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园宿命》

忠建越红

青园宿命 <h1><strong>原创《青园宿命》</strong><br><strong>文/木子树(懿名文忠)</strong></h1><br><h3><strong></strong></h3> <br><h3><strong>&nbsp; &nbsp; &nbsp; &nbsp; 每次回老家,我经过母校,常陡生一种情感。那</strong><strong>不到100米的围墙外面,</strong><strong>要么步子放缓,要么车子放慢。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学校里边看——可只见满园出墙的树木,却看不到校园里面的情景。</strong><strong>&nbsp;我常想她的容颜是否依旧?</strong><strong>&nbsp;每次到了校门口,要么纤纤心结,踯躅不进;要么事缠时紧,匆匆离开,却从来没走进校园好好看看。</strong></h3><br><h3><strong>&nbsp; &nbsp; &nbsp; &nbsp;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昔忆母校如昨天,如一张泛黄的黑白照,勾起我无尽的往事和想起那些难忘的人。</strong><br><br></h3><h3>&nbsp; &nbsp; &nbsp; &nbsp; 我读书那时,母校叫“区中学”,言下之意,是全区唯一的重点中学,比各乡中学都好。那年我以优生从“铜银”乡中学转入该校,在此苦读二年,升入了县高中,自此我心仪她为母校。</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回想当时的母校,那是什么样?&nbsp;我脑海陡生一个字——”命!!”。——校园房屋布局像一个大大的“命”字,再加两个感叹号。</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校门口的两垛围墙,就是“命”字的一撇和一拉,“八“字两边开。校长全家就住在那“八”字门口撇下的一小平房里,好像他在那随时关注学校进出的一切,每天欢迎每一位老师学生进来,然后又招呼每一位老师学生走好。</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从校门进去,走一小段,第一眼,就可见连接食堂下水道的一个池塘。该池塘由于是接纳各种污水所用,长满浮草,也实为一口污塘,长长方方呈条形,它好像就像那“命”字中的一横,横在“八”字里面,横在小路的前方。你如果想要见到校园“庐山真面目”,还真要绕过“污塘”这一道弯,它似乎在告诫学生,<strong>要想改变人生命运,必须先冲过人生第一道心坎——敢于面对现实,克服困难。</strong><br><br></h3><h3>&nbsp; &nbsp; &nbsp;再往前,就是“命”字下面两个部位——“口”和“卩”。那是两排长长的教室,是学生努力读书将来糊“口“的地方。那个感叹号,一个是学区办公楼与教师宿舍连成一排;一个是食堂、大礼堂、学生宿舍及公侧房一排房。(提示:“命!!”顺序为“丿㇏口卩 !!”,然而我们看到的,刚好相反,即“!!卩 口 ㇏丿”,那些因为我们走进学校看到的是“命!!”的背面,它立在我们前面。青园宿命,隐藏至深,虽我们每日游弋其中,却难以轻易感受,也肉眼不轻易看到这个真实而现的布局——“命!!”,只有用心灵之光去感照,只有一生抗争命运的人,冥冥之中,蓦然回首,才能体会,才能依稀可见。)&nbsp;</h3><br><h3>&nbsp;在这“命”字下面,现场的那个“口”,长长方方,那是一排长长教室,平房,初五班就在那排教室的第一间,最东边。我就在那个班读书。班主任是一个清清瘦瘦,斯斯文文,头发往一边梳的青年老师,男,我们叫易老师,其实他比我们高不了多少,也年长不了几岁,看那模样,不像老师,倒像我们的哥哥。他讲话羞中带笑,装严肃。