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纸短情长／月牙儿

言若

2018年8月26日 星期日 阴

目送小小的身影

今天是诺儿第一次离家寄宿学校，开始初中生活为期四天的军训。(2018.8.26～8.29）长长的暑假，仿佛也只是一眨眼而已。终于到了报到的日子，终于到了住校的时刻，终于，人生翻开新的一页，踏上新征途，书写新篇章。

天还没亮我便起了个早，按照妈妈和婆婆吩咐的，今早必须给孩子准备一顿有着好意义的开学餐:韭菜炒豆干，猪干炒甜厚合。这菜的意义身为潮汕人的应该都懂，长辈交代的我向来都会很听话的照着做，何况是为了儿子能吉祥如意。尽管昨晚帮儿子收拾行李快1点才睡，早上5点半闹钟一响我照样溜溜起床。小儿子说今天也要一起送哥哥上学，果真也跟哥哥一起早早起床。匆匆忙忙让孩子吃下这吉祥的早餐后，6点半我们就上路了。(孩子爸怕耽误到校时间就连我已盛好的饭菜一口都没吃就赶去单位开车，入学通知今天7点半前到校集中，他的时间观念永远是那么严谨。)把车开到楼下又上楼帮忙提行李箱，不得不说我给儿子准备的行李也太齐了，除了衣服鞋袜洗漱用品，就连竹席毛毯都洗好装上一并带走，就为了孩子离开家去到宿舍也能尽量感觉到像家一样舒适，以至这行李箱太重了儿子都提不起。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接近学校。然而距离校门几百米的地方却大塞车，车子只能蜗牛般蠕动。最后怕不能7点30分准时到校报告，还是像当时来参加考试一样，拽着诺儿下车小跑过去进的校门。在这个日子还未到来的时候，心情是矛盾的，既希望日子快点到来，一切可以落定尘埃；又希望日子迟些到来，可以在家多呆。孩子说“还不如考不上，可以不用这么快就跑到这陌生的地方来过寄宿的学校生活！”因为没伴一同来这学校上学，确实有种人生地不熟，孤独无助之感。其实，想想，这也许正是缘分，孩子与这学校的缘分。当初报考这学校只是为了让孩子锻炼锻炼，并没想将来有一天真的会跑这么远来此就读，却没想就考上了。而孩子心心念念要上离家较近的镇创新班，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却阴差阳错的落榜了，这也是我整个暑假里郁郁寡欢的原因。人生有得便有失，如今站在这学校里，看着教室里诺儿真真切切地就坐在那座位上，你不得不相信起“缘分”二字。

经同学的指引，很快找到七年1班的教室，把孩子交给老师，看着诺儿规规矩矩地坐在陌生的教室座位上，淡淡的怯生生，其实其他孩子也是一样的，都不认识都只是静静的坐着。老师示意家长可以离开教室了只管把孩子放心交给她就好，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跟孩子挥手作别，然后赶去财务室排队，报名，缴住宿费，再折回教室把单据交给孩子好去领住宿用品。这回是真的跟孩子说“拜拜”了，我看到诺儿眼中的不舍，也看到我自己心中的不忍，满眼都是孩子怯生生地坐在陌生的教室里那弱小的身影。离开时一直到楼梯转角处，我的目光还远远停留在孩子的教室门口。

此时我想起了龙应台的《目送》: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大部分家长都已离去，我们却迟迟舍不得离开。按编好的宿舍编号找宿舍，帮孩子把行李箱先搬到宿舍，擦床，擦柜子，铺床，又把孩子宿舍的玻璃窗取下来冲洗干净再挂上。想着先帮孩子挂蚊帐，后来被告知，蚊帐被褥要等班主任带学生统一去领，等等一切琐碎事情做完，孩子爸说好了咱回去吧，我依然在宿舍里又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总想着还能帮孩子再做些什么，然而确实似乎也没什么好做的了，三人便徐徐下楼，绕了好远的校道，门口停车的地方几乎只剩下我们的车子，似乎我们是最慢离开的了。发动车子，回家。一路上心总是少了些什么似的，那么的落寞，小儿子也有些伤感，总是说诺哥就这样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个人认识呀！我的心又为之一紧，我的心头纵有万般的不舍和无限的牵挂，此刻也只能把目光投到车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

无限的牵挂

回到家，午餐也没心思准备，跟小儿子商量随便吃点早上匆忙赶校余下的剩饭剩菜，就一直守着手机等着诺儿给我来电，这过程小儿子总是诺兄这诺兄那的跟我问长问短，一会是诺兄唔知食好未，饭菜不知合唔合;一会是诺兄有发信息来未？诺兄不知在午睡未……一点多终于等来诺儿的电话，说领了被褥蚊帐等回到宿舍了。听诺儿说话的声音语气还蛮适应的感觉，我的心稍微放宽些了。晚上诺儿发来信息，说宿舍长要去集中，教官要教挂蚊帐。我说什么？宿舍长？你当宿舍长？小儿子惊喜的说好哇诺兄当宿舍长啦？我没听错吧？哈哈，不得不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孩子对于新环境的适应能力远远没有父母想的那么差！他敢当宿舍长至少说明他对新学校新环境并没有那么胆怯甚至可以说是很积极向上的表现。

晚上9点半诺儿打来电话说洗澡好了，衣服也洗了晾了，我问用桶打水洗澡会洗不？他说会，只不过一紧张，头忘记洗了。我又问饭菜吃得惯不，他说还行，好吃，有肉有菜有鸡米花，小儿子一听，呀！还有诺兄最爱的鸡米花呀真好！我还来不及多叮嘱几句什么，诺儿就说教官来查房了得马上睡觉了然后只好匆匆挂了电话。

妈妈问我，我们离开时诺儿有没哭，我说怎么可能。妈说:“怎么不可能，你当年去上中专时寄来的第一封信让我读后眼泪四下……”听妈妈说着说着，记忆一下子把我拉到二十几年前，那年我17岁，爸爸把我送到潮阳中专学校就读，他一离开我到宿舍就偷偷哭了，然后第一晚熄灯后我偷偷举着手电筒眼泪叭叭地给爸爸妈妈写了第一封信……想到这里我喉咙哽咽，眼眶潮湿，只是拼命的忍住，假装玩手机……时光任冉，昔时那个懵懂少女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并且大小子也开始离家上初中了，就像当年那个刚离家的我，只不过，儿子比我强多了，不用落泪。好吧，儿子，妈妈觉得你很坚强很独立，离家的第一天没有让妈妈很担心，妈妈为你点赞！希望你能在这三年的初中生活里健康快乐地成长！奔跑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