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文章中常常提到祖父,母亲,少有提及父亲,这可能与我年少时父亲在外地工作,我很少受到父爱影响有关吧。</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今年八十三岁了,虽然清瘦但是精神矍铄,身体还算可以,因此我在这里给女儿带孩子也算能放心。</p><p class="ql-block"> 听祖父母说,他们一生生了八个孩子,仅仅只存有父亲一个。父亲是老八,老大也成家了,后在陕西师大进修时身患重病去世。他们后来还领养一个本村的姑娘(姑姑)。从这些方面分析,父亲性格中的文弱就不难理解了。祖父母视他为掌上明珠,年幼时叫他在村里学习唱戏,初中毕业了只允许他考师范,只因渭南离家近。所以,在我的印象里我的父亲很文弱,家里的重担子都是我母亲一个人承担的。小时候,父亲在外地工作,现在看就是一百多里路,可当时交通不便,父亲来回都是骑自行车,所以每个学期才能回来一次。农闲时母亲也带我们去看父亲,那也只是有顺车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的梦想。所以我和父亲甚是生疏。印象中他对我很凶。一次是我抱妹妹时把她掉地上了(现在想想也该让人凶),一次是我边学习边唱歌,突然被大声呵斥,(现在也能理解了,当时可能他心情不好吧,大人心情不好常常发泄到孩子身上的事情我也做过)当时我很委屈。所以小时候我不敢和他接近,生怕他凶我。这种感觉直到我成家后才消失。我结婚的时候,物资还不像现在这么丰富,为了给我买结婚礼物,父亲在省城党校开会时,硬是背回来一对不锈钢钢管椅子。两面都能坐,一面是红皮革,一面是两色竹子编的凉座,这在当时的农村就是比较高大上了。我有大女儿之后,别人给我一张自行车票,我买了一辆凤凰二八自行车,爱人给女儿做了一个木头坐坐,安放在前面的车梁上,女儿甚是喜欢。平时车子舍不得骑,父亲就用布给我盖着。一次我们一家三口上街,逛新开的山峰商店,锁好车子从北门进去,转了一圈,从南门出来,车子就不见了。我们就赶紧在商店后面的玉米地里找就没有找到。我都要气瘫了,女儿反复说着她的坐坐不见了。我当时很害怕,生怕父亲凶我,可是当我们回到家后,父亲早都听同村人说我丢车子的事情了,不但没凶我反而安慰我们,这是我记忆里最慈爱,最能理解人的好父亲。</p><p class="ql-block"> 父亲师范毕业后就留校负责团委工作,他为人正直无私,和蔼可亲,真可谓桃李满天下,并且他的学生在领导岗位者居多。一九七六年父亲调回县上工作,在党校做教员,负责党校教务处工作。退休后喜欢伺弄花草,种花务菜,种菜不在于吃而是在于欣赏,这也算是他的一大爱好吧。</p><p class="ql-block"> 母亲去世后,看着父亲的孤独悲伤,看着他一个人坐在村口破庙前不与人交谈,搓着双手的为难,我们很担心。因为平时生活起居都是靠母亲伺候,所以失去亲人后他比我们更加痛苦。此时,有好事者保媒拉纤,我们也觉得父亲太孤独了,所以就泪流满面的答应了父亲续弦。不是我们不慷慨允诺,而是我的母亲离世时间太短了,我们还不能很快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走出来。但看到父亲的悲伤,只好劝慰父亲再走一步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去世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些年有阿姨照顾父亲,我们也算放心。父亲的晚年生活比较幸福,弟弟住在跟前,有事没事经常去嘘寒问暖,我们几个也隔三差五买这送那,孩子们都很孝顺。每年父亲生日,弟弟都要带他们去周边地方游玩。父亲也很牵挂我们,那个孙儿考学,打工,结婚,出差他都要事无巨细的叮咛,每次我来西安,他都要询问几点的车,是否平安到达。我每隔几天给他打电话时他都要唠唠叨叨,问这问那。去年端午节,他的几位学生远道而来为他作诗绘画,真可谓是“浓情端午粽叶飘香,耄耋之年师生欢聚”。</p><p class="ql-block"> 父亲这辈子虽然性格文弱,可人好心善。孩子们一个个生活幸福,他也算是功德圆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