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情——朦胧的岁月

雷剑

<h3>1979年2月17日至1989年10月30日,中越边境的战火硝烟燃烧了10年之久。我军参战部队之多,建国之后前所未有。数万热血青年血洒南疆。而今,芳华已逝。近30年来,没有一本书,一部影视作品全面客观反映这场震惊中外的战争。当年参战幸存老兵,大多已年过花甲,日渐凋零。自90后,对这场战争知之甚少。岁月悠悠,老兵不死。习近平主席深情地说: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值此40周年之际,我将亲身经历的一些战地生活片断,奉献给战友,谨以此缅怀长眠南疆的英烈。我坚信,共和国的历史和人民不会忘记为国牺牲奉献的每一个军人。</h3> <h3>部队出征前,陈世俊军长给参战的37师官兵敬酒。</h3> <h3>整装待发。1987年11月16日,我部接到师的预先号令。12月25日,由副团长赵忠勇率团先遣队出发。</h3> <h3>我作为37师111团政治处唯一担任团先遣队任务的政工干部,在副团长赵忠勇带领下,与各连副连长一起乘车,率先向战区开进。行程2000余公里,抵达文山州平坝集结</h3> <h3>饿了,啃几口压缩饼干</h3> <h3>坐在前面正中的是三营长曾祥友。我86年从军校毕业,分到111团的第一个岗位是三营七连二排长,在泸州成建制拍完《朱德》的电视剧,即调到三营部担任司务长。曾营长既是我的湖北老乡,更是令人尊敬的大哥领导。他是当年老山前线牺牲的最高级别最年轻的军官。他走时,还未见到刚出生的女儿一眼。他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美丽的妻子,他也可能当上团长师长军长。但残酷的战争带走了他,只给他最亲的人留下无尽的泪水。</h3><h3>当年我以笔名雷剑在《军魂报》发了一首诗——《潇洒的走》:</h3><h3>他走了/轻轻似漂缈的云雾/滴血的残阳沉没在山岗/他走了/匆匆的如幽谷中的昙花/那不曾相识的爱女的第一声啼哭/永远沉淀在彩虹似的梦中/他走了/沉沉的象大海一样深邃/那是母亲的瞳仁/叠印着一部战争与和平的巨著/他走了/潇洒地走进大理石的方阵里/他说他希望《高山下的花环》不再出版/他希望相思树长出新芽。</h3> <h3>部队出发前,与三营长曾祥友及其妻、老乡鲍名立、周德武合影</h3> <h3>在曾营长办公室。记不清我们谈的是工作,还是家庭,还是人生。但这开心的笑容永远定格在这里</h3> <h3>临战训练地文山平坝,组织官兵开展老山精神教育。师政治部在团进行教育先行试点,对官兵现场考试。</h3><h3>之前的参战部队,有号称“东北虎”的、“西北狼”的,面对市场经济前后方巨大反差,大声呐喊“理解万岁”,并引发军内外興论的一场大讨论。我部是一支久经沙场的老红军部队,官兵们需要理解“一家不圆万家圆”的情怀,但经过老山精神教育讨论,全师官兵叫响“自强万岁”!</h3> <h3>战前学习重机枪等多种装备操作要领</h3> <h3>瞄准</h3> <h3>练习摩托车驾驶</h3> <h3>组织团队拔河比赛</h3> <h3>上阵地接防之前,理光头发,以便负伤时救护</h3> <h3>1988年4月5日,到达老山主峰,与27军老山守卫部队政工干部交接阵地。