍照的地方绝对禁止。三是要注意老兵的形象。</b></h3><h3><b>汽车停在了庄严的机场大门外,老家到了!门楼上的八一军徽闪闪发光,哨兵有礼貌的走来询问。透过大门望去,大路两旁椰子树高达挺拔,营区里翠树成荫,绿草满地,鲜花丛中是营房。战友们拿出锦旗合影,留下回家的美好记忆。xx团的x政委亲自来迎接大家,九一年入伍的政委,湖南人,个子不高,透着几分的精明。政委的小车带队,我们进入了营区。</b></h3> <h3><b>来到了xx团的办公楼前。赠旗仪式就在这里举行。在我的招呼下,老兵们列队,向政委同志报告。因师首长有公务,我们把两面锦旗赠送给了政委,表达了老兵的心愿。办公楼前留下了我们的合影。政委讲了今天的安排,参观营房,外场看装备,然后中午品尝地勤灶。我和有国先后在地勤三中队任职,提出先去三中队去看看。现任的中队长和指导员在门口迎接,三十年前的中队领导和现任的握手问候,看到生龙活虎的新一代军人,我们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一座三层的现代楼房呈现在面前,楼房上悬挂着巨型的大标语“矢志海空铸利剑,作风过硬业务精。 精武强能为打赢,热爱机务现身国防”。封闭的外楼道,宾馆化的布局,完善的设施令我们一行赞叹不已。走进营房,不,走进了宾馆。2-3人的标间,独立卫生间,空调、电视、电脑。洗衣机一应俱全,干部房间还有席梦思的床垫,硬件绝对过硬。我们和战士们聊着,为他们的精神面貌而振奋。政委说,我和战士们说,你们现在生活在蜜罐里,真是一点不假。国家经济强大了,部队的待遇理应提高。一中队,二中队,修理厂,每一处营房都是如此的整洁,漂亮。在机务大队的会议室里,政委介绍了我团的基本情况。一会儿我们去参观飞机,请大家遵守规定,不要拍照。</b></h3><h3><b>xx团修理厂的机库里,一尘不染。三架xx昂首挺胸,好像在等待我们的到来!巨大而优美的机身,高耸的垂尾,先进的设备像磁石般吸引着我们,震撼!兴奋!爬上高高的舷梯,座舱里多块显示屏目不暇接,宽大的座舱设备,颠覆了我们对座舱的记忆。我抚摸着机身上众多的武器挂架,默默的在想,南海不平静,新飞机飞的更高更远,钓鱼岛、南沙都不在话下。当年西沙之战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我们的歼6要加挂特制的大副油箱,才能飞到西沙,更不要说南沙了。今非昔比,我们强大了。当年的值班部队又回来了!!</b></h3><h3><b>我们走进了工具室。货架上工具密密麻麻麻,整齐有序。工具管理也进入了现代化。过去是人工保管,要反复的清点,防止出错。现在是计算机管理。使用人刷卡进入工具室,扫描工具条形码,计入计算机,用后归还再次扫描入库,计算机随时显示工具在飞机上的位置,即便是一块抹布也是如此,万一有遗忘发生,一查计算机就可以找到,遗忘丢失工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太先进了。高大的机库地面,一尘不染秩序井然,反映了当前部队的素质。大家分批爬上高高的座舱查看,仔细询问着,战士们耐心的解答。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两架战机腾空而起,瞬间就消失在蓝天中,是训练,还是去巡航------?</b></h3><h3><b>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机务大队的《网吧》。走进宽大的教室,近百台电脑一字排开,这是业余战士们娱乐和学习的地方。政务介绍说,这是团里自筹资金建设的,满足了战士们的需求,每天课余都会坐满了人,打游戏,聊天,和家人联络,宽带进入军营,丰富了文化生活。我特意浏览了界面,网速一点都不慢,我把《航八师战友之家》介绍给了网管小伙子,打开页面介绍了一番,我相信,每天都会有许多在职的战友查看网页,默默支持着我们。</b></h3><h3><b>走进地勤灶,宽大的食堂里,冷风习习,我们围坐在八菜一汤的饭桌旁,政委介绍说,平时六菜一汤,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特意加了两个菜,特意准备了啤酒和水果。伙食费每天达到了26元,若参加飞行还有补助。当政委介绍我们的情况时,战士们一片呼声,老兵离队几十年了,还关心着连队,太感人了。回想起我们那个年代,食堂连一台风扇都没有,现在的条件太好了,战友们太幸福了。我走到政委面前敬酒,表达对他的谢意。战友们吃的热火朝天,频频举杯,为了我们永恒的记忆,干杯!!</b></h3><h3><b>乌云遮日,要下雨了,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b></h3><h3><b> 杨树发</b></h3><h3><b> 2015年8月</b></h3> <h3>今天的地勤灶</h3> <h3>机务大队的网吧</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位于金鱼胡同的那家花园餐厅</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共同见证五十年后的今天</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岁月无痕,我们健在!</h3> <h3>鲁平平,原海航二十四团政治处干事,定检中队指导员。1987年转业。五十年聚会召集人。</h3> <h3>王巨光(左)原海航24团一中队军械员,1974年3月复员。杨文正(右)海航八师标图排,1974年复员。</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 ">右一:平永茂 原海航八师领航员,</p></font></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010101">1980年回地方。</font></p> <h3>李连福,原海航独立一大队无线电主任,1987年转业。</h3> <h3>吕世河原海航24团一中队机械员,1975年复员。</h3> <h3>张景贵原海航24团一中队军械员,1975年复员。</h3> <h3>王大宏,海航23团地勤机务大队,1975年复员。</h3> <h3>张兆国,原海航22团无线电师,后调海军工作至退休。</h3> <h3>张任京,原海航23团机务大队,1974年复员。</h3> <h3>黄杰,原海航23团机务大队。1974年复员。</h3> <h3>杨树发,原海航24团一中队无线电主任,1986年3月转业。</h3> <h3>牟振江,原海航23团机务大队,1975年复员。</h3> <h3>李云熙,原海航24团定检中队特设员。1975年复员。</h3> <h3>董长河(右)原海航独立八大队无线电师,1987年转业。</h3> <h1><b><font color="#ed2308"> 感谢鲁平平大哥召集这次聚会平台,为战友团聚操心费力!</font></b></h1><h1><b><font color="#ed2308"> 本相册照片来源: 张昭国 平永茂 张万通 杨树发</font></b></h1><h1><b><font color="#ed2308"> 撰稿: 张兆国 平永茂 杨树发<br> </font></b></h1><h1><b><font color="#ed2308"> 2019年2月24日</font></b></h1><h1><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