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青春 留住壮美篇章

南北河

<p class="ql-block">2010年5月30日世博会期间黑龙江长水河农场八分场上海知青在上海大学小礼堂举办了一场隆重的上山下乡40周年纪念活动,八分场的哈尔滨知青60多人特赴上海参加祝贺及兄弟分场共180多位知青荒友,情系北大荒梦萦长水河,相聚大上海共享世博会。视频记录全过程。</p><p class="ql-block">今天我们纪念知青岁月四十周年,四十年前我们风华正茂,充满激情奔赴农村,具有敢上九天揽月英雄气概。那段难忘的上山下乡历史,那段激情峥嵘的岁月,是我们一生难以忘怀的永恒记忆。</p> <p class="ql-block">四十周年庆典</p> <p class="ql-block">四十周年花絮</p> <p class="ql-block">小聚</p> <p class="ql-block">小聚</p> <p class="ql-block">小聚</p> <p class="ql-block">情系南北河</p> <p class="ql-block">重返黑土地----回访长水河农场纪实</p><p class="ql-block">八分场知青纪念下乡40周年活动之一</p><p class="ql-block">筹划:戴根才; 撰稿:陆家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08年8月23日正当我国兴办第二十八届奥运会期间,原长水河农场八分场上海知青戴根才,(柏伟英,戴根才爱人),李贵宝,王观兰,张誉濬,潘耀宗,孙祥明,陆家伟一行8人坐上了56次列车开始了回访农场的旅途。</p><p class="ql-block">24日我们达到了哈尔滨,在站台上见到了来迎接的多年未见的哈市知青大哥大姐们,大家握手、拥抱,互相问候,“我们又见面了”,这激动地心情难以表言。25日清晨我们在哈市知青赵福兴、伊兴耀、关海军等的陪同下,一行20人乘坐大客车从哈市出发,经过肇光农场共计九个多小时的旅程,终于踏上了阔别三十年的黑土地,回到了久别的长水河农场。</p><p class="ql-block">改革开放的春风使农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总场主干道两旁都盖起了一排排5至7层楼的商场、酒店和居住房,中间高大的长水河农场标志,它代表着农场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它在召唤着我们,常回家看看。</p><p class="ql-block">当晚农场工会主席陈捷设宴招待了我们,他代表全场1.3万职工和家属欢迎老知青回家,“农场永远不会忘记知青付出的辛勤劳动和汗水”。当哈尔滨知青赵福兴把一块“长水河人”横匾送给农场做纪念时,晚宴气氛达到了高潮,是的,我们永远是长水河人,永远不会忘记这第二故乡。永远不会忘记为之付出青春的黑土地。(60年代建劳改农场时,在一、二分场之间有一条河叫长水河,农场名字由此而来。农场截止2008年,总面积74万亩,其中耕地49.3万亩。设6个管理区,管辖17个农业生产队。农场职工4900人,人均耕地100亩。)</p><p class="ql-block">在总场的原老领导、老职工们听到八分场知青回来了,纷纷前来相见。原八分场小学校长陶明河看到了李贵宝和王观兰,紧紧拉着她俩的手,不停的问这问那。孙祥明原工作过的二分场连队指导员党文汉,已年近80岁,听说孙祥明回来了,不顾年迈体弱,一定要亲自再来见一面当年的知青。知青的到来给农场带来了笑声,30多年前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夜深人静,大家还很兴奋,伊兴耀带着我们伴着灯光去看当年的老地方。