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桃花开

无言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朵桃花是想象，</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支桃花是诗行，</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树桃花是远方，</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片桃花是故乡。</h1><h1>    </h1><h1>     </h1><h1> 一直记得，老家门外的沟边有一棵桃树。</h1>每年的春天，树枝上不知不觉地先是钻出红色的花骨朵，不几天，不断鼓起的花蕾就炸开出粉色的花朵，整个树看上去真像一团粉红的云霞，灿烂而耀眼。再之后，春风刮的勤了，便有花瓣，雪花一般、飞絮一般、雨滴一般，洋洋洒洒地飘落在空中、地下、路旁以及过路行人的身上......老家是一个山沟沟，我在一篇《故园》的文章里曾经非常认真的写过。但再怎么认真也不可能把老家真正写完，因为，“老家”在每个人的心里，已不是物，是情，是千丝万缕的顾恋和牵绊，是永无休止的记忆和思念。比如那棵桃树，以及桃树下的我和我的邻家小妹。    桃花的花期是比较短的吧。先是圆圆的鼓鼓的花蕾，缀在青红色的枝头上，像点染上猩红的胭脂扣，更像我邻家小妹那抿而含笑的口唇，让我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却又看得清清楚楚。    花蕾绽放开来，变得细白而粉嫩，水灵而透亮，真的不敢再想象了！因为，那简直就是邻家小妹玲珑娇艳的脸庞……    “ 一树桃花一树诗，千树花语为谁痴?”    “桃红容若玉，定似昔人迷。”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呵呵，真不知道当年年少懵懂的我，何以会熟记默念这些似懂非懂的诗句。后来知道了桃花的花语和代表意义为:爱情的俘虏。桃花往往与爱情有关。人们常说桃花运，就是因为桃花能给人带来爱情的机遇。  可能大概也许真的如此吧。    在桃花盛开的那段时间里，每天放学，本村的、外村的、同班的、外班的女生们总会三三两两地跑到我家门前的这棵桃花树下，折一枝插在头上，摘一朵捧在手上，拾一瓣衔在唇上，嬉闹着，欢笑着，更多的是要在我父母面前夸我学习怎么怎么好、成绩如何如何棒。我就躲在屋里，偷偷地听着外边的声音，窃窃地享受着我那时候所认为的爱情......而在我窃窃地享受的同时，却忽略了邻家小妹的失落、嫉妒和感伤。邻家小妹叫娟子，小我半岁。从赤肚子玩泥巴开始就总是跟在我的屁股后头，一声声哥哥哥地叫。后来开始上学也紧紧地跟着我，和我上同一级，坐同一桌。只可惜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原因是母亲患病，家里困难，父亲不让她上了。清楚的记得，就在那棵桃花树下，她好像每天都在等着我放学，然后就捧着热乎乎的玉米面发糕炫耀说是她自己蒸的并喂我吃，然后就端着圆脸笑眯着眼睛让我读书给她听，然后我们两个小屁孩就坐在那里听虫鸣、数星星......娟子说：哥，这桃花树是咱俩的，我不想让别的女生来玩。我似懂非懂，点头说：嗯！   后来，我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参加工作，在城里购房居住，远离了老家，远离了那棵桃花树，也远离了娟子。期间，老家的人们也搬离了故园那个山沟沟，搬到了平坦宽敞的公路边。      前些年回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那棵桃花树。故园的窑洞以及生长桃花树的沟沿都已经坍塌，荒草丛生，杂树遍地，如果不是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很难知道这里曾经也有过炊烟袅袅、欢笑声声的过往。听母亲说，娟子因为是独女，招了上门女婿，夫妻俩虽然吃苦肯干，但毕竟由于家底儿太薄，再加上两个儿女也争气，都考上了大学，负担大，一直都很穷。   欣喜的是，今年春节，回老家，故地重游，印象中那颓废的故园竟然改头换面，被人承包经营，栽植成了百余亩的桃园。一排排一行行的桃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站立着，排列站立在那曾经是我的老家的山坡上。虽是冬天，枝桠光秃，但却有着莫名的生机，就如同是老家的一大群孩子排列组队做早操一般的勃勃生机！承包人不是别人，正是娟子。正在桃园里劳作的娟子见到我，先是一愣，后是惊喜，哥哥哥地叫个不停，和丈夫一起拉着我，说现在的政策好，政府给了扶贫资金，帮选树苗，帮教技术，还每年举办桃花节、采摘节，说这些桃树都分别是什么什么品种，有早熟的，有晚熟的，说去年就收益了多少多少，说自家已经脱贫，孩子已经毕业，现在家里已经没了负担，已经有了多少多少存款等等......可我一样也没有记住，因为我的思绪早被娟子夫妇那溢于言表的欣喜所感染，早被娟子家的脱贫致富所陶醉。我的思绪早飞到了这个桃园的三月阳春：到那时，桃花如海，落英如雨，蜂绕蝶舞，笑脸如花……那将是多么美好而浪漫的景致啊！     一朵桃花是想象，   一支桃花是诗行，   一树桃花是远方，   一片桃花是故乡。 若干年后，当我老了，我将归隐，种一片桃林，笑桃花灿烂，醉落英缤纷......<h1>      </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