那时他正在谈对象,我们这些高个坐在后排,常看见一陌生女子轻轻开启后面的门,轻轻走进班主任的办公间,(那时各班主任的办公间都在与教室相通的一小房间),我们坐在后排的学生不顾老师的反应,就好奇地回头往那女的身上瞅——看见她轻轻走进老师的房间,然后轻轻地将门关上,前排的同学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他们的眼晴还在盯着老师上课。……后来我才慢慢得知,原来她就是……我们班……可爱的……班主任的……女朋友,她姓王,也是一名老师。后来他们结婚了,她就成了他的老婆。哈哈!那时对于那事我们学生还很慒懂,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一点,我就有感觉,好像有时自己内心……也莫名其妙……喜欢……某一女生,莫名地爱恋她的一举一动,感到好奇,欣赏对方,觉得她最美。不过那只是朦胧的,青涩的感觉,丝丝的,似微风,偶尔飘过心头,虽有时也吃醋,也“痛苦”,妒嫉她跟别的男生好,但主要心思还是在学习上,在一道道题目,一张张试卷拼杀中,考试,学习,才是生活的主旋律,<strong>那种情愫就像点点音符,短短小曲给我的生活剧情伴奏轻音乐一样,伴我走过那个奋斗的青涩年代,直至毕业,贯穿始终。</strong></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言归正传,那时我们班主任也很喜欢我,也许他教数学,也许我的平面几何学得好——这得功于我天生的丰富的想象力——我擅加辅助线,常常一“线”告成,令大家刮目相看,恍然大悟。他就青睐我,选我当班长,可那时我很憨,往往上课老师有时走到讲台,站了半天,我竞忘记我是班长,忘记喊“起立”,好几次!那场面!几分钟!好凝重!全班同学扭头望着我,哄堂大笑,然后我醒悟,搔耳吐舌,自嘲,尴尬,补喊:“起立”!——全体同学刷刷地站起,然后老师严肃地拉回场面,一本正经,说:“坐下”,“开始上课”,大家才刷刷坐下,停止闹哄,回归肃静。</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其实,我们班主任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写的粉笔字!又方又长,工工整整,却又写得快。看似呆板却很灵活,有时那一撇一捺,恰当好处,整体看来,很是美观。我所以印象深,是我那时写字很是了草,人常说,“写字如见人”,说明我那时年少,做事了草,心浮气燥,所以写出来的字,散!杂!难看,我想我何不学班主任易老师那样写字——<strong>写字不怕丑,只要笔笔有,一笔一画,四四方方,约成一种规范,写多了,写久了,写快了,规范也就成了风格,整体美观也就自然暴露出来</strong>……。还有一个老师,给我印象也很深,他就是刘柱石老师,那时的他,人到中年,略显老,但他脸上,一年365天,天天笑呵呵,挂着笑,好像在他眼里,永远就没有一个是“坏”学生。他兼我们班的音乐课,那时没有钢琴,好像全校只有两台脚踏风琴。我是班长,每次上音乐课,我就早早安排同学和我一起把风琴从别班抬到自班的讲台一侧。说实在话,那风琴让我当时这个农村娃感到好奇,想摸一摸,想学着弹。<strong>刘老师那优美的风琴声和他一摇一摆的乐观精神让我神思飞扬,灵魂受到洗礼,心里陶醉</strong>。每堂音乐课他都让我扎扎实实,开开心心的舒畅了一阵子,甚至下课了,还两耳余音不绝,兴致未尽,在课桌间伸手展臂,心在歌唱……。</h3><br><h3></h3> <br><br><br><h3>&nbsp; &nbsp; &nbsp; &nbsp; 让我们继续看校园,看那“命”字右边(实物为左边)的那个”卩”字,它也是一排长长的教室,前头是平房,后头是一栋后建的两层高的女生宿舍。所以”卩“字中的那一<strong>“竖”托的很长很长,托到后面变得粗重,然后再慢慢收笔,形成剑芒的竖锋“|”。那粗重部分就是女生宿舍</strong>。我记得那平房教室连着女宿舍,长长的房屋已延伸到远远的校园西侧的桔子园里头了。这就比”命“字左边的“口”字那排教室长出了很多,长出部分即留下一块大大的空地,这空地就是那个大大的,黄黄的,没糊水泥的操场。(那时没有钱糊水泥)每到夏秋,暴晒,刮风,尘土飞扬……。