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坛小有名气的友人曾书写“气若幽兰”赠我,喜极,惭极!又想,可能书者这四个字通用于世间所有的女子,于是,心里倒也安慰。 在我的意识里,兰花是有特定形象的花卉,应有谦谦君子和世外隐者的风度,高雅就是它所有品质的概括。 古来文人多识兰、爱兰,挥毫泼墨,诗词歌赋使兰弥现珍贵和神奇!曾携友人登高,指山涧的兰草示我,与野草无疑,简单平常,极小的花和细窄的叶子,没有初见时的惊喜。听闻兰香纯正幽远,誉为“王者之香”。而我,偏喜欢恬淡,空谷才能生幽兰,自此,我没了带它回家的兴致。 我依然未能免俗,依然喜欢与兰有关的花木。这簇兰花无名了整整一年,当春风舒展开它的枝条时,有人调侃我把韭菜入盆,我才明白,是我不想把大雅的兰和大俗的韭混为一谈。 百度很快告诉我,这的确是韭兰,一个有伤大雅的名字。韭兰花期在初夏,常迎着初夏的风雨华丽盛开。所以,韭兰还有一个别样的名字,风雨兰。我喜欢风雨兰这个名字,而它和兰花并不是同属兰科植物。 没开花的韭兰确像一盆韭菜,很容易被人忽视。等入夏后的第一场雨过,韭兰一夜间齐刷刷的抽出花苞,花茎遗世独立,超凡脱俗。次日,韭兰以最快的速度,在阳光下绽放笑颜。 丛生的花团,在艳阳下大放异彩,千娇百媚,百媚千娇,茎干柔嫩到我怕有风吹来。韭兰用璀璨的花朵,用美默默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孤独成癖,有花相伴。我独爱人世间的温润和清雅,恍若飘然世外。梦里,常出现一个身影如兰的女子,气若幽兰,眸含秋水,掬一捧清水,有水滴从纤纤指缝间滴落花瓣。从此,我再也走不出浅笑嫣然中的那片云烟。 看过风,看过雨,四季尽收于眼底 。美,仿佛是最短暂的偷欢,韭兰只有三天的机会可以尽心装扮,花事荼蘼,是开至盛极的繁华。时光,它还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人生,是不是也是一场尽心地演出,一次静静地绽放,然后谢幕,无论掌声有无? 花香怜伊人!丰盈之后的种种荒芜,已散落在五月的黄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