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2月17日即将到来,我的心情越来越不平静。我想念我的弟弟易科伟——他当兵1个多月就去南疆参加了那场自卫还击作战,整整40年了一直没回来……</h3><h3><br></h3><h3>弟弟易科伟1960年6月26日出生于湖南株洲,在家排行第四,上面两个姐姐,一个哥哥,是我们最小的弟弟,也只有这个小弟是正宗的城市人口出生。我们几个哥姐都出生在原籍乡下,所以科伟是爸妈最疼爱的儿子,更是我们最宝贝的弟弟。 </h3><h3><br></h3><h3>1977年弟弟高中毕业,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为进一步磨炼革命意志,毅然到株洲市郊农村下乡。在知青点将近两年的时间里,科伟的出勤是点上出勤率最高的,知青点上弟弟的朋友对我说:对科伟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特别能吃苦。在点上弟弟和一社员家的孩子很要好,弟弟常和他聊理想,讲人生,说知识,弟弟干农活休息时总是带着书本学习,也鼓励他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在弟弟牺牲后那位社员的孩子也毅然当兵,去了南疆的边五师,得空时去了南疆好几个烈士陵园寻找科伟的墓碑,可都没有找到,直到后来联系到我知道弟弟安葬在龙州烈士陵园才得以前去祭奠。知青点锻炼期间,科伟感受到劳动人民那种最纯朴的感情,和当地社员、知青点的同学相处得很好,他们在一起互帮、互助,大家都很喜欢他。</h3><h3><br></h3><h3> 1978年下半年,征兵工作开始,弟弟满怀保卫祖国、献身国防的一腔热情,积极报名应征入伍。于当年12月底如愿穿上梦寐以求的军装,随着火车汽笛声响,背起被包走进部队。</h3> <h3>半月后弟弟一封来信,告诉我们:离开家乡后直达南疆前线部队。消息传来,我们震惊了,心悬着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不刚从知青点走出来吗?不是还没到部队营地吗?训练应刚开始啊!一群知青点刚上来的小年青,他们什么都不懂,军事、战争、伤亡他们都还没有概念,更别说打仗了,他们刚刚长大,还是一群不太懂世事的孩子啊!怎就直接开拔到边疆了?我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弟弟的来信一直很沉着地报平安和对家人安慰。但是我们从电台报纸都知道:南疆有战事!</h3><h3><br></h3><h3>弟弟一封封的来信,经常说到的是艰苦训练和对家人的安慰和牵挂,说苦道累,报喜受到嘉奖,但从没有后悔当兵和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有退缩之意,弟弟立志报国为人民增光,不给家人丢脸,做个有出息的好青年。直到大约到前线一个月后,来信说部队要向前进,不能常写信回家了,但我们全家坚持着满心的企盼祈祷着弟弟的安全,等候着弟弟的来信,焦急的等待中……</h3> <h3>易科伟烈士</h3> <h3>1979年2月17日的早晨,万炮齐发,火光冲天,地动山摇。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了。</h3><h3><br></h3><h3>我们家人的心情都随着弟弟走向战场,担心着弟弟的生命安危,日思夜想,茶饭无味。天天无心做事,神魂颠倒,日子过得没有白天黑夜,心就那么悬着……</h3><h3><br></h3><h3>电台、报纸每天都有前线战事报道,某某部队占领了多少高地,向前进攻多少公里,某某战斗英雄杀敌多少的英勇事迹,说实话我无心关注,也没有多少激情,我知道歼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知道战争的残酷和无情,我心里只有弟弟的安危。