每天第二节课,铃声一响,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张选理老师,一个让我感觉有许多体育特技,讽趣的老师,他用他发达而有力的胸腔憋足劲吹起长长的铁哨声,“嘟……嘟嘟……”,响彻云霄,把全校学生召集到大操场上做体操,或做完操后即兴开个大会。我记得有个叫”梅”的上届女生有几次就被学校安排上台朗诵她的优秀作文,她成了学校名人,作文写得相当好,还在省报发表了文章。当时她也是我心目中暗暗的追棒者。</h3><br><h3>&nbsp; &nbsp; &nbsp;在 操场与女生宿舍之间空隙,有一人工塘,它可能是用来储存天水,浇桔淋菜的吧?在塘头有几棵香樟树,枝大叶茂,我们上体育课累了,晒了,就跑到那樟树下乘凉、休息。操场地势较低,从操场爬上来,就见“命“字各部位的其它空隙,——那是树,是一排排的雨景树,是花坛,中间有一段被水泥固化的横路。那花坛砖,那花坛中的花草,那雨景树,还有那修路、挑沙,……,<strong>点点滴滴,一砖一木,一花一草,一石一路,好像都离不开师生的辛勤开拓,我们那个年代,时兴毛泽东自力更生的思想,每周每天都有劳动课,学校有些小工事都是老师带领学生自己做的,不像现在,动不动,全是请民工做</strong>,<strong>学校早就没了劳动课</strong>。——我还记得我们的老校长手挽臂袖,带领我们在太阳底下挥汗的情景。——校长那没有多少头发的秃顶沾满了泥土,汗流直下,泥痕累累,流进眼里,流进嘴里,他却还在开心地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鼓舞大家!——那条路,我曾经也挑过沙子,很清析,那是某周星期六下午的劳动课,我每担沙子都装的满满的,挑得很起劲,幼嫩的肩膀磨出了血泡。</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那条路修成后成了学校一道风景线,它垂直连接“口”与“卩”两排长长的教室,其中另一头继续延伸,通向学区那栋小楼,那是栋二层楼,砖房,水泥楼板,独院,被绿树翠竹遮掩着,前有一小坪,周围树大叶密,十分清净。<strong>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至少那时我这么认为,我很少步及那地方,——好像我们每次考试的试卷就是从那儿出来的,有时学校来台什么吉普、小车,大多往那里开,泊在那小坪上,显得和那楼一样庄重,很神秘,它是全区的教育枢心,全区教肓管理领导就在里面办公。</strong></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和这栋小楼并排的,分跨在水泥横路的另一边的,是一排矮矮的平房,它是部分老师的宿舍,每次开饭,我看见学生蜂拥而至,打饭四处吃。而看见有些老师却不在外面吃,而是提着饭菜,小心翼翼而又悠悠地朝那排房走去,<strong>好像老师故意避开学生吃,生活俭朴,树立形象;又好像回到屋里吃,自在,清静些,需要休息;又好像没有时间吃,还要备课,批作业,边做边吃;又好像为家人打饭菜,和家里老人一起吃……反正那排教师宿舍,无事,我也很少登及</strong>。</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这二层的学区楼与教师宿舍排成一排,形似一个“!”号,与水泥横路垂直,又被水泥横路隔开,学区楼便是隔开而成的感叹号的那一点。这排房与“口卩”两排教室平行,只是它离“口卩”两排教室较远,因为它们之间还夹着一排房, 即:食堂_大礼堂_男生宿舍_WC,这又形成了一个“!”号,也与水泥横路垂直。<strong>这两个“!”房屋,加上前面谈及的两排教室、女生宿舍及学校大门,便成了整个青园宿命的房屋布局——即“命!!”的房屋图腾。</strong></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WC中文名:“侧所”,她座落在枯子园边的那片高树林里,那里需要大量排氧和吸收二氧化碳,WC给它提供了天然条件,同时也淡化了自己的异味。它位于该排末尾,独处一地,形似感叹号的那一点。别看WC,它与衣食住行一样重要,<strong>我想,就连WC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可见我对母校的情谊有多深!