我部一个加强师负责接防一个军的防区。</h3> <h3>在老山主峰碑前、中越边境分界线上。老山主峰,位于盘龙江西侧国境线上,系该地区制高点,海拔1422米。地势险要,植被茂密,是84年收复老山以后我对越防御作战的主战场。</h3> <h3>这是我居住的猫耳洞,其右边为政治处主任杨友金参谋长王维树的洞子,左下边为作训股的洞子。夏天湿热,只好脱光了衣服。有些连队官兵的洞子,比我的还小还潮还阴暗,很多官兵因此患上了难受的湿疹、烂裆等皮肤病,有的终生难以治瘉。无奈之下,一些官兵将军用短裤撕开,老山因此流行男子汉穿超短裙</h3> <h3>老山主峰,团部大门。与三医大实习的学员邹先彪、组织股熊文平大哥、杨善财等老乡合影</h3> <h3>老山主峰团机关招待所(食堂)前,准备开饭。最难忘的一餐的是,赵忠勇副团长抓到一条大蛇,机关人员分享的一小碗鲜香的蛇汤</h3> <h3>在洞外用灌头盒种一盆老山兰,装点此江山。老山前线战士最钟爱老山兰,战友们用弹药箱、罐头盒精心种养这种经受战火硝烟洗礼的兰草。战友们最爱唱的一首歌也是“我爱老山兰”。</h3><h3>88年4月,在前线报纸上发表了我写的《小草沉浮》/雷剑</h3><h3>曾被遗忘/随轻风漂摇/伴流水消逝/曾被眷恋/象一块墓地/一面盾牌/曾被宠爱/南疆北国天涯海角/荡漾着你的芳名/曾被赞美/麦克风前闪光灯间/留下你的倩影/剖起七月的风/三月的雨/曾被困感/大报小报大辩论大讨论/众说纷云喧闹非凡/褒贬毁誉/可你却冷冷地说/我就是我/一棵小草/不愿倚仗参天大树/借她的躯干/标榜自已伟岸/不愿依偎娇艳的鲜花/借她的芬芳/炫耀自已清香/的确——我很弱小/但不必怀疑自身的价值/一切生命的胎胚都源于绿色/倘若陆地不再流行小草的葱翠/高贵的白杨树梧桐树又何从高大</h3> <h3>在这里,我完成了团队先进单位和邓尚春、刘江、戈生齐等先进典型个人的事迹材料。我跑遍了全团主要阵地,哪里有枪炮声,哪里有重大战果,哪里有好的战法经验,哪里有英模人物,哪里就是我的战场</h3> <h3>值班时电话收集一线情报</h3> <h3>在前线战报上发表了文章,也有一丝短暂的轻松与喜悦。</h3><h3>88年11月17日,成都军区《战旗报》战士文艺第一五五期,刋发了我以实名老山前线某部雷勋年写的《朦胧的岁月》</h3><h3>烟雾朦胧的南方流传着许多朦胧的传说/朦胧的岁月啊象朦胧的盘龙江一样朦胧地流逝/不知道今天是星期五还是星期六/反正星期五和星期六都一个样/终于有一天吹来一缕天府风久违的天府天/还有一群重庆妹挟着正宗的重庆火锅味香水味/扑进巴掌大的猫耳洞巴掌大的猫耳洞呵/掀起一阵阵野性的骚动/(请听我说要正确理解骚动的涵义)/那个满脸胡须象茅草一样密密的小个子四川兵/正儿八经鼓起勇气牵起重庆妹子的手著名歌星的手/唱了一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看热闹的云南兵贵州兵纷纷嫉妒四川兵的潇洒四川兵的胆量/倒是来自屈原故乡的小诗人还带有那么点灵感/他酸不拉叽脱口而出吟诵他即兴创作的诗:“浪漫的天府风/浪漫了猫耳洞/浪漫了一个难忘的星期六”/大伙儿评论说这是一首朦胧诗/呵!朦陇的岁月本身就是一首流行的朦胧诗</h3><h3>当时写这首诗,就是把当天发生的事和感想记录下来的日记。首先投给本部的《军魂报》,编辑和主编拿不准该不该发,请示领导,认为有点俗有点色,不宜发表。