我在担心弟弟打仗累了,是不是能休息会儿,饿了有什么东西能充饥,受伤了身边是不是有人抢救,生命有没有危险,我什么想法都有,又都将他们一个一个否定。看过的战斗场面电影也在我脑海里呈现,天天在想我的弟弟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也一定要回来。爸爸妈妈在等你回来,哥哥姐姐在等你回来,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祈祷战争赶快结束……</h3><h3><br></h3><h3>等待的日子是心痛和漫长的,1979年3月5日,中央军委发出撤军命令。我们在万分焦急中等侯亲人的来信,殊不知弟弟早已血洒疆场,我们怎么等待都等不来弟弟写回的一个字了,为国而战他不到19岁的生命在2月26日,部队攻打复和班占西侧无名高地时,已鲜血流尽,永远回不来家了,他永远离家而去了……</h3> <h3>这天是弟弟到达部队两个月整,冬天气候寒冷,弟弟换下的便装还放在他睡过的床上没有收藏,物是人非,睹物思人,心在撕裂着疼痛,泪在止不住流。天啊!你怎么这样残忍,弟弟还这么小,他才刚长大,你却忍心带走他…… </h3><h3><br></h3><h3>民政局送来的是一个弟弟战前打好的背包和500元钱,我拆开被包,里面全是弟弟用过的物品:被子、床单、衣服、笔记本、弟弟收到的信件等物。</h3><h3><br></h3><h3>那一刻我头脑一片空白,那一刻我不知所措,那一刻我泪流满面的发呆,这些都是弟弟的生活必需品和常用的物品,怎么就都拿到家里来了,弟弟呢?他为什么没回来?东西都拿回家了,他在部队用什么?他离家才2个多月,谁就确定我的弟弟不在了?打仗会出现很多的意外情况啊,受伤了还在医院治疗中,或者头脑受伤了意识不清晰,人还在昏迷没有醒过来,又或者打仗时和战友们分散了,受伤找不着回国的方向,还在艰难回国的途中呢,我就是不能接受弟弟的牺牲,我也完全不相信弟弟会离开我们,我的弟弟一定还活着。</h3><h3><br></h3><h3>民政局的领导拿出5踏拾圆一张的人民币,让我签字,我脑子嗡的一下,难道这就是弟弟用生命换来的?我心被撕裂的那个痛啊,没人能理会。几天后我将这500元拿到银行,存期10年,我就是要等我弟弟回来,将钱退回去,弟弟换下的衣服还放在他睡过的床上,他一定会回家来看爸爸妈妈,看哥哥姐姐,我还等着他回家亲切的叫我姐姐呢!</h3><h3><br></h3><h3>时光照样一天一天流逝,我还在一天一天的等待,几个月过去了,我们等来的都是弟弟的牺牲证明书和立功证及相关中央慰团的慰问物品及“光荣烈属”的牌匾。</h3> <h3>1966年易彩霞和弟弟易科伟烈士今生唯一一张合影。</h3> <h3>事实无情的告诉我们弟弟不能回故里了。1983年清明节我和妈妈踏上了去广西的火车,千里迢迢去看我的弟弟,墓碑前任凭我和妈妈喊破喉咙,泪流满面,可弟弟就那么躺着一言不发。难道你不知妈妈来看你?难道你不想姐姐?难道我们的到来,还不能惊醒了你的睡梦?伟子你言语一声啊,妈妈特意带了几张报纸烧给你,说你喜欢学习看报。墓碑前姐姐满脑子都是我们的过去,你的童年、少年时代。姐姐带着你捡些能卖钱的破烂,如桔子皮,玻璃废铁,牙膏皮等,积攒点我们出去玩的费用,还记得姐姐带你去打汽枪,地摊上看图书,渴了买根3分钱的冰棒,有时买粒一分钱的糖,我们还花了3角1分钱照了个合影。 </h3><h3><br></h3><h3>可这是我和你唯一的一张合影,五音不会的姐姐还时常教你唱或念儿歌,如“董存瑞十八岁,参加革命游击队,炸碉堡牺牲了,他的任务完成了”。伟子,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多快乐单纯啊,那时光多美好啊,可我就从不会想到伟子你有一天也会为保国家、保边疆走上真枪实弹的战场呢,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和碉堡,我不管想什么都不会想到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和平环境下的你会去战场呢?