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皓月下

嫂子的眼神

<h3>(图片为南平古风木桥"廊桥" ,也叫"风雨亭",为行人遮风挡雨,提供休息的驿站)<br></h3><h3><br></h3><h3>中秋皓月下(原创)<br></h3><h3>作者:蹇晓庆</h3><h3>刊登于《潭江文艺》2004年第11期 总第122期</h3><h3>图片来源: 网络</h3><h3><br></h3><h3><br></h3><h3><br></h3> <h3>(图片为延城三江交汇处的市标“双剑化龙")</h3><h3><br></h3><h3>去年的中秋之夜,皓月当空,我和儿子沐浴在闽江头的月光下。<br></h3><h3><br></h3><h3>那天团圆晚餐后,我说今夜在凉台赏月,品月饼,喝啤酒。没想到儿子却说,去江边踏浪去,说不定今夜会找到灵感。当即,我心头一热,好生感动,没想到儿子竟如此关注我那未写完的《神剑化龙》的故事,我欣然赞同。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来,走!说走就走。我俩一阵风似地刮进超市,将葡萄酒丶牛肉干、话梅丶瓜子等抓了一大兜,拎着快步走上了玉屏桥。</h3><h3><br></h3><h3>行至桥中,站下来,俯身低头看水。水面波光粼粼,隐约可见水下的剑龙潭,那是一千八百年前的今天,干将莫邪夫妻剑在我们的脚下,建溪渡口化为两条白龙。</h3><h3><br></h3><h3>抬头再望星空,月亮已从西边山头冉冉升起,笑脸圆圆,清风徐徐,月亮最是故乡圆啊!</h3><h3><br></h3><h3>举目远眺,闽江水流好美。从西而来的富屯溪,牵着她的姊妹溪……从东顺流而下的建溪,与闽江交汇在南平城边,两条清清的溪水紧紧怀抱着延城,再拥着三江交汇中央的市标"神剑化龙",哗哗流进闽江,大江东去。</h3><h3><br></h3><h3>不知过了多久,儿子砰地打开葡萄酒。轮番一阵猛喝后,在朦胧的酒意飘飘欲仙的感觉中,突然发现远处有堆篝火,盈盈欢歌笑语,一浪高过一浪,那些小青年的潇洒浪漫,猛然牵着我们的心神,我们推测:那一定是家在异乡的大中专生,刚返校还恋家,于是相约结伴来江边狂欢。我想,他们是在排遣望月思乡的苦闷,还是在搞现代恋曲派对?我情不自禁地说,真羡慕她们生在这个时代。儿子是75年出生的,思想多少感染了传统美德,他说,这帮学生肯定是80年代出世的,他们相当一部分人没有思想束缚,没有礼教传统思想,天性追求吃好玩好开心就好。我说你是不是太偏激了点,现在的年轻人嘛,思想上与十年前是有很大的出入,但也有很多积极进取的。</h3><h3><br></h3><h3>儿子默然。</h3><h3><br></h3><h3>“你看,”我指着一颗很亮的星星说:“那是一颗美星,多美,多亮,多迷人。"儿子顺着我的指向抬头,说:“唔,那是北斗星,是天上最明亮的星,他的光辉可以照亮边际……”我们还天南地北地说着一些毫不相干的话。一切都是那么远,一切又都是那么近,那群学生的踏歌声就要迫近耳旁了,旋即迅速远去,他们的开心总是与我们不相干的。</h3> <h3>(图片为文中写的玉屏桥)</h3><h3><br></h3><h3>夜色里喧闹的延城,五光十色,金碧辉煌,霓虹被江水殷勤地载过来,在我们脚下化出五彩缤纷的彩带; 斜对岸江滨公园传来不知名的闽剧胡琴声与高腔,像梦里的声音飘渺不定 ; 江水拍打着江岸,融进这夜空的交响曲里; 皓月当空,星星闪烁,天地如此娇美。</h3><h3><br></h3><h3>夜色像是降下一片平静的白雪,而远处的桥梁丶村落,蒙上一层乳色白纱,黑白错落,层次分明。啊!夜色多美!