待军区《战旗报》一字不改地在显著位置发出来,《军魂报》、《南疆战报》相继发表该文及之二《第十八个春秋》</h3> <h3>让我的相机,记录硝烟中每一个感人的瞬间和闪光点。</h3><h3>《野性的山峦》之二——第十八个春秋</h3><h3>第十八个春秋孕育了一个破天慌的故事</h3><h3>亚热带丛林的黑色风景</h3><h3>锻造了一群骄傲的“黑马王子”</h3><h3>着开裆裤的历史吃奶的历史</h3><h3>倾刻成了遥远的记忆</h3><h3>一夜间一夜间仅仅一夜间</h3><h3>真他妈的难以置信</h3><h3>奶油味还未退尽的小包头</h3><h3>傲慢得无比潇洒</h3><h3>潇洒得让一切多情的女娃成为俘虏</h3><h3>他吹牛吹死牛说</h3><h3>他走完伟人真正伟人一生走过的路</h3><h3>他仿佛从冥冥地狱中蹦出来</h3><h3>蹦出来一句洒洒脱脱的豪言壮语</h3><h3>令除外星人之外的所有自命非凡的哲学家文学家膛目结舌</h3><h3>是地球人种的退化</h3><h3>亦或南中国的硝烟太浓太浓太别样</h3><h3>死过一回的中国士兵</h3><h3>悟道一切非凡的实在平凡平凡得不平凡</h3><h3>平凡亲爱的母亲</h3><h3>在低矮的屋檐下自豪地说</h3><h3>十八年前的阵痛</h3><h3>十八年后的酸辛</h3><h3>十八年后的作品</h3><h3>渗进山的雄性钢的铁质</h3><h3>在南疆封闭封闭窒息的洞穴中曝光</h3><h3>矗起一座十八岁的雕像</h3><h3>十八岁的传记</h3><h3>十八岁的丰碑</h3><h3>十八岁十八个春秋</h3><h3>不朽的雕像不朽的传记不朽的丰碑</h3> <h3>把好关,守好上山的路口</h3> <h3>在前线,机关干部都配的是手枪和实弹,但从团长到参谋干事都想申请配上冲锋枪。遇到敌情,还是冲锋枪管用</h3> <h3>到洞外透透气,享受阳光与宁静</h3> <h3>洞中有乐。闲时,与新闻报道员李忠德杀上几盘,棋逢对手</h3> <h3>师前线指挥部战地会场,演出比赛之前</h3> <h3>与连队太空舞高手排练到师部参赛节目</h3> <h3>带队参加全师业余文艺调演,师机关领导和本团获奖官兵合影</h3> <h3>前沿阵地,越军以为我是他们自已人</h3> <h3>守卫主峰碑</h3> <h3>虎踞老山,擎柱南天。一边打仗,一边评衔。首次授衔获中尉军衔</h3> <h3>在松毛岭六连阵地上</h3> <h3>与老山‘智多星’六连长李克涪在一起。松毛岭六连阵地是我团与越军最近最危险的前哨。在这里蹲了一个月,近距离感受枪炮声,如同小时候玩鞭炮。白天,在洞中借着烛光看书,别有一番滋味</h3> <h3>给战友们做饭</h3> <h3>我抽的可是祖国人民慰问的香烟哟,赶紧抽,不然很快就霉了</h3> <h3>在三营九连阵地上。作为宣传干事,尽管经常跑一线阵地采访调研,但很少戴钢盔,感觉又热又沉</h3> <h3>九连指导员韩昆、大胡子连长彭显民与连部战友在猫耳洞中聚餐。一杯酒,一起喝,一根烟,一起抽,一罐头,一起吃。战地生活虽危虽苦,亲如兄弟也开心</h3> <h3>韩指导的连衣裙和小黑狗</h3> <h3>练练武功</h3> <h3>学学打炮</h3> <h3>渴了,喝口山泉</h3> <h3>线路上,茅草丛中,有无数的地雷,每走一步既要防越南鬼子,更要小心脚下的地雷。