戴根才领着夫人柏伟英去看当年的木材加工厂,当年他在那里工作过,也是从那里被推荐上了上海复旦大学,现如今木材加工厂已建成了一片绿地。两人留个影,留下那辛酸而又美好的回忆。</p><p class="ql-block">26日上午我们从总场启程回八分场,先来到了16队,它是1974年以后新建的连队(1976年农场把连队改称为生产队,共有27个生产队,我当时就在第27生产队,所属二分场)。老连长胡景春早早的在道旁迎接我们,“你们到家了,这是你们的家”。听到这话大家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我们真的回家了。16队原会计郑庆和听说知青回来了,从几里外的黄豆地骑摩托车赶了回来,见到当年的出纳员张誉濬,回想起知青79年病退返城分手时说的那句话,“我们可能再也见不着了。”今天这句话已成为历史,我们又见面了,这不是梦吧。</p><p class="ql-block">八分场二连干事张来顺(电影地道战也有一个名叫张来顺,所以这个名字大家记得很牢)。张来顺后到了16队,前几年得了脑栓,记忆也不太好。他在大道上散步并不知道我们要来,但他一眼就认出我们,并能叫出大家的名字,“您是张誉濬,您是潘耀宗,”大家见面握着双手激动不已。他爱人说他病后什么都不计得了,但当年知青们生活的情景一点都没忘记,已经给农场职工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大家走进原16队的办公室,看到了张誉濬做出纳时用过的保险箱还在,它已经30年了。是的,知青的回忆将如同这保险箱永远不会丢失。</p><p class="ql-block">八分场的东面约4里路程有条河叫“南北河”,它是小兴安岭边上一条重要的河流一一纳漠尔河的上游,听说是松花江的上游。南北河很长,沿着16队向北经八分场一直流到原畜牧场的山口湖水库。忆当年,知青在夏天的休息天都会到南北河去游游泳,吃个“野味”。冬天,南北河结了厚厚的冰,车子都可以在上面开。我们下午先后在16队的“河套”游了泳,又去了南北河的1河套、2河套,上了黑山口的吊桥。天色渐渐暗了,确因时间关系觉得还意犹末尽。</p><p class="ql-block">27日上午,我们来到70年下乡时的八分场。当时八分场有5个连队,到72年改为3个大田连,一个后勤连,还有一个机耕队。我们在原老二连连长于效和的带领下,参观了原知青宿舍、营部办公室、晒麦场和小学校等。老连长于效和现已70岁,身体还很硬朗,是60年代部队转业后到农场的,也是目前留在农场为数不多的老领导。现营部的办公室搬到原来盖得大礼堂,王观兰工作过的卫生所还在老营部内。晒麦场的景象与当年一样,只是后面多了一排房子。原知青4个连分别住的4幢宿舍都在一个大院内,它原来是劳改农场时建的,四周是壕沟铁丝网,大院外还有瞭望塔,现在它们都已无影无踪了,东面牛号、马号的房子已经没有了。李贵宝与大家一起来到了她原来工作的兽医所里,虽很破旧但是房子没变。这一下子勾起了大家的回忆,李贵宝当年在这里工作时,上海知青到八分场来都会住在这个小屋里。小学校也变成家属房,现在学生读小学、中学都到总场,并且有住宿。原营部旁边的蓝球场还在,当年麦收大会战、早晨出操时,分场主任李国权就在这里作战前动员。我们下乡时农场要求,知青不能找对象,不能抽烟。八分场800多名哈尔滨知青,近80名上海知青都不敢公开抽烟,想抽烟的只能到田间地头偷偷抽几口。忽然我想起李国权主任有一次在出早操时“训话”,“八分场只有八个抽烟的”,可想下乡当年抽烟是违反农场规定的,但这种情况维持时间并不长。</p><p class="ql-block">上海知青孙祥明,当年在哈尔滨大哥大姐的眼里是个小弟弟,大家都很喜欢他。当天我们走在八分场的大路上,回忆起当年孙祥明在路边被狗咬的情景,想起来还有点后怕。哈市知青蒋希学对此他突发奇想,“祥明被咬了,人没咋地,狗疯了”。