曾经,自己是真正溶入到青园中了,那里,哪怕是某一角落,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strong></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WC是一座长方体的二层瓦房,毛坯墙,未粉刷,露出一横一竖的泥浆。下层不高,只有一条长年紧闭的小门和两边墙上几口用红砖架成雪花状的透气窗,其实它不是窗,因为它里面是一个不堪入目的储粪池。那条小门也只有挑粪的人才能打开。上层就是“正堂”,是WC的“操作室”,男女各占一半,进口作个“男、女”石灰标示。里面是木板地,开孔、隔间,整齐一排。每当上课特别是放假的时候,这儿浓荫遮日,显得特别幽静、潮湿,蹲在WC,常看见横七竖八的壁虎静静地爬在墙上守候苍蝇,你看了,满脸生麻,赶紧不动。你不动,它也不动,你若动,它就继续往高处爬。外面路边草丛,夏天,常可见狗尾蛇出来晒太阳,女生撞见,吓得哇哇尖叫,其实狗尾蛇不咬人,怕人,你一砖砸去,跑了,尾巴断了,其实它在糊弄人,根本没砸着它,它的尾巴一吓就断,但很快又会长出来。晚上,女生更怕,不仅怕蛇,也怕“鬼”,上侧结伴前行。特别是遇到刮风下雨的夜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昏暗的路灯在风雨中摇曳,像幽灵,使得那儿更加幽深寂静。但如果到了开学,特别是上下课或每逢考试的前后几分钟,这儿就热闹多啦,只听得一遍“稀里哗啦”的下雨砸石声,夹杂着说笑闲谈声,还有来去匆匆,为了赶时间,踩得木板地“咕哝咕哝”作响的鞋底声,但一阵子嘈响过后,又立马变得安静。</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来往WC,有三条幽径,一条通教室及女宿舍,一条通学区楼,一条直接连接男宿舍的走廊。最直最短,男生方便。我就住在男宿舍的第二间,几乎全班的男生都住在同一个大房间,其实是由教室改成的寢室。所有床铺,上下两层,每到就寝时间,大家下晚自习,陆续来到这儿,热闹非凡,大家起哄玩耍,洗脚擦脸,吃点家捎的杂粮,看点杂书,回昧白天的事情,讲些笑话,甚至私密鬼话,说某某成绩乍啦……说某某喜欢某某,说某道题目某件事……唧唧喳喳,直到熄灯响铃,执勤老师在走廊再三吆喝,用手电筒从窗户不停扫荡,“不许说话,睡觉了!谁还在讲话!?”大伙在安伏下来,由吵吵嚷嚷压低成床头窃窃私语,然后就这样慢慢进入睡眠,邪雀无声。</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这男生宿舍还真的方便,吃饭也方便,下雨天打饭,几乎淋不到雨。横过3米多宽的水泥横路,就直接进入大礼堂,大礼堂又宽又长,可容几千人,堂前一小截被砌成1米多高的宽大舞台。我们开文艺晚会,开学典礼或落雨天开会,都在这儿举行。那时礼堂台上台下没有凳,也没有长椅,开会都是学生自带,学生从教室搬来自己凳子,分班分块而坐。主席台也没有现成的桌椅,都是临时搬来课桌课椅,排成一排,课桌蒙上红布,前面贴几个黄字,大致是开会主题意,再搬来扩音器,摆个话筒,主持人“喂!喂!”喊两声,试一下音量,然后会场就像模像样,正式拉开了。而平时不开会时,大礼堂空旷旷的,像个室内广场。穿过大礼堂,有一条瓦棚搭成的走廊,直接将大礼堂与食堂相连。下雨天,我们就走这条走廊去打饭,然后回到大礼堂,三五成群,挤在一块吃。刚开始我们是各自从家里带米带钵去食堂蒸饭,中午开饭时,各自找到自己的饭钵,再吃上从家捎的菜,<strong>那时家里菜不好,经常带咸菜,我就很欣慕那些带鱼带肉的同学,认为她家里一定很好</strong>。再后来学校改变了方法,开学按规定交粮交钱,中歺统一分饭,那饭被划成厚薄大小一样的方块,每人一块,菜,每人一瓢。如要加餐,自己掏钱另买。再后来,食堂越搞越好,学生凭钱购买饭票、菜票,吃多吃少,吃好吃差自定,学校还养了许多猪,有时隔周隔月杀一头猪给师生改善改善。<strong>我多想学校杀猪,每每杀猪,打一份菜,我能吃到好几点猪肉,有时第二天第三天吃不到猪肉,吃到新鲜猪油炒萝卜干也是香的。</strong></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杀猪佬其实是个中年人,不老,有点面熟,他每次看见我就笑,我觉得奇怪。