老山上遍布中越美法等国地雷,由于年年轮战,布雷资料不准确齐全,加之山洪暴雨冲击,谁也不清楚有多少雷埋在什么地方。有经验的老兵说,跟着前面的脚印走稍微安全点,但仍无法避免被地雷炸伤。据统计,老山前线受伤的战友,绝大多数是被地雷炸伤腿脚</h3> <h3>军区傅全有司令到团看望官兵,视察前线</h3> <h3>军区张副司令,军区前指1号首长到一线阵地九连调研视察</h3> <h3>陪同四川省和重庆市慰问团领导</h3> <h3>陪同中央慰问团领导到老山主峰</h3> <h3>团长甘在芳、政委周训普接待四川省和重庆市党政慰问团领导</h3> <h3>文工团演员电话为一线官兵演唱。在老山主峰团宣传股任干事期间,陪同团首长和政治处领导先后接待过国家文化部长、四川省长等慰问团,也接待陪同过李谷一、韦唯、董文华等明星。我印象董文华是到前线演唱最多的,且平易近人,与官兵合影来者不拒。李谷一对官兵也很热情。我有个战友与李谷一合影后,将相片寄给妈妈,妈妈说:儿子,你这个女朋友好面熟呀!谢谢到前线慰问的各级领导和文艺工作者。</h3> <h3>与赴前线慰问演出的38师文工团张英在一起</h3> <h3>从前线护送第一批烈士骨灰盒和遗物。我和熊文平干事带着3个四川宜宾的烈士骨灰,乘坐火车,转汽车,一路小心翼翼。没有坐位,我们自掏双倍的价钱买个坐位安放烈士骨灰。一路上众人看着黑瘦的我们,如看乞丐如看非洲人。一路上,没有一人让坐。在宜宾公交车站,还受到一个20多岁的美女的刁难,要求我们将烈士骨灰放到车顶,以免乘客不吉利,我们愤怒,但克制着掏了2张大团结了事</h3> <h3>向吴世安烈士的父母和屏山县政府移交烈士骨灰盒和遗物。在‘4.25’战斗中,六连吴世安带领3名战士坚守老山前哨,身负重伤,不顾个人安危,起爆一枚定向地雷,毙伤敌人2名,荣立三等功。烈士家庭非常贫困,其母得知大儿牺牲,心脏病复发住院,2个年幼的弟弟只好放弃上学,帮父亲务农解决温饱问题。不知他们脱贫没有</h3> <h3>与屏山县政府工作人员和烈士亲属在一起</h3> <h3>接受屏山县广播电台记者采访</h3> <h3>左边是我的直接领导和老乡大哥王中庆股长,右边是我的直接领导和老乡大哥付铭教导员。他们在部队在地方都担任重要岗位的领导,他们的正直善良热情一直影响着我。我从部队到地方,能有一点进步,离不开象他们这样的好领导好战友好大哥的帮助和引导</h3> <h3>第二年,我离开团宣传股,到炮营高机连任政治指导员。这是我们连队营区营房。帐蓬/是我们温暖的家/高机/是我们护卫南天的铜墙/战友/是我们生死相托的兄弟/台球/是我们戌马倥偬的游艺</h3> <h3>与连长李绍祥等战友在一起</h3> <h3>与退伍老兵在一起。</h3><h3>别离在边境线上公演/雷勋年于1989年《文山报》、《南疆战报》</h3><h3>上帝为男人创造这山/却把女人忙坏/闲了一年的她们/纷纷踏上偷吃禁果的路/早春的边关小城/从此/流行内地的蝴蝶结/轻猿猛禽跌断筋骨的山崖/悠然飘来一片片五彩的云/猫耳洞/不再成为男人的专利品/孟姜女花木兰摇身披上迷彩服/长城/添几分妩媚/战争依然/殖生白骨的地方白骨仍在殖生/撩去面纱的女人说/形同顽童打架/不忍看/头破血流的游戏/别离/在边境线悄悄公演/争盼做最后一幕的主角/施展旷古的技艺/为后代塑孤独者的像</h3> <h3>老山轮战第9年,即我部防守老山第二年,部队解除封闭式管理,允许官兵有计划地探亲,允许军人亲属到部队驻防地慰问。