因为它咬的是知青,知青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p><p class="ql-block">下午我们结束了这次值得永久回忆的农场回访,乘车赴著名景点五大连池旅游,途经二龙山农场,客车骑着田埂慢慢的行进,车厢内笑声阵阵,农场的故事如同前行的车子一直在延续。</p><p class="ql-block">(感谢赵福兴、陈冬青、伊兴耀、蒋希学、王仁超、高迎春、关海军、石亚乐、史苍柏、毛成信、刘文彬11位大哥大姐在上海知青回农场的旅途中一路陪伴、关心和照顾。)</p><p class="ql-block">----2008.9.于上海</p> <p class="ql-block">南北河我心中的河</p> <p class="ql-block">‘我的南北河’文集系列</p><p class="ql-block">为纪念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四十周年,长水河农场原八分场的哈尔滨知青准备出一个‘我的南北河’文集,作为八分场知青一员,我觉得很有必要,积极投稿,这是知青文化的延续。</p><p class="ql-block">知青运动是国家一系列错误运动中的一个。前一阵子,政府将知青话题作为敏感话题来对待,有人误认为知青联谊是聚众闹事,将知青问题看成是孽债等等。而这一系列被误认为是人为的结果,现在总结起来是非常沉痛的。我们人生的主旋律是积极乐观的,发愤图强的,尽管深陷艰苦的蹉跎岁月,生活中也会经常不断的跳出几个活泼的音符,让你享用,让你陶醉,让你滋生出欢乐和希望。“恰到好处”“适可而止”。通过回忆,把当年许多故事传奇,人文情怀,温馨细事作为文字传承下去,是一个很迫切的话题。</p><p class="ql-block">南北河的故事 </p><p class="ql-block">卢建军 </p><p class="ql-block">2008年8月</p><p class="ql-block">一 </p><p class="ql-block">“南北河的故事”是长水河农场八分场知青的故事,同时也是我的故事。短暂的十年之余,有说不尽的酸甜苦辣,却都与南北河有关。通过南北河的故事,把农场的生活展示给大家,把南边河介绍给大家。自己辛苦那么久,总要有一份感动为自己留。</p><p class="ql-block">“南北河”对于八分场之外的人来说是一个既陌生又神秘的地方。它的发源地在小兴安岭山脉的一个叫六棵松附近,有三条小溪的其中一条,另两条,一条流入乌裕尔河,一条流入呼兰河,最终全部流入松花江。南北河是纳莫尔河的上游,一直到木沟河林场的这一段,再往下经过山口湖水库就叫纳莫尔河了,是嫩江的支流,而嫩江又是松花江的支流,所以哈尔滨的饮用水里有一部分是南北河的水。而黑龙江省的原点,就是中心点,就在南北河的上游,离源头大概十多公里的地方。</p><p class="ql-block">70年夏天,上山下乡,来到了长水河农场八分场二连,过了几天,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哈尔滨知青对我说;今天带你们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可以游泳的,顿觉很兴奋。哈市知青有阎士环,李云轩,王为勇等几个人。上海知青有我本人,还有陆家伟,章林坤,沈国强。一路上小风轻轻的吹,两边的草地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第一次知道了开红花的是百合,挖出根部是一个大蒜头模样的百合,开黄花的是黄花菜,在上海叫金针菜,是在没有开花之前采摘的,这个比喻还是蛮恰当的,长长的两头尖的。。。远处群山连绵起伏,森林茂密,传来一声声布谷鸟的叫声。。。走了大约一里路左右,眼前出现一条横向的林带,同时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前面的人叫了一声“到了,这就是南北河。。。”