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春天∣散文

👦 文 华

<h3>  元宵节过后,大西北该是春的时日了,但冷冽的空气一阵阵袭来,靠墙摆放的几盆花草也耷拉着萎靡不振的叶子,懒庸庸地蜷缩在那里,多么盼望着春的阳光一扫这阴重的雾霾。<br></h3><h3> 被寒冷困扰得太久,人的心近乎到了绝望的地步,好在工作舒适,不用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不然,真是痛苦。每逢寒冷的季节,我都会天真地想,如果人也可以像动物一样冬眠该多好,或者,在寒冬里死去,在春暖花开的日子在后头活过来也不错。好在,有所期盼的日子并不算太长,冬天终于走了。</h3><h3> 择一个睛朗的天气,走出这个钢筋混凝土浇注的城堡,走进寂寥而又苍茫的原野,看看大自然究竟怎样完成这一年一度起死回生的最奇妙和最伟大的过渡。</h3> <h3>  春天来了,来得毫无征兆,来得催不及防。</h3><h3> 这个时候,大地依然一派毫无松动的严冬景象,土地邦硬,树枝全抽搐着,害病似的打着冷颤;雀儿们晒太阳时,羽毛乍开好像绒球,紧挤一起,彼此借着体温。</h3><h3> 最先来到人间的春意,总是被雄踞大地的严冬所拒绝、所稀释、所泯灭。正因为这样,每逢这春之将至的日子,人们会格外的兴奋、敏感和好奇。我瞪着寻春的目光,从坡岭沟壑直抵田间地头,沿着毕直的公路,直到篱笆院落,连脚下的小草也不放过,轻轻地蹲下身子,拔开仍然衰落的枝叶,细细地查看着嫩芽并嗅着报春的草香。</h3><h3> 一连多天的日晒,冰面某些地方会融化成水,别以为春天就从这里开始。忽然一夜寒飙过去,转日又冻结成冰,恢复了那严酷肃杀的景象。若是风雪交加,冰面再盖上一层厚厚雪被,春天真像天边的情人,愈期待愈迷茫。</h3><h3> 眼前宽展的湖面上到处浮动着大大小小的冰块。早来的候鸟常常一群群落在浮冰上,像乘载游船,欣赏着日渐稀薄的冬意。这些浮冰不会马上消失,有时还会给一场春寒冻结一起,霸道地凌驾湖上,重温昔日威严的梦。然而,春天的湖水既自信又有耐性,有信心才有耐性。它在这浮冰四周,扬起小小的浪头,好似许许多多温和而透明的小舌头,去舔弄着这些渐软渐松渐小的冰块……</h3><h3> 冰的坍塌不是冬的风景,而是隐形的春所创造的第一幅壮丽的图画。</h3><h3></h3> <h3>  春天,在阳光里拔节而长。  </h3><h3> 天气还是暖起来了。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那外套扣子就不知不觉松开了。爱美的女孩子,早已迫不及待换上了裙装。老人们见着了,是要杞人忧天一番的,他们会唠叨:“春要捂,春要捂。”这是老经验,春天最让人麻痹大意,以为暖和着呢,却在不知不觉中受了寒。</h3><h3> 风悠悠地刮着,虽还有点寒意,但蓝天白云看似悠闲地忽聚忽散,太阳的光线从苍穹的天际直直的照射下来,刺的眼睛生疼,不敢正眼对视,漫射到身上,倒也暖暖的,有了初春的气息。</h3><h3> 黄河边湿漉漉的泥滩上,那些东倒西歪的去年的枯苇棵里,一些鲜绿夺目、又尖又硬的苇芽,破土而出,愈看愈多,有的地方竟已簇密成片了在这之前,它们竟逃过人们细心的留意,一旦发现即已充满咄咄的生气了!难道这是一夜的春风、一阵春雨或一日春晒,便齐刷刷钻出地面。 </h3><h3> 春天一旦跨到地平线这边来,大地便换了一番风景,明朗又蒙。它日日夜夜散发着一种气息,就像青年人身体散发出的气息。清新的、充沛的、诱惑而撩人的,这是生命本身的气息。大地的肌肤——泥土,松软而柔和;树枝再不抽搐,软软地在空中自由舒展,那纤细的枝梢无风时也颤悠悠地摇动,招呼着一个万物萌芽的季节的到来。小鸟们不必再乍开羽毛,个个变得光溜精灵,在高天上扇动阳光飞翔……</h3><h3> 道路上有两排垂柳,又高、又粗、又绿、又壮,一直伸向远方。棵棵柳树似剪,齐如笔画,婀娜多姿,情涩依依。树干上整齐的白色素裹,又增加了几分新意。清风抚柳,婆娑讴吟。一根根纤细的柳条像头发一样搭落在肩头上。蓬松的枝干密密麻麻向周围伸展,穿过阳光,像一幅水墨画层次有条,剔透,柔和。它最先感知春天的信息。</h3><h3> 是的,大自然囚禁了整整一冬的生命,要重新开始新的一轮竞争了。而它们,这些碧绿的针尖一般的嫩芽,不仅叫人看到了崭新的生命,还叫人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锐气、坚韧、迫切,还有生命和春天的必然。</h3><h3> 伫望在春天的路口,可以预见,不几天,令人牵心挂肚,赏心悦目的柳枝将发青,嫩芽微笑,鳞次栉比变得繁茂葱郁。我分明听见,春天,绿林伴随绿风在摇响,声声碧翠的鸟鸣,叽喳声传来……</h3> <h3>  田文华,男,甘肃庄浪人,毕业于南京政治学院新闻系,现供职于某省直机关,业余时间笔耕不辍,自娱自乐,有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部分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先后发表新闻作品千余篇,出版书籍2部,多次获各类新闻、文学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