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夜半之时,忽闻幼女啜泣,一个鲤鱼翻身,移至怀中,呢喃低语片刻,才恬然入睡。混沌之间,有画面闪现,竟睡意全无。</h3><h3> 那年,在城外,吵杂的工地上,我见到父亲时,他正于一堆瓦砾之上捡拾被褥,听到我的声音,扬起脸朝我笑了笑,随之,擦拭了一下额头,又忙手中的活了,我究其原因,才得知父亲支床的板,工地要用,父亲做完工回来时被褥就已经被扔在破砖烂瓦上面了。我一转身就瞥见了父亲蜗居的地儿,砖头砌成的一米宽两米深的地方,斜倚在门房的旁边。我扭头心疼地劝阻他,他又笑了笑,说没事儿!说话间塞给我被子让我抱紧,父亲在残垣断壁间寻得另一块木板扛了回来,手脚麻利的搭建在八块砖上,一个简易的床就完成了,这个所谓的房间里面啥都没有,没有电,父亲说可以借助工地上的光亮。没有热水,甚至没有落脚的地方,这样的处境对于走南闯北的父亲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对于我,却是第一次真真贴切的目击,震撼一直在心里,以及心酸。我那时小,不懂事,也没能力。只记得那天父亲的笑容与残败的住所。</h3><h3> 第二次见到父亲的住所是一个夏天,我赶了好多路,他着实让我牵挂。见到父亲时,他停下了手中活儿,憨憨的笑了笑,径直向我走来招呼我去他的住的地方坐会儿,那是一间民房,墙壁还未来得及粉刷,离地面二十公分的通铺就是父亲的住处,床下是洗漱用品,墙上钉子上挂着衣服,仅此而已,简单而且闷热,连个风扇也没有。我无法想象那一个个酷暑难熬,蚊子成群结队的夏夜,父亲是怎么熬过去的。事后提及此事,父亲归结为自己瞌睡多,没顾得上蚊子的事。而我一直持怀疑态度。</h3><h3> 这夜,说长也不长,一会儿功夫,窗外就微微发亮,街道还冷清,但却依稀闻到春的气息,但愿父亲在异乡的日子能温暖一些!</h3><h3><br></h3><h3><br></h3><h3> 2019.2.2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