这是我第一次领略到了大自然的魅力,仿佛回到了祖先的部落,一切是那么和谐自然,荒芜又原始,一点也没有人为的痕迹。</p><p class="ql-block">河流非常川急,有十几米宽,露出满是鹅卵石的沙滩,有篮球场那么大。水质清澈见底。直接饮用绝对超过今天的桶装水。由于河水的自然冲刷,河道成S型状,而南北河就是由无数个横的竖的S型连接起来的。每个S型湾处,就有一个沙滩,当地人叫“河套”,因此上下游有无数个河套。河两边全是密密的树林,其中大部分是榆树,但大的树很少,后听说当地人在河水封冻后砍回去做家具用了,因它木质很硬,更主要的是木纹非常漂亮,堪比水曲柳,原来水曲柳也很多的,现在已不多见了。</p><p class="ql-block">我们快步冲上沙滩,兴奋地叫喊着,寂静的山林仿佛苏醒了,河水也好像平稳了许多。换好游泳裤,把衣服泡在水里,就下水游泳,那水真冷,一会儿就冻的浑身发抖,赶紧上来躺在晒的滚烫的沙滩上,晒热了再下水。。接下来大家分工,有的洗衣服,有的拣柴禾烧水,准备午饭。剩下的全去钓鱼,砍一根细树干,把鱼线绑上,但一根线上至少要放三到四个鱼钩。鱼饵随便放点吃的,馒头。苍蝇。小虫。。。都可以,鱼钩甩到水里,嘴里数一,二,三,赶紧提线,上面就有二,三条柳条鱼,如果时间一长,鱼饵就吃光了,不过有时空抖鱼钩也能钓到鱼。大鱼就要用网,也叫‘褂子’,其实就是在河里拉几片不同网眼的‘褂子’,鱼游过时就插在网眼上了,到时把‘褂子’收上来,鱼也收上来了,多是狗鱼或鲶鱼。站在水里洗衣服时,一群小鱼密密麻麻地围在你的腿周围,一边洗,一边就能兜到许多小鱼,真应了那句东北民谚,‘棒打狍子瓢舀鱼’。。。水烧开了,大家赶紧把洗好的鱼倒进‘锅’里,这个‘锅’就是平时洗脸洗脚的脸盆,用完后,洗干净,回去照样洗脸洗脚。。。</p><p class="ql-block">在一个水比较平稳的河湾处,水底的沙特别细,用脚向下一探,发现底下全是河蚌,一半插在沙里,竖立着,上半部分微微张开着,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排列着,随便下去摸两个上来,比手掌大一点,壳很粗燥厚重。据说后来的25队曾经在河里随便捞了一卡车,敲碎了喂鸭子,那个产蛋量是可想而知的。从中还发现了几颗珍珠,在今天珍珠是不稀奇了,因为是人工培养的,但在那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物。在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陆家伟的眼镜掉下去了,我一听,想这下麻烦了,在这么深的水里,脚刚能够到底。大家叫他在原地不要动,然后在他周围来回摸,你别说,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真给摸上来了。这是我到农场第一次认识的南北河,那一年我刚满17周岁。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后来又有无数次到过南北河的经历。那时在准备麦收前,需要大量的镰刀,但是刀把是要自己解决的,上面只给你刀头,这时我们几个人跟着当时的副连长丁包公,到南北河北面的“黑山口”去砍镰刀把。经过采石场时,就感觉不对劲,路边的草丛中有“刷刷”的声音,丁包公说这里蛇很多的,给每个人手里拿一个树棍,一边走,一边来回扫,弄点动静,这才是真正的“打草惊蛇”。丁包公他本人一边叫喊,还一边唱山歌,在走过一个叫“鱼亮子”的河边时,只见一条一米多长的蛇从河对面游过来,听到动静没上岸,我们几个就用树枝把它夹上来,弄死了。真正的‘鱼亮子’,我还是到76年时,在木沟河林场附近的南北河里见到过,详细后面再介绍。</p><p class="ql-block">再望前走,草木越来越密,‘黑山口’到了。地形非常险要,一边是高高的怪异的石头山,一边是川流不息的南北河。