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母亲

泗阳县东祥幼儿园

追忆母亲

今天是我的母亲逝去十周年的日子，十年前的今天下午，母亲永远离开了这个她万分眷念的世界。母亲在，家就在；母亲不在，家终归缺了圆心。

其实，很多时侯我审视自己，发现母亲遗传于我、传承于我的比父亲更多一些。我的母亲与传统的农村女性相比，传承于我的精神更为深刻。

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有思想、有主见、非常好学的女性。这要追随到母亲的少年时代。母亲的童年就很不幸，九岁就失去了她的母亲，舅舅身体不好，不受重力，外公赋予她当家的权利，十岁便用稚嫩的肩膀扛起家庭中洗衣、做饭、做农活的重担；与此同时外公也剥夺了母亲上学受教育的权利，可怜的她非常渴望读书，一辈子为此遗憾。结婚后曾有过去“扫盲班”的机会，识了常见的几个字，她常会回忆被老师夸奖“过目不忘”的长处，可惜仅仅去了几天，便被奶奶要求回家做事，这又一次成了她终身遗憾。我记得在她七十多岁后还曾利用电视与请教（我当时上小学的儿子）两个方式学会了更多的生字，起初我不信，直到她比较流利得读出一篇我的“课题报告”，真令我刮目相看。母亲有思想，两件事情尤为深刻。一是让女孩子读书。老家很多家庭总习惯于让男孩子读书，寻找出路，甚至有的连男孩子读书也不重视，但我母亲不一样，她一直希望我们用心读书、用功读书，坚信读书是改变命运的最好途径，所以为了让我们专心读书，很少让我们做一些“割草放羊、刷锅补衣”之事。另一件事是我奶奶过世周年忌日，她要独立承办之事。因为那个时代农村都很穷，我的叔叔家条件不错（在外工作），叔叔主动提出，奶奶的周年忌日活动他家独办，我们家去吃“白嘴”就可以了，这句话让我母亲自尊很受伤害，不管怎么穷，对“上人”的孝敬怎么能弃权？更何况我的父亲是老大，怎么能像一个客人一样呢？无论如何，必须参份，可惜这个要求没有达到。后来我的母亲再三思虑，决定自己家给奶奶搞一个“祭祀”活动，这与当时的乡情还是违背的，兄弟两家同时搞此活动，有失常理，需要顶着非常大的压力甚至是骂名。我的父亲一辈子谨小慎微，更不愿惹是生非，很多事情往往都是母亲做主。这件大事耗费了我母亲的很多精力，她思考、盘算很长时间，焦虑“我们家亲戚很少，典型农民家庭，我叔叔有权有势，亲朋好友很多，那么多乡邻，奔着我叔叔一定很多，何况相邻们平时还要求着我叔叔（粮管所主任）帮忙”。我记忆中，很多个夜晚，母亲辗转反侧，与父亲反复商讨，话风放出去了，戏台搭出去了，如何顺利进行？经过反复思考，讨论，最终我的母亲从奶奶的娘家人身上“入手”，在母亲的想法中，奶奶的娘家人应该是最尊贵的、最在意的客人，他们的到来才是决定这件事最终的胜负，是决定两家人的颜面。我父母为人处世一直“以诚待人”，平时对奶奶娘家人也尤为尊重，所以我母亲让我父亲去了奶奶的娘家，向奶奶的娘家人汇报了此事的前后因果，最终取得奶奶娘家人的支持，我记得，最终，奶奶娘家的三个侄儿都奔了我们家，这件事以母亲的胜利告终。这些年，这件事一直在我记忆深处，母亲身上传承的不畏权势、不服输、不放弃的精神在我幼小的心灵播了种，激励着我，鼓舞着我。

母亲给予我很多很多，除了生命，童年无数个夜晚，我是伴着母亲那讲不完的故事入眠的；少年的求学日子，我是常常在母亲为我单独添加的“小灶”中成长的，如煮两个鸡蛋，摊一锅油汪汪的鸡蛋饼，常以犒劳我辛苦学习的借口。还记得有一次冬天我生病了，高烧没有食欲，母亲实在没有办法，让我父亲到一个处的村庄上一和她处特别好的婶子家，厚着脸皮要了人家悬挂在家里的一串苹果中的两个（秋季就悬挂的），时至今日，苹果的软面香甜的味道都回味无穷，但我也会奇怪，怎么没有烂掉呢？是否和天然成熟有关，我还奇怪我母亲一辈子要面子，不愿伸手要别人东西，但那一次为了我的健康终愿意舍下脸面，母亲一辈子常对我说“受人滴水之恩，定要涌泉相报”，她是典型的“给我一尺，还你一丈”之人，父亲去世后，我们把她接到县城，走之前，把家里好几只老羊、小羊无偿送给老家一族亲，理由就是“我家没有劳力，人家无偿帮我们出不少劳力”。

父亲去世后，母亲跟我们过了十年有余。一直保持她的性格、秉性，正直、善良、不畏权势、不附炎趋势，善于感恩、追求上进…即使老去，甚至病危之时，但她从糊涂过，她清楚的交代与我她走时要穿的衣服，要烧给她的衣服；交代与我做人要注意的一些；交代与我她一辈子舍不得丢弃的土地地标…，临终前，每每看到她被病痛折磨，我会曾想过“我已经尽力了，甚至会希望她早点解脱”，但母亲真正离世后，我便觉得，我未尽的孝很多很多，我并没有竭尽全力，我有遗憾，我有后悔，我终归失去了弥补的机会，每每想到此，终是泪流满面。2009年轿车对于每一个家庭还比较奢侈，她一辈子是非常节俭之人，却对我老公说，手头阔绰时你们也买辆车吧，哪怕是旧的，也行，方便。如今，我们早就一人一辆，去老家的路早就变成了宽阔的“八行道”，而这一切，母亲都没有享受到，每每开车行驶在回老家的路上，我总隐隐心痛。风萧萧兮雨凄凄，阴阳两隔，心痛欲绝，妈妈，今天我为您买了“高楼、空调、轿车等”，我愿相信真的有另个世界，惟愿您在那边安好！永远怀念您！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