怎么想都轮不着你啊,长这么大你第一次出远门,怎能就一去不回来呢?姐姐不要你躺在这,妈妈和姐姐来接你回家好不好?</h3> <h3>伟子,你起来吧,和我们一起回家,别睡了好不好啊?任凭我和妈妈哭天喊地,撕心裂肺,你回答我们依然无声无语……<br></h3> <h3>1983年清明节易彩霞和妈妈去广西龙州烈士陵园看弟弟。</h3> <h3>那时候的烈士陵园,一座山头,一排排墓碑,几个花圈,那么的冷清和陌生,离家这么远,弟弟你在天有灵,你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托个梦对我也是安慰啊!即使现实无情的摆在我面前,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h3><h3><br></h3><h3>从此我们全家很少提起你的牺牲,就好象你一直还在部队,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这个全家人都想念和不能忘记你的家。</h3><h3><br></h3><h3>时间如流水般的逝去,转眼弟弟牺牲30年了,我找到株洲和弟弟一同参军幸存下来的战友,也找到了弟弟连队共赴战场的生死战友。其中有两个战友伟子你肯定记得很清楚,一个叫杨土寿战友,广东吴川的。他30多年一直在寻找我们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战友帮忙来到株洲,看望父母亲和我们家人,他说战前你俩就在一个班,个头你俩相似,站队也是前后左右挨在一起,训炼,做操,生活都在一起,他说每天训炼很辛苦,你也说:长这大在家从没有这么累过,是呀,在家你最小,不会让你做体力很累的事,因为有哥哥姐姐疼爱着你,但是你依然不怕苦,不怕累,你一样出色完成每天的科目训炼,写信告诉我们你在战前受到部队嘉奖一次。</h3><h3><br></h3><h3>还一个叫易树仁战友,在株洲你们一同上车前往部队,并只有你俩分在同一连队,战前同一班组,是你最欣慰的,因为在班组有个老乡。然而战争开始,情况特殊下变化,战争中部队伤亡重大,你跟随付连长苏炳泉在战斗的前列,2月25号你和树仁在阵地上见面,相互道保重,注意安全。可26号一场大战下来,全连伤亡惨重,树仁找遍阵地不见了你,不知你是受伤还是牺牲,心急如焚,后得知你战争牺牲了,他总是记得你。79年底爸爸去你部队,他得知前来陪伴、安慰。回家乡后40年一直经常来家里看望,战友亲如兄弟,这是我的理解。</h3><h3><br></h3><h3>说到你牺牲的那场战斗,连长徐亲深这么写到:</h3><h3><br></h3><h3>2月26日凌晨两点钟,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崎岖的山间小路又窄又滑,给部队行动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我带领全连按时来到了一号高地山脚下,悄悄地向前摸去。当摸到离敌人50米的地方时,被敌人哨兵发现了。顿时,枪声大作。我立即发出强攻信号,大声喊道:“同志们冲啊!”并带领一排从正面向敌人冲去。一时间,敌人高地上的轻重机枪及各种火器发疯似地嚎叫起来,整个连队被压制在敌阵地前沿。在这紧急情况下,我十分镇定,一面指挥战士们疏散隐蔽,进行还击,一面指挥无坐力炮、重机枪等各种火器迅速占领有利地形,朝敌人猛烈开火,此时战斗异常激烈!枪炮声、炸弹声震耳欲聋,杀声、口号声连连!在我连的勇猛打击下,敌人象被打断腰的疯狗软了下去。趁敌人火力减弱之机,同志们利用地形地物迅速运动到离敌阵地只有20多米的地方。此时,顽敌狗急跳墙,投来的几十颗手榴弹在我连一排周围爆炸,跟随我的两瓦电台报务员等11名战友伤亡。