山顶上曾有一个日伪时期的兵营,五分场的人叫炮台山,比我们的大院小的多,四周用土垒成的围墙,里面有几间土房。不过我见到是里面长满了树,只能依稀见到当年的影子。河对岸的山上就是沾河林场的一个采伐点,每年冬天,总场木材加工厂都要来拉原木。</p><p class="ql-block">在半山腰,找到了一片柞树林,我们要的是比大拇指粗一点的,一人多高的柞树,连根挖起,细根砍掉,在连根长七八十公分处砍断,这就是镰刀把的毛坯,一根镰刀把就是一棵树。大约砍了一百多根,就是一百多棵树啊。放在今天就是乱砍滥伐,放在上海绝对可判几年徒刑。但和后来在西南山九十七晌404林场搞的烧柴大会战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还要再进行加工制作,先做一个中间有一根横杆的木框,然后烧一堆火,把毛坯镰刀把用火烤软了,趁热别在木框里,形成一个弧形,一个框能别几十根,放一个星期,定形。最后把定好形的刀把拿出来,把皮刨光,装上刀头,就是一把镰刀了,根部的大头正好是手捏的部分。。后来为了省事,就用厚椴木板在上面画上弧形的线,按线锯下来,刨光,装上刀头,就成镰刀了。以后锄头把,木锨等都是用这个方法做成的无形中少砍了不少树。</p><p class="ql-block">当年冬天,分场为来年盖俱乐部准备沙石,我们二连就天天晚上到河套拉沙子,干了半个多月。。而俱乐部到76年才完工,整整六年。听说现在是办公室了,原来的营部,小学校,机耕队及大院宿舍都成了家属区了。</p><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71年,二连和三连合并了,指导员是唐云启,连长孙玉玺,我调机耕队去了。已经是12月份了,半夜里我突然被一阵噪杂声吵醒,外面有很多人,原来唐云启派拖拉机到河套为自己拉榆木,结果车掉南北河冰窟窿里了,当时他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要知道时间长了,车冻在河里的话,那他指导员也别当了。在这危急时刻,机耕队的哈市知青韩德强,陈育群,陈玉华等好几个人,赶紧起床,到食堂挑了几桶热水,强行发动了一台拖拉机,冒着严寒,直奔河套去了。我真为他们担心,要从冰窟窿里挂钩拉车,是要有一定的勇气的。。直到天快亮时,总算回来了。据说水不太深,但还是把他们几个冻得够呛。</p><p class="ql-block">第二年,孙玉玺由农场推荐工农兵大学生,到北京外国语学院读书去了。当年冬天,我和陆家伟,张赞永回上海探亲时,到北京游玩了二十天,为了方便,还买了公交月票,因为连郊县五元,单市区只要二元。到今天为止,北京的公交车票在全国还是最低的。一天,经过外国语学院时,我们几个就进去了。也没人问,怎么找,我们就在操场边的长画廊里找,因为孙玉玺喜欢作诗,写文章,一定有他的大作。果然,在一首诗的下面署有他的大名,英语系,某班。他见到我们非常高兴,想招待我们,那个年代有钱也买不到什么东西,最后买了一包饼干。。。临走时,我们在学院门口轮流合影留念,我和孙玉玺的合影,刊登在哈市知青三十周年庆的画册上,题目是‘送孙玉玺上学’。孙玉玺曾做过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驻阿富汗,印度,意大利等国大使,已退休。</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p><p class="ql-block">72年春天,小麦播种完后,分场派我和另一个师傅开一台拖拉机,去南边河东面的通北林业局沾河分局建设林场拉树苗,同时拉点白面去换点粗粮,八分场和林场的关系是相当不错的,这要归功于当时还是劳改农场时,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后来八分场的篮球队,文艺宣传队都去比赛,演出过。我曾在林场的瞭望塔上看到刻有到此一游人的名字,有蔡明成,尹莉。。。等很多人留下的手迹。