<strong>他成天穿双雨鞋,要么长靴,要么短靴——那种像皮鞋的短靴,只是没有皮鞋的后跟,如果把裤脚边放下去罩住靴子,只露出靴子前面那小截,经水一冲,光亮光亮,你不晓得他究竟穿的是皮鞋还是雨靴。</strong>他还是食堂的厨师,但他不管杀猪,还是炒菜,还是在食堂走来走去,总看见他胸前挂着那件又黑又大又宽又长又油腻又滑又赃又反光……一点不合体,一点不美观的皮围巾,但如果他不上班,在路上碰见他,他却穿得和老师们一样,工工整整,头发一梳,干干净净,光面得体,你不会认为他是厨师、杀猪佬,而是老师。我那时也许正在长身体,总觉得吃不饱,有一次晚自习,我实在忍不住,就跑到食堂转悠,想弄点吃的。我远远就闻到食堂那种特有的气味,那时食堂己下班,可大门敞开着,地板湿漉漉的,好像刚刚被人用水冲过,灯泡黄黄亮着,却没有看见一个人,食堂里那两个比乒乓球桌还要宽大的水泥案台上摆满了东西,其中最让我牵肠挂肚的事出现了,我看见有几大木框的馒头错乱地摆在案台上,一看见白黄白黄的馒头,我更加饿了,我摸摸裤袋,竞没有带钱,那时家穷,我很少身上有钱,已快到周末了,每周末回家一次,我更清楚自己身上没有钱,只记得课桌里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歺票,歺票可以买,可我没有带,我肚子饿得叽哩咕漉的难受,我多想快速地抓几个馒头然后离开,躲在某暗处饱餐一顿。我不由大声喊一句,“有人吗?”,“有人吗?”,还是没有人!食堂内静悄悄地。<strong>但我还是不敢拿,因为那时我心里清楚,——那种行为可耻!属于偷盗,一旦发现,就会被划归思想品德败坏之类,学校会处分的,就会站在那个操场的那个台上亮相,“批林批孔”,甚至有可能被学校开除</strong>。我不敢拿,我将手插在裤袋子,一直未抽出来。——我也不想拿,何况我是少先队员,我是班干部,哪怕肚子饿得呱呱叫,我也不会拿。我正欲转身,突然一只大手搭在我肩上,把我吓了一跳,心想,我又没拿!我回过头一看——呀!杀猪佬——食堂大师傅!……,……“虎龙!”,”你怎么在这里?”他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我颤颤地回答。“你忘记啦!你小的时候经常去你外婆家,经常在我家玩!”,他满面笑容地说。“噢,噢!”,我想起来了,“你家在我外婆院子……前面……拐一个巷子的……最里头……靠近村子堂屋……”,”对!对!”我话扯得太长,还没有说完,他惊喜地抢答说,“你来这儿干什么?虎龙”,“呵!我饿了,想买点馒头……噢!算了,不买了……我没带钱……”我吞吞吐吐,他笑了,好像知道我的心思,说,“这馒头是冷的,不能卖,已经食堂点数了,……明天早上还要再蒸一下才能卖”,他转过身马上又转回来,说,“我这儿还有晚餐剩下几个煎的面粉巴巴,你拿去吃吧”,“我不要”,“什么不要?”,“你又不是头一回吃我的东西,你小时候去你外婆家经常在我家……吃我的东西”,“是呀!我小时候只顾贪玩,不长记性,你们大人却把我们这些小孩记在心上”,“你长得好,跟你哥哥一样,你们俩弟兄会读书,我们都喜欢你呀,来!拿着”,“谢谢婊叔,那我走啦”。</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nbsp;我拿着那“巴巴”吃得津津有味,边走边吃,这是我平生以来吃到的最香的一次面粉巴巴,我在学校中心的那条水泥横路走过来走过去,<strong>那晚月亮很圆,月光很亮,树影衬着月亮,景色怡人。</strong>我很喜欢这条路,自从这条路被水泥固化变成康庄大道,它就象一条锦带,将青园的四排房联成一个整体,条条阶廊与路相连,让全校师生双脚不再踩在泥巴地上。赏两边花坛树景,课后散步聊天,打羽毛球……,都在这条横路上,成了学校难得的一道风景线。在这条水泥横路的中间有几棵大树,在树下的两边教室的墙垛上,办有丰富多彩的黑板报、宣传栏。一些好文章,好书法、好绘画,好人好事,好新闻常在这儿张贴、展示和公布。我还记得,“王少云”那张美术比赛第一名的“淑女”铅笔画就贴在那儿好几天,让我至今记忆忧新。那时的王少云在初六班,我在初五班,他的名字被全校师生传得沸沸扬场,每次考试,成绩伏异,总得第一。