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风采

如一

　　2019年2月17日，一个特别的日子，全天我都沉浸在一首《血染的风采》的歌声中……

微信群里都在发布令人悲壮的文章《纪念对越自卫还击战40周年》，纷纷至沓来的有关话题不得不让我（一个老兵）翻开那历史的那一页。

　　（一） 我们的芳华

　　世人都知道，中国人民是非常爱好和平的，五千年的文化沉淀，让中国经历太多的战乱，对于和平的渴望，中国人是发自内心的，尤其是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之中，新中国继续一个和平的环境，以此发展国内经济，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从地理位置上我们能看出，越南是中国的紧邻，与广西和云南省都比较近，近代中国与越南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每当越南被列强侵略时，中国都竭尽所能地帮助它，最终越南才赢得了民族独立。可是冷战之后，越南在苏联的支持下，可是变得狂傲自大，竟然号称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主动发起了霸权主义战争。

越南首先把枪口对准了柬埔寨，很快就占领了柬埔寨大片领土，这让越南更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开始对中国挑衅，大肆侵占中国领土，不得已之下，中国军队才进行了反击，这就是著名的对越自卫还击战，也称为中越战争。

　　战争打响后，我所在的长沙解放军163医院，全院上下都在准备收治伤员的工作：

（一）扩展床位，最大限度收治前线伤员；

（二）抽调人员前往广西参加相关战作任务：

①抽调人员上前线医疗队，胡炳林（队长）王连元 李恒生 吴永德 伍玉林 李庆 刘淑佩等。

这支医疗队配属38野战医院参加前线救护工作。

②抽调人员参加湖南省军区组建的赴广西前线作战新兵补训四团，刘文奎 （卫生队长）梁俊科 刘淑娥 贾焰， 补训团卫生队里还有 366医院的马双 张联庆 李晓琳 黄自清等。

在那里有我们至今难忘的情景：

战士们赴往前线的军列……

满载伤员回国的军列……

虽然我没有在最前线，但当时驻扎地却有着很浓的战场肃杀气氛！让人深深感到了战争的血腥、壮烈！

整装待发

补训团练兵

　　补训四团军医刘淑娥

　　配属38野战医院前线救护工作的战友在前线留影

（二）铁血铸军魂

老英雄李万余和他的前线指挥所

55军的全国战斗英雄李万余（左三）、师领导王书生（右二）、丁文龙（左一）等在谅山前线指挥所。

摄影 李永安（战地记者）

　　这是小学同学李林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李万余就是他的父亲。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老英雄立战功的故事。他在解放战争的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中立过八大功，1948年就被授予特等战斗英雄称号。对越自卫还击战中，老英雄任163师副师长，带领尖刀营执行穿插任务，歼敌七百余人，又荣立一等功！后任55军参谋长。

　　在163师攻打同登、坂然之战时，按原作战计划，老将李万余被分配在后方指挥部，但老将不服，坚决要求去穿插部队带尖刀营。他梗着脖子说：“我非去带穿插尖刀营不可，你同意更好，不同意我也要去。你能治我不守纪律、不服从命令之罪，但制止不了我去带穿插尖刀营的决心和行动！”就这样，师领导不得不由得他。

2月17日6时25，炮火连天。同登上空瞬时被密集的弹道和桔红色弹幕所笼罩，地面则像滚水开锅一样在沸腾着。163师向越军具有"英雄团"之称的主力师发起了进攻。

在左翼，李万余副师长带领的488团尖刀营7连的战士硬是从雷区中趟开了一条通道，全营迅速插向越军纵深。李万余副师长坚持拄着棍子跟随3营穿插前进，一边指挥战斗，一边鼓励指战员坚决向前打。在老将的言传身带下，经过4小时40分钟的连续穿插战斗，3营先后翻越14座山头，突破越军5道防线，跃进22公里插到探垄，控制了同登通往谅山的公路和铁路，完成了对同登之敌的左翼外层包围。

　　作者 李振宽

风啸云滚携湍流，乌兔相推四十秋。

再挑灯火思旧事，冷弦暖符同喧嚣。

九衢繁华吴钩孤，暮沙衰马几人书？

终到虹霓参破时，已是残霜近地铺。

瘦臂举浊酒，残齿吹箫竹。

遥问铮铮日，物外何曾图。

木棉树丛处，清坡冷碑矗。

里边拳过顶，外边泪如注。

谁之志？厮前磨刀戈。

谁之功？厮时拼死活。

谁之过？厮后不辩昼与夜。

谁之殇？长江长城不知说。

今日忆，最忆是南疆。

今日悲，最悲是情伤。

今日痛，最痛是彷徨。

今日盼，最盼是歌扬。

战场笔记本已泛黄，

多少页记载着伤和亡。

亲爱的战友沙场上的勇士，

你们仍是我脑海中今日之前的模样。

我不忍再翻下一页，

页页都是惨烈与悲壮。

收起来吧，

我指挥颤抖的双手，

却少了炮火连天时的果敢与刚强。

一切壮举终将暗淡，

惟有你们还惜赏一缕光亮。

一切繁华终将落幕，

惟有明天才是光芒。

　　一张存之不易的相片

这是一张对越自卫还击战场上的照片。这张照片存之不易。1979年2月22日，部队攻占越南通农县那怀屯，41军政治部宣传处关干事来到广州军某部白台山英雄团步兵战地采访，他提出给图片上的三人照张相，当时约定，三人中谁能活到胜利，照片就送到谁的手中。

