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啊！我的岳母

李仲芳

文字图片：李仲芳

　　题 记

岳母，盘世云零陵区富家桥镇灵仙观村人，生于民国二五年三月二十四日，因患胃癌医治无效，卒于二OO一年闰四月十二曰，享年六十五岁。好几次提笔，好几次而搁置。原因有两件遗憾事:一是答应买两瓶好酒，二是陪岳母去桂林一游。承诺没兑现，写来更愧疚。在禅悟透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和论语中的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之后，才敢用心执笔，泪水当墨，生怕惊挠了她，勾起生前伤心往事。女婿半个儿，她确视我如亲子。请让我在此文中一直称呼她为"妈"。

妈啊！我的岳母。您看到了吗?

大哥，小哥，您的儿女，您的晚辈，齐心协力为您坟前撰文立碑以及修建的阶梯和栽种的花草。

中元节小哥去了您的坟前，想跟您说说话，唠唠嗑，您确没有一句回音。阴阳两隔，言语受阻。

心中忍不住一声长呼:妈！我想您了—在黄昏、在深夜、更在黎明前。

想您被病魔折磨得枯瘦如柴的身躯，想吃而咽不下的饥饿模样;想您勤俭的一生，艰苦曲折的人生路;孩儿无能，求医无门，无力回天。您才走过六十五个春秋，您确走得那么曲折，那么艰辛，那么痛苦，多少双手都拉不回您的音容笑貌，您一很心就离开了这个人世，离开了刚刚富起来的这个家，丢下正在孝敬您的儿女。我的承诺再也无法兑现，才让我留下了终生的遗憾。多少次想起此事，泪蒙双眼，心如刀绞，揪心地疼痛。

亲在、善待，别让今生留遗憾。

儿女们，常回家看看吧!

走过春夏秋冬，走不出有您的日子。

迎来送往，是新的生命在哭泣，是过往的历史成烟云，是思念的结哽于喉。

假若阴阳俩相通，但愿余生伴您行，但愿陪您北上广，但愿桂林步行游;别让我背着遗憾的包袱而生存，心存内疚。

如今只能:

把酒问苍穹，对月独斟影成双;

寄思邀明月，一杯浊酒梦里醉。

妈啊！我的岳母。您在生病期间，岳父精心细微的关心照顾，常常用板车拉着您，到处问医寻药，也没多少减轻您的病痛，只是病情越来越严重，全依赖"杜冷丁和安痛定"度曰。从发病到您离去，岳父人影不离，一直都在您可见可闻的范围之内，特别是晚上，为了减轻您的痛苦，整夜地为您抚摸。自从您生病以来，很难见到岳父有一丝的笑容，也越来越变得静默寡言了，眼看父亲一圈一圈地消瘦，儿女们只好轮流地陪护您，但父亲还是放不下心，始终坚持守护在您的身边，病榻上三个多月，岳父无奈的老泪流尽了辛酸痛苦，最后直到您离去。

恨，阎王无情乱勾户;

怨，黑白无常太无情。

苦，医术落后"穷病"难治，

思，农村合作医疗、大病救助来得太 迟

妈啊！我的岳母。妈在，家就在。您走后的十五年，岳父孤单像变了个人似的，生活无规律，一身邋遢的样子。少了您的操持，家不如从前，没有家的味道，更没了家的温馨。儿女们也很少回家，除非岳父生病或者逢年过节。

"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家虽有大哥大嫂在家坚守，确没了撒娇的怀抱，没了倾诉和呵护。

妈啊！我的岳母。在您离去的时候，有多少亲戚朋友，有多少乡邻，他们都在为您的去逝而感到惋惜。在您生命最后的十多天，他们为您守护，为您注射过"杜冷丁、安痛定"，为您追思一生所有的往事。出殡那天，很多乡邻为您含着泪水，扶着灵柩，送您最后一程。

妈啊！我的岳母。这么多人为您送别，都是念着您的为人处世，是您慈悲善良，宽容大度，勤劳勇敢，乐于赐善，助人为乐的高尚品质而感动了众乡亲，您的品德深深地铭记于心，他们出自于内心，自发地为您送程。他们失去了一位慈善的老人，儿女们失去了一位慈祥的母亲。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失去至亲的人，是锥心地痛。伤到深处，声哑泪枯。

风声、雨声、声声含悲;

泣音、乐音、音音更哀。

妈啊！我的岳母。您待乡邻如亲人，助人为乐为己任，从不望有回报;医病除痛，采药更辛苦，但从不收取钱财，一句"等好了再说"，言善欢笑迎来送往。治好了的来答谢，您总是道一声"你太克气了"，钱物多少，一笑而过。治好不来答谢的，您总是"希望不再复发"心中默默地祈祷。"坐骨神经"医治，您和岳父可算得上这块地方的"权威"。被您医治而全愈的有千余人，但您们的祖传秘方没有被传承下来，虽然大嫂也学会了一点，但医治起来，没您们药到病除，得心应手。

妈啊！我的岳母。别人嫁女赚钱，您确嫁女亏本，从未嫌贪爱富，以牺牲儿女的幸福来换取高额的彩礼。手心手背都是肉，孙子外孙同样亲。外孙在您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为我在工作上解决了后顾之忧。我与妻子伴嘴，您总是说自已的人，从未说我半句，您大海般的胸怀，分辨事理能力，让我感到汗颜。

妈啊！我的岳母。在物质十分匮乏的年代，您从未让全家老少挨饿，更没有拒绝来家借米的乡亲，那怕米缸三升米，您也会借给二升。大米换红薯丝，您从未觉得吃亏，既解决了亲戚的饥荒，又为家中增加了食物。红薯丝合饭煮，香甜可口。有时也用红薯、豆角、南瓜过餐，但从未让家人挨饿一顿。

妈啊！我的岳母。您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您有一双男人的肩膀，挑起了全家的重担，犁田耕地您是农活行家，播种育秧您是理手，种菜喂猪从不记辛劳，把八口之家操持得整整有条，深感家的温馨，妈在家就在！

妈啊！我的岳母。您为我纳的千层底万针线，如今难舍丢掉，睹物思人情更长，情深意长两茫茫，线线是情，针针是爱。每当穿上这双绵鞋，心感特别地暖，整个冬天不再寒冷，思念的滋味延续慢长的冬夜。

妈啊！我的岳母。您不单是我们可亲可爱的母亲，姑姑也获得了，您像母亲一般的爱，您用甘甜的乳汁哺育着儿女和姑姑。姑姑出阁您像对待亲闺女一样，倾尽钱物，风光体面得让乡邻羡慕。您尽到了一位母亲、一个长嫂为母的责任，哺乳之恩，终生难忘。

妈啊！我的岳母。我绞尽脑汁用尽心中最美的词句，也难赞美您对整个家族的无私奉献。是您用平凡的人生，普写着壮丽的诗篇。

天堂虽远，但人都会有一死。愿下辈子做您亲儿，好好地陪伴您，好好地孝敬您。愿天国不再有病痛，愿鲜花永开，愿笑容永驻、愿长命百岁，愿…

妈啊！我的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