想不到他还有多方面的才华,画画也能得第一。”王少云,你真神!读书很,画画也绝“!那时我在心里很敬佩他。<strong>今日的王少云你在哪?我很想得知。。</strong></h3><br><h3><strong>&nbsp; &nbsp; &nbsp; &nbsp; 自从初中毕业会考后,我就再没有见着他。我不知道后来他在高中怎么样?考在哪所大学,在哪儿工作?为何30年没见他冒泡?那年初中毕业,他可是中考成绩第一名——可惜那年中考不按高分录取。中考录取另有标准。听说高分不被录取为中专生是为了让更多人进入高中考上大学,可这个录取方案只执行了一年就被中止了。原因是有些高分的学生到了高中因各种原因并没有考上大学,从而就失去了中考录取的机会,也就失去了当时对个人重要的农转非和参加工作的机会。这确确实实是一大弊漏和不公平。这于当初我们那届毕业学生也是一次命运的安排。</strong></h3><br><h3><strong>&nbsp; &nbsp; &nbsp; &nbsp;</strong></h3> <br><h3>&nbsp; &nbsp; &nbsp; &nbsp;如今过了三十年,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strong>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拼搏,有不同的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坎坷,有不同的安排。</strong><strong>青园宿命,这个“命!!”的宿影,它似乎早早在喑示我们,要清醒,要勇敢面对命运的呈现;同时它似乎更在提醒我们,要拼搏,无畏抗争命运的作弄; &nbsp;最后它好像更在安慰我们,要坚强,用一颗坦然的心去承担命运给我们安排的结果。</strong>当时也许我还年少,不会也不能体会那么多,狭隘地把那种视觉感受,对那个“命“的布局联想成——那是校长、老师对学生“命令”的“命”,如今,三十年一叹息,步人中年的我才感慨——那是人生的“命!!”。昔日同窗的帅哥、靓妹,如今大都成了大叔大婶,对镜自照,不敢品味,人生磋砣,岁月无情啊!第一眼在微信同学圈见到“王黎明同学”发的近照,我还以为是哪位发达富态的台湾商人,胖胖的,肥肥的,头顶秃的发亮,印堂宽阔……谁知细瞧,那的确是当年那位平头方脸,浓眉大眼的帅小伙子,真是夕阳几度,人非难辩啊!要知黎明,我的老乡,湖南大学土木系毕业生,三十年,独在一方,一直工作在珠海三角区,奋斗在祖国建筑事业的最前沿,正如他讽趣地说,海风吹走了他的发。还有那些曾经相儒以沫的校长、老师们,三十多年都未曾见一面,他们有的已仙逝,有的已年近古稀,有的两鬓发白,有的不见当年风华,却已步入中年,仍坚守三尺讲台,为人师表。他们当中还有许许多多张熟悉面孔,让我怀念——陈见宝,王国华,申智华,陈一然,王爱平……</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啊!母校,青园宿命!如今你是什么模样呢?三十年来,我常常在远处怀念你,常常在心里勾画你的新景象——<strong>那个污塘肯定不复存在了!那些平房教室是不是改建成雄伟的教学楼?!那个黄黄的尘土飞扬的操场是不是改头换面,变成了七彩的运动场!?那个木板地的双层WC不再像侧所,而是像一座掩映在绿树翠竹中具有完善的疏通架构的小洋侧!那学区楼已重建办公楼!那大礼堂变成多媒体大剧场!那教师不再住平房!那食堂不再茅檐瓦房!那老师有好多曾是走出去的学生!那学生不再挨饿,承受新潮冲浪!……</strong></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啊!母校,青园宿命,你已落入灯光阑漫的水中,水之折射,星星点点,甚是斑澜,俯见你的倒影!你已升入浩渺无垠的夜空,射光万丈,雄伟庄严,甚是壮观,仰见你的背影!你是人生命运的缩写,浓缩了我深深的记忆,深深的情!我要回到你的怀抱,不管怎样!去看看你现时的模样。</h3><h3>&nbsp; &nbsp; &nbsp; &nbsp; 在一个早上,我收到一封电子邀请函,准备出发!</h3><h3>&nbsp; &nbsp; &nbsp; &nbsp;人,不要太在乎宿命,宿命是可以改变的,人定胜天。