</p><p class="ql-block">我们拉了一个拖斗,装了不少面粉及挖树苗的铁锹,七八个人,带队的叫刘长江,本地人。沿着南北河往南一路进发。快到南北河大桥时,车陷在一片水洼地里,我从车上跳下来,当时穿的是高腰长靴,水一下子灌了进去,可见水很深。刘长江即带二人往前找车来拉,大桥附近有个404林场的养路房。</p><p class="ql-block">已经中午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地里,人的天性,肚子一饿,什么事都干得出。不用商量,在一个四面是水的塔头礅上架起了火,把铁锹洗干净放在火上烧热。把车上的面袋打开,就着车下的水,和面,这水是流到南北河的水线水,非常清。捏好一个面团,朝火堆扔过去,烧火的人接住后,捏成面饼,贴在烧热的铁锹上烤,一会儿就闻到饼香了。在这种环境下,每个人的动手能力都特强,也特别开心。就这样,大家流水作业,一边捏面团,一边烤饼,一边吃,等救援的车来时,大家已经吃饱了。这是我第一次到建设林场,也是第一次过南北河大桥。其中铁锹烙饼的故事,成了我永远的记忆。</p><p class="ql-block">第二次是73年,受林场邀请,帮他们修路。我们一台拖拉机,六个人。哈市知青沈欧,陈孝,上海知青刘长清和我,车长李树才和王老海本地的。说修路其实就是用大犁从两边往中间翻土,然后用拖拉机履带来回压实就可以了,黑白两班倒,时间大约近一个月。</p><p class="ql-block">林场招待非常好,专门有烧饭的,搞卫生的,洗衣服的,晚上怕我们寂寞,还有人给我们说书,记得好像是小八义,其实我一会儿就睡着了。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敢说这种书的,恐怕也只能归功于天高皇帝远了。在改革开放初期的上海,听邓丽君的歌都属于资产阶级自由化。</p><p class="ql-block">林场有绥化知青,74届的,二十多人,一天晚饭后,安排我们与他们打篮球,我就在场边,用当时最先进的半导体扩音机放音乐和解说,当地没有外省人,所以听到我不标准的东北话都笑,气氛非常活跃。第二天他们见到我,就把我昨天说的话当成名字叫我。</p><p class="ql-block">一天林场的人说,他们打死了一只‘猂’,其实就是‘四不像’,是鹿的一种。第二天我和沈欧修路经过时,拐过去看了一下。在一个林子里老远就听到‘嗡嗡’的声音,象飞机在头上飞,黑压压的大约有几十万只苍蝇,很恐怖。顺着声音我们找到了地方,腿没有了,头也没有了,只剩一滩血,肠子和皮,上面全是蛆在涌动着,味非常浓。我们在头颈和背部,割了大约有几斤肉。在回来的路上,拖拉机的上方被大团的苍蝇笼罩着,大约有几万只,挺壮观的。这时嘴上要叼一根香烟燃烧着,不然苍蝇往你眼里,嘴里钻。</p><p class="ql-block">74年冬天,干什么去已经忘了,只记得在回来的路上,过了南北河大桥,往北沿着南北河回分场,天已完全黑了,突然车后爬犁上的人叫停车,上面是八分场一把手周喜春及各连队的领导,要求车拐到南北河边。我把方向杆一拉,车到了河边,一帮人下来就进了林子,只听一阵‘刷刷’的声,又有人引我开车进去,把放倒的榆木一棵棵拉出来,装上爬犁。突然黑暗中听到有人大声咳嗽,不停的喘气,原来一连连长赵甲申由于运动量大,气喘病发了。我看人都快不行了,胡景春一看,赶紧招呼大家装好木头就往回赶。后来听说这几个领导,为这几根木头还闹不开心。周喜春现在二龙山农场,赵甲申已不在了,他儿子在总场机关,曾在八分场做过修理工,胡景春是16队。</p><p class="ql-block">五</p><p class="ql-block">75年,农场为了扩大耕地面积,要求各分场把能开得地尽量开出来,八分场让机务队长王友带队,利用麦收前一个月,派二台拖拉机到南北河边开荒。有我本人,潘耀宗,刘长清,杨春山,沈欧,陈孝,盛杰,李欣,胡景春等。还有一个农工,专门为我们烧饭。