右一起 ：李振宽（白台山英雄团一营一连指导员）曾向坚（白台山英雄团一营教导员）陈邦燕（白台山英雄团一营一连连长）。

攻克凉山

摄影 ： 李永安 战地记者 一等功臣

照片中战士 ：右 163师侦察连班长陈守全 左 ？

　　1979年3月4日凌晨，谅山南区围歼攻坚的战役打响。顿时百炮齐呜，枪声四起。战士们在飞蝗般的弹雨中前进，在激烈的枪声中倒下……

经过英勇的战斗，我军拿下谅山。照片中这个古朴的法式大楼就是谅山市府大楼，位于越南北部重镇谅山市区。刚刚攻克下的市府大楼地处十分暴露，冷枪冷炮不时地袭来，子弹贴着头顶嗖嗖飞过，不时地剪理头顶的树冠。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名战士如同青铜雕像一般站在谅山市府大楼门前，战地记者抓住这一瞬间拍下这名为《攻克谅山》这一宝贵的典型战地照片。

当晚，军委主席邓小平看到这张照片，下令中国军队撤军。3月5日，新华社向全世界宣布，解放军于3月5日起全部撤回中国国境线以内。

这个名为《攻克谅山》的照片成为了整个战争的标志性记录。

　　孙苏萍的回忆

对越自卫还击战时，孙苏萍是某部126师医院军医（后调到163医院）讲述了她在越南战场上的故事：

　　我们是坐这辆车进入越南的。

　　在越南一个月，我们都配了枪和10颗子弹，枪不离身，睡觉把枪放在枕头底下。我们一线野战医院距离战场一公里，炮声震耳欲聋，我觉得每一发子弹都打中了我……

我们在帐篷里做手术，亲眼见到四肢都炸没了的一个教导员昏迷了，大喊着“冲啊"！我们一直含泪紧张的抢救，最终也没能挽回他的生命😢他就是163医院护理部助理员王秧球的父亲！

还有，378团三营营长王晓南（163医院闫达平的爱人）仗打得好，沉着冷静。在瞬间突变的战况下果断改变战术，并且也是孤军作战，却伤亡小。可见，好的指挥员除了英勇顽强，还要足智多谋。有效保存我方实力，方能有效打击敌人。后来王晓南直接当团长，也是有故事的英雄👍

　　在高平市，战士都不进越南老百姓房间住，尽管房子都是竹子搭的，少数干部住的砖瓦房，里面也是用竹子稻草等分割成小房间，仔细一看，只见房间里用的是广州牌闹钟、上海飞人缝纫机、永久牌，天津牌自行车、日本录放机，那时在中国还没见过，苏联电冰箱，墙上贴的是中国画报越文版的杨开慧大型舞剧，医院里的药品也不用翻译全是中国的，粮店里堆积了大量中国大米！只是不明白得中国这么多援助，却对中国背信弃义！忘恩负义！

当年只觉得我们人力不够，药品不够，后勤保障不够，武器也不先进，当巜解放军报》《人民日报》记者来前线采访时问我:第一次参加战争有什么感想？我没忍住眼泪，只说了一句：战士们太可怜了！40年过去了，我仍然还想说这句话…。

我和哥哥（孙苏南）相继上了前线，近在咫尺，却毫不知情。撤军时，在柳州火车站偶然相遇，仅仅半个小时，千言万语难道尽，我送给哥哥的神秘战利品[嘘]（不能说），就是想记住这场战争！

　　李新军的笔记

李新军原是163医院五官科军医，她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我怕惊醒他，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尽管三十七年过去了，他年轻的生命只是瞬间的记忆，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记得1979年二月湖南省军区163医院接受笫一批从中越前线下来的伤员，五官科原本40多张病床一下骤增到90张且全部住满伤员，科室里最重的一位伤员，是一个仅十九岁的湖南籍小战士，我清哳地记得他瘦弱身体，未脱稚气的小脸苍白眼睛大大的。接诊时吓我们一大跳，他的右颜面和下颌部被炮弹炸的血肉模糊，伤口面积大而深，可以看到伤口内血管的愽动，随时都有大出血的可能，可是他特别听话也非常配合治疗。每次换葯都需要二个多小时，疼得他一身大汗，但他从来不喊叫。院领导和科室都非常重视，给他用最好葯，吃特殊饮食。那时最好的消炎葯也不过是青霉素，支持疗法是氨基酸注射液，ATP，辅酶A注射剂等。

一天晚上总政歌舞团到医院慰问演出，刚看了几个节目，广播紧急通知让五官科医护人员速回，我们上气不接下气跑回科里，大家都惊呆了也很伤心小战士因大出血牺牲了。值班医生还说刚查病房，还看他伏在床头柜上写日记。事后发现是椎底动脉破裂而大出血，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真是无力回天啊。要是现在他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静静的他为祖国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英雄的形象永远 定格在“1979”。