</h3><br><h3>&nbsp;&nbsp;</h3> <br><h3>&nbsp; &nbsp; &nbsp; &nbsp; 作者:木子树</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插图:木子树</h3><br><h3>附: &nbsp; &nbsp;</h3><br><h3>羊角塘区中学初五、初六班同学聚会邀请函 &nbsp;</h3><br><h3>亲爱的同学:</h3><br><h3>&nbsp; &nbsp; &nbsp; 光阴荏苒,曰月如梭,年华似水流匆匆过。31年前的盛夏,我们初五、初六班的同学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带着青春的热情,唱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洒泪惜别 ,各奔前程。弹指间,昔日同窗,当年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如今已是渐见鬓角飘雪,青春不再。在这31年里,我们忙工作、忙家庭、忙孩子,都在试图改变着自己的生活。在这31年里,我们曾咀嚼过种种艰难困若,品尝过成功的喜悦和快乐,但无沦您漂泊在异地他乡,还是奋斗在家乡故里,无论您地位显赫、轰轰烈烈,还是平凡普通、平平淡淡,无论您贫穷还是富贵,都改变不了我们之间一个朴素而真诚的称呼一同学。</h3><br><h3>&nbsp; &nbsp; &nbsp;同学情深,同窗意浓。在忙碌奔波之余,曾记否,校园里香樟树下,有您我流连的脚印和欢声笑语?青江河衅,留下您我青春的倩影?人生中最清贫、最单纯、最美好、最值得回味的黄金岁月,您会如此轻易忘记?</h3><br><h3>&nbsp; &nbsp;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曾经同学三载,"同居”三年的您,是否过得还好?经历挫折之后,您是否想过同学能为您做些什么?收获成功之际,您是否想向您的同学诉说,注定的缘纷,难忘的情谊,值得我们一生去联系,一辈子来追忆。</h3><br><h3>&nbsp; &nbsp; 31年,我们虽然天各四方,但依然沐浴在同一轮园月之下。31年的风雨,31年的打拼,31年的共进,时空距离让我们更加珍惜友谊,更加彼此思念。虽然同学之间各有问候、各有见面,但这样齐聚的机会毕竞难有。那就让我们两班同学聚在一起,给大家家的感觉,情的共呜,爱的呼唤吧!</h3><br><h3>&nbsp; &nbsp; 世事烦琐沒尽头。亲爱的同学,来吧,让我们暂吋抛开繁忙的俗事,相聚在美丽的祁阳,相聚在羊角塘区中学,听听陌生却又熟悉的声普,看看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叙旧情、话衷肠、增友谊、共发展,让我们齐聚,因聚会再次点燃我们心中的激情!让聚会变成我们灿烂生命中的一朵永恒的浪花。</h3><br><h3>&nbsp; &nbsp;亲爱的同学,31年前我们酿造一坛美酒,31年后我们共同开启,这美酒一定是醇美芳香。</h3><br><h3>&nbsp; &nbsp; 亲爱的同学。来吧,31年沧海桑田,别因您的缺席而使聚会失色,让我们重温昨天、记住今天、展望明天!</h3><br><h3>&nbsp; &nbsp; 亲爱的同学们,我们在呼唤您,我们在等待您……</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聚会筹备委员会</h3><br><h3>&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2016年4月21日</h3><br><h3></h3> <h3><font color="#010101"><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waoEUBVQ7PjCOFSttIMqFg"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