月圆、风清、心静。</h3><h3><br></h3><h3>左手一瓶酒,右手一片牛肉干,大口的酒,大口的肉,步履踉跄地走至玉屏桥中,突然脚板似乎踩上了钉子,不能再动了,身子扑在栏杆上,再低头痴痴地望着剑龙潭,心中仍然渴望着奇迹出现,心灵在呼唤: 神龙腾飞吧!</h3><h3><br></h3><h3>雯时间,心中又涌出无限感慨。此刻不知是酒精在起作用,还是心中那份美好愿望的再现,涂满酒意的画匣子轰然打开。</h3><h3><br></h3><h3>我无限感慨地说:“具有两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城,文化底蕴该市很厚; 文天祥在此建新督府,厉兵秣马反元; 长眠在对岸九峰山的陈友谅,在此举旗开国与朱元璋分庭抗衡; 明末隆武帝朱聿键迁都延平,督阵抗清,古城该有半年皇城的历史; 郑成功攻打台湾的头衔是延平郡王; 还有朱熹、还有神剑化龙的故事等等。</h3><h3><br></h3><h3>然而,文化旅游优势始终发挥不出来。莫非是山区意识太强?或是固步自封无法迈步?</h3><h3><br></h3><h3>可能是看我低头凝思,儿子说:“爸,今夜别伤感了,唱几句现代曲,开心一下吧。”</h3><h3><br></h3><h3> 我正想解释我并不是伤感,凄清的心境那也是一种不可言喻的病美。听到我又长叹一声,儿子抢过话头说:“ 南平,说名气不如武夷山,说地里不如邵武,说交通不如来州,甚至南平还不如南孚二字吃香。假如我是神仙,将他们全部改在南平来…… ” </h3><h3><br></h3><h3>这时我苦笑了,一个地级市连个像样的标志建筑也没有,可上卫视的“延平之夜”也不曾搞过。闭关自守,自家赚自家的钱,总有一天要赚光花光的。儿子在泉铁工作,他说泉州发展就很快,现在已有三区,迅猛向建设大都市挺近,而南平是一市一区,外商会失望、会悻悻离去。他知你底气不足,他的钱可不能拿来打水漂,或者说开慈善公司。</h3><h3><br></h3><h3>说到这里,我感到话题沉重起来,南平未腾飞原因颇多,平头百姓操的哪门子心?幻想主义者一个筋斗翻十万八千里,而我们平地腾空,当然是落回原地。</h3><h3><br></h3><h3>经济腾飞,要像市标一样,“神剑化龙”谈何容易,算了吧,这个话题是那些达官贵人的课题,你我还是过好平静安生的每一天吧。</h3><h3><br></h3><h3>不等我再说话,儿子已唱起来:“夜蒙蒙,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他那浑厚圆润的歌喉,激发了我的活力,我也跟着吼,我们从"找呀找,找到一个朋友"的儿歌唱到“天地悠悠,过客匆匆”的摇滚曲。奇怪!平日里嗓子绝对禁不住这种折腾。</h3><h3><br></h3><h3>今夜,仰明月,俯流水,广阔天地,只剩下一个我,什么前生后世,古往今来,痛苦哀愁,皆随千里长风远去。突然间,我想起了巜围城》里,曹元朗的咏月诗,一下子不可收拾的捧腹大笑起来,儿子也莫名的跟着狂笑,肚腹笑痛了,才发觉自己已精疲力竭。</h3><h3><br></h3><h3>这时,月亮在我们的笑声中已悄然登上头顶。明净莹白,好一个佳丽容颜,他把清辉洒落在这俗世人间,在眼中幻化出不可言喻的美。</h3> <h3>(图片为九峰公园)</h3><h3><br></h3><h3>走上街道,月亮已完全收敛,街旁的树木静静林立。我俩不约而同地蓦然回首,大江的尽头似乎已露出晨曦。</h3><h3> </h3><h3> 录入:蹇颖 </h3><h3> 2019.1.23</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