</h3><h3><br></h3><h3>此时,敌人又纠集了十几个家伙,跳出堑壕向我连一排进行反冲击。在遭到正面和右侧石山敌火力的夹击、伤亡较大的情况下,我一面指挥抢救伤员,一边端起冲锋枪向敌人猛烈扫射。有五个敌人顿时倒在地上。战友们也一齐开火,消灭另外几个敌人。剩下的家伙见势不妙狠狈地向山上逃去。我想到,敌人向阵地上溃逃,正是发起冲击,夺取胜利的好时机。随即大声喊道:“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为战友们报仇,冲啊!”接着,我又一次带领一排的战友们勇猛地向敌人冲去。一面指挥一、三排从左右两侧迅速迂回,二、四排从中间加入战斗。</h3><h3><br></h3><h3>攻占了一号高地后,主力沿右侧向二号高地敌连指挥所冲击,以小部分兵力从左侧向敌侧后迂回,在我七连的勇猛攻击下,二号高地残敌企图向三号高地逃窜,遭到在三号高地南侧的二连火力猛烈杀伤,其余敌人仓惶向公路方向逃窜,我以火力追歼敌人,从而我七连与兄弟二连胜利汇合,并迅速摧毁了敌指挥所。</h3><h3><br></h3><h3>这一仗,七连仅用50多分钟的时间,摧毁敌人火力点9个,消灭敌人43名,缴获武器弹药和其它军用物资一批,在正面攻击,伤亡较大的情况下,仍然前仆后继,连续夺占敌两个山头,有效准确地配合一营消灭班占西侧无名高地的敌人,胜利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作战任务。</h3><h3><br></h3><h3>在打扫完战场后,上级又依据七连的伤亡情况,及时给予了补充兵员和武器弹药。在战斗中苏炳泉(广东云孚)副连长、龚汉林(湖南桃源)、李石顺(广东韶关)排长、贾绍庆(广西融水)司务长、易科伟(湖南株州)、游福伯(湖南桃源)、李忠权(湖南桃源)、张隆建(河北蒲圻)、许光辉(贵州瓮安)、赵志堂(广西融水)、杨群泉(广东揭西)、黄永忠(广东云孚)、卢清泉(广东信宜)、罗桂南(广东高州)、陆沛林(广东云孚)、吴盛荣(广东封开)、陈辉摇(江西赣州)、陈照北(山东泰安)等18名战友牺牲。杨建兴副指导员,湖万思、黄汝生排长,李生明等31名战友负伤下火线。</h3><h3><br></h3><h3>1979年2月26日,在攻占班占西侧无名高地作战前,由于375团前指对地形、敌情分折不够准确,搜剿残敌不够彻底。战前对班占西侧无名高地进行侦察的过程中,因敌火力控制,无法多方向侦察,而受观察方向视界的限制,并未发现五号高地,战斗发起后一段时间内团里又把五号高地的敌阵地误认为是四号高地北侧的敌火力点,以至在夺取四号高地后,未能很快乘胜夺取,清剿残敌。</h3><h3><br></h3><h3>2月27日,375团前指命令,我带领一排长罗贤早和二班打下所谓(四号高地北侧的敌火力点)。八时许,我带领一排长及二班的战友沿一连的防御阵地向四号高地的敌火力点,连续三次发起进攻,由于敌已对五号高地加强了兵力兵器,敌火力非常猛烈,在战斗中罗贤早(江西宜丰)排长、蔡孟良(湖南湘阴)战友牺牲。</h3><h3><br></h3><h3>进攻受挫后,敌又向我四号高地进行两次袭击之后,才引起了375团前指的重视,并重新调整了战斗部署,直至2月28日上午,我连二排加强了二班,与友邻连队的共同努力夺取了五号高地。在战斗中我所在连队共伤亡64名。其中牺牲28名战友(连干2名;排干2名;战士24名),负伤46名(被评为特等残2名,一等残1名,二等残6名,三等残19名,伤18名)。连队荣立集体一等功,同时被广州军区授予“猛打猛冲、勇往直前”英雄连队光荣称号。</h3><h3><br></h3><h3> 通过多方面资料收集和战友间的了解,我大约知道了弟弟在部队和参加的那场战役过程,但是我怎么都想象不出当时战场上惨不忍睹的壮烈场景。更无法知道弟弟在战场上的内心世界和想法,伟子,你那不到十九岁的心里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吗?万炮齐鸣,火光冲天你在想什么呢?