闵洪怀参战经历摘要

闵洪怀，对越自卫还击战，她荣获三等功。战后调到163医院。她说：

我所在的凭祥762野战医院，战前就向前线移动距离阵地5公里。前线医院严重少医少药，缺设备，缺人员。阵地的伤员一车车送来，只能放在汽车库地上的床板上进行救治，注射青霉素后，便以最快速度的送往后方医院。在送往的路上，卡车上无法进行救治，有的就这样昏迷失去生命。我当时带着装三节电池手电筒，手上一大包止痛片，只要车一停，我就下去到各车去看望伤员，很多伤员都昏迷叫不醒，我毫无办法(心在滴血呵)只给清醒的伤员发几片止痛药。

　　（三）永远的祭奠

广西那坡和靖西两座烈士陵园，对越自卫还击的英烈们，无声无息长眠在这里。

　　那坡烈士陵园园长王启荣，是以民兵身份参战的一级伤残老兵，退役后，他主动要求为烈士们守灵，这一守就是三十七载，他熟知每一位烈士的情况。

　　老兵（刘南征）向英烈默哀，致敬！

　　轻抚墓碑，铭记英烈。

点然蜡烛，寄托哀思。

　　1979年的对越自卫还击战，仅仅只有二十八天，在历史长河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却是我们不可抹去的记忆。短短的二十八天，无数年轻的士兵把宝贵的生命、灿烂的青春留在南疆红边陲，他们倒下的瞬间还仍然是那样勇敢顽强；他们倒下的瞬间还设法把战斗任务托付给战友；他们倒下的瞬间还牵挂着亲爹亲娘。他们倒在了血泊里，永远地离开了战友，永远离开了亲人，永远地离开了缤纷的人间，将绚丽的青春定格在18、19、20岁。他们走了，还来不及看看自己的军功章，还来不及给深爱的姑娘写一封回信，他们走了，走在灿烂的年华里，走在血染的青春里，他们用生命释怀了人生的豪壮，他们用热血诠释了保卫南疆的铮铮誓言。

　　岁月悠悠，光阴荏苒。四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当年龙腾虎跃的青年战士，如今是苍颜皓首，两鬓已斑。尽管如此，我们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拼搏过，我们奋斗过，我们奉献过！我们曾经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部队，奉献过了军营，奉献给了中华民族的国防事业！我们无愧于养育我们的人民，无愧于我们伟大的祖国！虽然已过四十年，回首往事，我们怎能忘记那如火如荼的峥嵘岁月，怎能忘记那煅石成金的革命熔炉？怎能忘记在部队朝夕相处、苦乐与共的朝朝暮暮？

白台山英雄团步兵一营部分参加1979年对越作战老兵，前往广西靖西烈士陵园祭奠战友。

　　参战老兵（李振宽）讲述当年战友牺牲的壮举。

　　老骥伏枥，犹记当时。

　 二月十七日，只有我们这些中越战争参战幸存的老兵才知道这一天的所深含的意义，即使有的人根本不知道二月十七日这一天是什么日子，我可以自豪的告诉你，这是我们参战的日子，我们参战老兵决不会忘记那流血的日日夜夜，因为这是我们的荣幸，这是我们为之而骄傲的一天。因为二月十七日，是我们报效祖国、保卫人民维护世界和平、英勇奋战、血染沙场，为国为民奉献忠诚之日。我们今生无悔，无愧于共和国的卫士，无愧于时代的中国军人，我们铸就了军魂，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旗帜上和八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四）凯旋而归

中越战争是中国第一次越过国际公认的边界线主动攻击一个主权国家，而且取得了完胜，这对中国和世界都不是一件小事，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在短短的20天内，对越自卫还击战闪电式推进近百公里，至越南首都河内20公里外，河内已经在解放军炮火射程之内，此时，中国收复失地，惩罚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因为我们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为这场战争定下了基调，就是为了惩罚越南的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现在中国“势如破竹”的前进，惩罚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3月5日，中国边防部队开始撤军。

　　对越自卫还击战仅二十八天，彻底驱逐了越南的入侵者，这是教训越南黎笋当局不自量！是正义的战争！同时迫使入侵柬埔寨的越南军队撤军，稳定了东南亚的局势。但越南当局仍愚蠢至极，仍在罗家坪大山、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阴山等地区边界与我军冲突，时间持续达十年。黎笋下台之后20世纪90年初，两国关系逐步恢复正常，陆地边界也最终划定。

通过十年中越边境战争，维护了中国西南边疆的稳定。对越南方面来说战争的影响是持久的，国力遭到了长期消耗和破坏，最终不得不改弦更张。

古风 . 读如一“血染的风采”和句

李振宽

2019年2月22

新人寻踪旧时月

四十年事今又说

红英飘香青梅笑

一日风骚千年歌

今日芳樽不觉浅

醉了英烈醉了我

别了青骢换耕牛

大地年年生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