据说,有连队干部的爱人上了阵地,在猫耳洞内一周没有出门。</h3><h3>在血与火的艰难岁月里,有一个女人义无反顾地来到身边,携手前行,她值得珍惜一辈子</h3> <h3>与好战友司令部炮兵股雷世聪及爱人小谢、政治处组织股黄凤军在主峰碑前合影</h3> <h3>我心爱的高射机枪,可打飞机,也可平射,火力很猛哟。它的子弹是战士们制作和平鸽等纪念品的最好材料</h3> <h3>坐在自制的玻璃凳上</h3> <h3>与边民共建小学</h3> <h3>共建边境文明学校</h3> <h3>帮助边民搞生产。我军既是战斗队,也是生产队,工作队,宣传队</h3> <h3>有大炮助威,我还怕个铲铲</h3> <h3>观看炮兵射击</h3> <h3>我们连有台球打,相邻的连队战友羡慕惨啰</h3> <h3>两年的峥嵘岁月过去了,坐着闷罐回内地,和战友们玩几把</h3> <h3>一路上展示文明之师形象,受到沿途人民群众热烈欢迎和赞扬</h3> <h3>到麻栗坡烈士陵园敬献花圈,向长眠南疆的战友告别</h3> <h3>火车站欢送的少年儿童。1989年10月5日,部队撤离战区。凯旋门前/雷勋年发于《南疆战报》</h3><h3>凯旋门飘洒着鲜花/星在花海徜徉/蓦然回首/峰峦阻断远方/远方有我的魂呵/叠印在波纹钢中/远方有我的人啊/纪念碑前默默无言/盘龙江涌起涛声/浪涤了多少欢笑多少温情/沉淀的是硝烟铁戟滴血的心/放飞的鸽不再前行/《战争与和平》在这里放映/焦枯的草在渗血的地上长出新芽/纪念碑不再孤单/倒下的是躯体/再生的是不倒的灵魂/鲜花飘落的地方/传说着一个落泪的故事</h3> <h3>团长甘在芳政委周训普和团队老领导在老山碑前合影</h3> <h3>蹲猫耳洞两年,一生受用。1989年10月31日,我团奉命将阵地移交给边防守备部队,11月16日始,在师的编成内乘车返川。</h3> <h3>江泽民主席签发的中央军委嘉奖令。标志着对越防御作战胜利结束。</h3> <h3>南疆战报、军魂报等记录了一段血与火的历史。</h3> <h3>自1987年11月至1989年10月15日止,我团在老山地区共与敌交战106次,粉碎敌连排规模进攻3次,偷袭100次,抗敌5000发炮弹轰炸。我对敌炮击1071次,冷枪冷炮射击990次,组织了3次大规模搜剿,开展阵前设伏12次,共歼敌548人(团级军官2人)。我团17名官兵为国捐躯,84名官兵受伤致残,286名官兵患病。184名党员被军区评为“老山战区模范共产党员”,步兵第六连被军区授予“坚守英雄连”,邓尚春烈士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116个单位和1000余人立功。</h3> <h3>岁月悠悠,芳华已逝。面对血写的师史与军功章,让我以86年7月31日在《战旗报》第一次发表的一首小诗《军功章》作为结束语:</h3><h3>是钢是铁,</h3><h3>是火是血。</h3><h3>是胜利的甘果,</h3><h3>是青春的绿叶。</h3><h3>象一颗闪亮的星星,</h3><h3>象一轮团圜的明月……</h3> <h3>附:战时发的几篇通讯和诗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