</p><p class="ql-block">当时八分场的知青已全部调一,二,七分场,只剩机耕队,食堂后来也被农工接管了,还有几个管教是知青外,大院里全是长水河集中起来的农工[二劳改],一个轮回。以致后来人手不够,又从三分场,五分场,十分场,四分场等陆续调进不少人,还进了两批74届的哈尔滨,齐齐哈尔的小青年,其中就有贾立春的妹妹。</p><p class="ql-block">南北河边的地,是千百年来冲积而成的湿地,非常肥沃。我们拉着爬犁进人了一个与南山相齐的河套的沙滩上,用大苫布在爬犁上撘了一个帐篷,因为开荒是黑白两班倒,所以也够睡。平时吃用全在河里,晚上洗澡时下几片‘褂子’,第二天早上就能收好几条鱼。。。</p><p class="ql-block">荒地的草长的非常茂密,有一人多高,所以我们往往一个人开车,一个人在车顶上指挥,就怕不小心掉沟里,晚上就更小心了。就这样,还是出了事。那天晚上,我和耀宗上夜班,我开着车往地里去,突然感觉左边履带压到石头了,奇怪,停下来拿手电一照,吓我一跳,边上停着一台大犁,履带紧贴大犁左面压过路轮,扫过座位,再撞弯加强梁。问题复杂了。。。第二天,拉回分场修理,损坏不太严重,在可修范围,大家说好不许声张,因为有些人想看我们的笑话。而这张新大犁从此就一直不太好使。半多个月后,即回分场参加麦收。这是我与南北河枕河而眠最亲密的一段时光。</p><p class="ql-block">由于各分场开新地,建点,总场就把原分场撤销,建队。原八分场为24队,南山建16队,我们刚开的荒地归25队,靠近采石场到一河口建26队,以畜牧为主。而牲畜则放到南北河对岸东面,那边水草丰富。我曾经去过一次,上海知青陈根海在那做兽医。。。</p><p class="ql-block">六</p><p class="ql-block">土地的扩张,必然引起领土纠纷,那个年代,荒地谁开就归谁。长水河农场和勇进部队为土地产生了摩擦,双方为了造成既成事实,都派出拖拉机去翻地,在地里形成对峙。总场从各队抽调一个青年团干部,组成突击队,加一台红旗100拖拉机,开进长水河最北边的畜牧场。一个土坯房,二十几个人,其中就有我和哈市知青郑均江。我们的任务,部队来开荒,就进行拦截,但不能打起来,感觉好像到了珍宝岛。。。</p><p class="ql-block">一天,部队来了两台拖拉机,在地里翻地。红旗100马上迎上去顶住,两个当兵的下来质问我们,同时另一台拖拉机上是个当官的也过来了。我们这里的领队和几个人马上围上去交涉,接着我们三四个人拉住一个当兵的,进行劝说;‘都是当官的事,我们当兵的不要参与’等等。那两个当兵的也无话可说。大约僵持了一个小时,部队就撤回去了。看我们有准备,后来一直没来,但我们却整整守了两个多月。中间,我们还盖了一间土坯房。</p><p class="ql-block">有时间,我和郑均江就带着‘褂子’到南北河对面去打鱼,这里离山口湖水库不远,泡子很多,离木沟河林场很近,有很多小孩在河里游泳。。。在这我看到了真正的‘鱼亮子’。它是在河里筑一条不露出水面的水坝,形成落差,然后在水坝上打一排木桩,再用手臂粗的白桦树,编成一个象火车车厢一样的笼子,一直到对岸,中间可以走人,底下有几个出口,也编成笼子,这样水往下流,有鱼就留下,绝不会逃出去。。。</p><p class="ql-block">勇进部队与八分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那是在刚建场的时候,以后就逐步衰退了。70年麦收季节,勇进部队派二台康拜因,支援八分场收麦子。八一节八分场杀了一口猪送过去,那个年代,一口猪意味着什么,农场人都知道。71年我和陆家伟曾去勇进部队住过一天,他表哥在那服兵役,驾驶员。也是八一节时,在食堂里,大厨右手拿菜刀,左手拿啤酒瓶,‘砰’一刀把瓶颈砍断,‘咚咚’往你大碗里倒,北方人的粗旷,豪爽,表现得很极致。不过菜也粗慥的可以。。。部队的被子不错,轻,薄,却很暖和,丝棉的。