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畄良田几十亩,
只栽青松和梅树,
铁干拂云难自掩,
偶尔冒出两三株。
自题
虽是相同的题材,却画出不同寻常的韵味,使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这是画家才气所现。平庸的画家所缺的正是才气。才气的由来在于学习。筆墨技巧只要下功夫不难学到,而才气的增长却是一辈子的事。 初学者看到好的画就想临摹,但他临到的只是画的形,而得不到画的魂,没有魂魄的画是没有生气的。张大千临石涛的画,人说可以假乱真,但还是缺少些神气。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不同,人生遭際不同,胸怀不同,更何况画画时的状态区别,何能画出一样的神彩。有人临兰亭集序,可缺乏曲水流觞的雅兴,有人临祭姪稿,却没有颜真卿的感憤,更不要说临毛主席的字了。临得再像,也成不了书家,画家。因此临摹只是学习的过程,要想成为书画家,必要学一家,熟百家,创独家,只有创了独家,方可称其家。 书画是高雅的艺术。称其为艺术是因为它具有唯一性和不可重复性。不可重复性是说找不回当时创作的冲动、激情、灵感及倾注于笔端的弦律和节奏 。唯一性是说仅此一件不会再有第二件。这样的作品是鲜活的,具有生命力的,因此称其为艺术。复制品没有新鲜感,缺乏生命力称不上艺术,因此谈不上價值。 作诗要从古人想不到处着想,作不到处用力,作画如法,便无依样葫芦之病。画品格之高下,不在乎迹,而在乎意。作画必先立意,意奇则奇,意高则高,意远则远,意古則古,意深則深,意庸则庸,意俗则俗,作画贵有奇气也 。
古人云,从來画品有三,曰神、妙、能,学者由能入妙,由妙入神。唐朱景元始增逸品加三品之上。逸品由三品脱颖而出,故意简神清,空诸工力,寥寥数笔,神韵、气魄皆从虚灵中得來,入幻化之妙。不下深功,怎得六法,不通六法,焉能造出。正如真仙古佛,慈容道貌,多自千修百劫而來,方見真容。 若玉无别,安得瓊、瑰、琬、琰之名,马无别,岂分骅、骝、骓、骥之骏,别玉者卞氏耳,识马者伯乐耳。画亦分雅俗髙下,然识画者谁也!画不遇识,无觅知音,如客行途无分於善恶也,不亦悲夫。 说也奇怪,有人观画,不先看画,先看作画之人头顶之冠盖,似乎名高者画必好,名微者画必劣,如此之举,真要人笑之 。更何况现而今,欲得头顶之冠盖,豈论画品、德品、学问、才干,自有‘妙’法,我不说,你懂得。因此观画岂可择其冠盖之誉,但看其画格清意古,墨妙笔精,景物出闲,思远理深,气象脱洒者为佳。英雄何以问其出处哉。 观千剑而後识器,操百曲而後知音,作画不多,見识不广,师传不真,执一已之見而妄作评论,岂不是夏虫语冰,貽笑大方。 写松必得心中磊落,方能写出松之髙洁。胸无冰雪肝胆,焉能画出梅之风骨。正可谓画如其人也。 吾画荷花,如画美人。风中荷花抚媚轻盈,微风吹过,尽显婀娜多姿之态,雨中荷花清丽端庄,细雨飘过,额白腮红,难掩娇艳含羞之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