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每每看到这装的满满的粮食的粮仓,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一到开春,就会拿起补着布丁的粮袋,去十几里地外的姑姑家借粮食。家里那时老少十三口人,是村里最大的家口,就只靠爸爸一个人去队上挣工分,秋后分的那点粮食不到一冬就吃的所剩无几了。</h3><h3>姑姑家是住在岭那边的山脚下,岭很大很长,路也不好走,窄窄的几乎就能走过一个人,路两边是杂草丛生,遮天蔽日的大树被风一吹,呼呼作响,听着让人害怕头发麻,妈妈胆小一人不敢走,回回去姑姑家都要我跟着去。</h3><h3>妈妈是半小脚(从小包了一阶段脚,后来又放开了,老话叫半小脚),走起那陡陡的山路特吃劲,再加上背着半小袋粮食,更是让她喘不过气来。到岭上休息的时候,我吃着姑姑给煮的鸡蛋,天真的问妈妈“咱家的粮食怎么老不够吃呀?”妈妈一边用衣襟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家口大么”,妈妈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是哭还是笑。妈妈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字,更深更多的道理她说不出来也不会知道。</h3><h3>几十年过去了,妈妈早已不在人世了,过去的一切,早已成了我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如果,妈妈现在还活着的话,看到仓里存着这么多的粮食,过着这样的好生活,她该会有多高兴啊......</h3> <p class="ql-block">这是爸爸妈妈活了好到六十岁,有鞍山市岫岩县的大表哥给拍的一生唯一的一张合影。从相片中可以看出,妈妈和老爸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了,当着人面前照相时,还多少有点不好意思。</p> <h3>这是我的爸爸,因为常年的劳累,他的腰早已成为"弓”形。直到八十四岁去世的那一刻,他那弓了几十年的腰,才得以舒展挺直!</h3> <p class="ql-block">这是老妈妈七十年代初期,抱着三哥的大儿子宝军的一张合影,那年生他的时候,三嫂生病去沈阳医治,因为家里没有钱,所有的亲戚邻居都借遍了,也不够医治三嫂的病,没有办法,妈妈只好把供奉祖宗的器具都卖了,一套清朝流传下来的锡供器具(一九四七年土改时分地主浮财分的,俗称“刮大风”),才卖了二十元钱,可就是这二十元钱,治好了三嫂的病,救了三嫂的命。老妈的胸前,还挂着毛主席的像章,好像还是夜光的,那时候,都时兴这个,一个是受政治气候和大环境的影响,再就是旧社会里真正受过苦的农民对伟大领袖的热爱和感激。</p> <p class="ql-block">这是三哥领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和老爸的合影。七十年代初,三哥为了全家人能吃饱饭不被饿死,当“氓流”只身一人闯进黑龙江省宁安县深山老林子里,放蚕,开荒,种地,希望全家十三口人都能去那里安家落户,但老爸老妈留恋故土,全家人没有去成,只把三哥一人留在了那里,后来三哥又把三嫂及侄儿们接到了那里居住。几年过去了,因牵挂着三哥一家人的生活,老爸特地去黑龙江看望他们,在老爸要返回辽宁老家时,三哥领着三个儿子陪着爷爷特意去东京城拍了这张相片。</p> <h3>站在中间的就是我的老妈,两边是我的两位姑姑,姑姑都很尊重自己的嫂子,因为,妈妈拿她们就和自己的姐妹一样。妈妈是因为得了胃癌病才离开人世的。饿出了的老胃病,几十年不见好,最终转变成了胃癌。</h3> <h3>但愿老爸老妈在天堂里能吃饱吃好,不再挨饿,不再那么劳累和受苦……。</h3> <h3>这位就是年年借我家粮食吃的姑姑,她已九十二岁的高龄了。今年我几次去看望她,但都记不住我是谁了。</h3> <h3>这是当年我和妈妈去姑姑家借粮的时候所走的大岭,岭上的大片松树和荒草,已被村民改项砍掉了,现在,都栽上了桃树和板栗树。只有这弯延曲折的羊肠小道,还在继续向人们讲述着这悲沧凄凉古老的故事,唱着这首永远也唱不完一一记录着乡愁的动人歌谣......</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