部队也有害群之马,曾发生过偷被子,大衣,鞋子等到总场去卖,总场发现后,通知部队把人抓回去了。</p><p class="ql-block">木沟河林场去过多次,那里有很多朝鲜族人,他们把从耗子洞里挖出来的榛子卖给我们,一毛五分一斤,要知道那时土豆一分钱可以买二斤。榛子个头很大,也很实沉,但没有香味,和树上采的就是不一样。</p><p class="ql-block">印象最深的那一次,72年冬天,我和刘长清,杨春山三人,走着去的,从八分场的北山,穿过五分场的地,直插木沟河。一大早出发中午到,买好烟酒等就往回赶。因为从雪地里走,特别累。走到北山时,天完全黑了,实在走不动了,坐下休息。一支烟没抽完,发觉树丛里有动静,三人站起来就跑,因为在去的路上,看到过狼吃剩的兔子皮毛。心里本来就发毛,看也没看,一口气跑回分场。其实天黑,什么也没看见。来回大概有八十多里左右,又是从野地里走的,那次真把我累惨了。</p><p class="ql-block">以青春搏苦难,以体验换真知。正是通过上山下乡的艰苦磨练,曲折经历,我们这一代入才幡然醒悟并较早反思,从而成为当代社会中最具有独立思想,社会责任和奉献精神的人群。</p><p class="ql-block">七</p><p class="ql-block">77年,农场认识到要提高粮食单产,必须要有自己培育的良种。三级管理,研发,繁育,推广到大田。就从各队抽调人员集中培训,我被调去培训了一个月,回来就搞小区良种田。因为自己是机务队出身,所以地里的活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完成,从种到收。只有选种,铲地时才向连队借几个小青年帮忙。</p><p class="ql-block">这年秋天,总场农林科的人下分场检查工作,发现了我种的良种田。接着总场组织了好几批人来参观学习。当年总场团委评我为‘模范共青团员’,并参加了长水河农场的团代会。第二年78年底,被评为长水河农场先进积极分子代表,本来是要大会发言的,这时返城大潮开始了,来不及参加。等我回场办户口时,他们给了我一张奖状,一个笔记本。这是我在长水河农场十年中得到的最高荣誉,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却不是分场给的。墙内开花墙外香。</p><p class="ql-block">在开团代会的三四天里,其中一天,全体代表到南北河修水渠,种水稻。七八辆大卡车,红旗招展,歌声嘹亮,南北河边热火朝天。。。就在一河口,水渠从河边最高五六米处,缓缓往下,大约一里路左右,巡一圈往回,然后分到各条小渠,再到田里。这叫晒水。因为从南北河抽上来的水太冷,经过转一圈,温度就上来了。虽然上层领导对第一次种水稻很重视,但由于没有经验,基本没有收成。因为南北河地块每年的无霜期不到100天,而且种子是直接撒在水田里自己长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刚刚抽穗,霜就下来了。如果用大棚育秧,这个大家都懂,但那个时候,没有条件。就是现在,难度也很高,可见农业的基础投入真的很差。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的南北河情结。</p><p class="ql-block">人生最美莫过于青春,而我们已经或主动或被动地把青春融入了黑土地中。当我们回头看自己的人生历程,谁没有经历过痛苦磨难,又有谁没有被欢欣鼓舞过。知青岁月在历史长河中仅是一瞬间,但在人生岁月里却永生难忘。最近有很多人在酝酿重返长水河农场,青春的激情还在燃烧。‘南北河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南北河的故事’不会结束。</p> <p class="ql-block">回到那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