打仗时没吃的、没休息你挺得住吗?见到战友受伤牺牲的时候,你在想家乡吗?想爸爸妈妈吗?想哥哥姐姐吗?你会想到战死疆场永远也见不到我们了吗?弟弟啊!你当时中弹还有思维和心跳的那刻,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呢?姐姐什么都不得而知啊!你能报个梦给姐姐吗?你怎么几十年就不能让我们知道你当时在战场上的一星半点呢?太残忍了,弟弟归来吧,让我们有所感觉,有所体会,有所温暖的现实来临,可这都是幻想,都是虚无啊!但姐姐就是心存幻想。</h3><h3><br></h3><h3>2009年,战争已过去30周年,我和株洲同你一起去参战的战友,在你们30年前开战的这一天,来到广西龙洲烈士陵园看战友,探亲人,若大的烈士陵园,一排排整齐的墓碑,犹如一个整齐的方队,17一20岁的年龄与一个个墓碑极不相称,哪有这么大陵园的墓碑,上面都刻着这么年青的岁月。心痛啊,无语啊,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h3><h3><br></h3><h3>弟弟啊,你知道千辛万苦,思念无限的姐姐来到你身边吗?你知道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小舅你的外甥女来看你吗?你在天有灵答应声啊!从家里出来时,妈妈对我说如果伟子活着知道姐姐去看他,他会有多高兴啊!他会大老远的跑过来迎接姐姐的,我多么想感爱这种温暖的场面啊!可现在我只能面对冰冷的墓碑,且那墓碑上的字刺得我心里生痛,我眼泪模糊,却准确真切的看到墓碑上写着“易科伟烈士”,这一刻我心里原来还幻想着有朝一日突然间还能见到弟弟,还能听到伟子亲切的叫声“姐姐”的念想被击得粉碎,心里那点虚构的精神支柱倾刻间倒塌,原以为时间能抚平多年久痛的伤口,可姐姐看到伟子你的墓碑的那一刻将多年的伤口连脓带血地撕裂开来,更加的悲伤,万分痛苦。伟子啊!你怎能对姐姐的到来不言不语呢?你在家最小,现在却要姐姐千里之外来给你扫墓,没有这样的事啊,伟子你告诉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啊,姐姐好想听你再亲切的叫声“姐姐”……</h3> <h3>2009年易彩霞和株洲参战老兵一起到龙州为烈士扫墓 。</h3> <h3>2009年的“八一”建军节姐姐第一次参加了株洲375团战友聚会,这本应是弟弟该参加的聚会,因为那是军人的节日,你当兵两个多月,可没能过一个属于你的节日就离战友而去呢?战友们在开心的聚会,可你却躺在千里之外的墓地里独享孤单。可你是个真正的军人啊!但是姐姐知道弟弟是个热爱生活,重情重义的人,战友聚会,你当然会参加,纪念节日你必定不会缺席。这样姐姐从2009年开始代替你每年参加多个战友聚会,感受战友情谊,体会军人内涵,姐姐在心里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一定替弟弟参加每年的“八一”节日聚会和有纪念意义的不同战友聚会。</h3><h3><br></h3><h3>伟子,姐姐可以告慰你的是,爸爸和妈妈受到全国各地战友经常的看望和关心,株洲参战战友也非常照顾,每年节假日都来问候父母亲,政府各级领导也越来越关怀倍至,家里有困难也会帮助解决。特别今年2018年“八一”建军节,株洲市委书记亲自来家问候,并叮嘱各级领导解决好家里困难。姐姐很感谢弟弟在天之灵的关照,这些年让我认识了不少的好战友,好朋友,让姐姐享受到战友情、朋友谊的升华。</h3> <h3>2018年八一建军节株洲市委书记亲临易科伟家看望。(左二:市委书记毛腾飞,左三:烈士姐姐易彩霞 )</h3> <h3>爸爸和妈妈也因此受到全国各地战友和朋友的经常看望。父亲还受到全国模范退役老兵,全国十佳慈孝人物,参战老兵李彬的关心和孝敬,李彬带父亲去过北京,到中央电视台和四川卫视录制节目。</h3> <h3>参战老兵 李彬 荣获2013年《温暖中国 身边好人》奖,并携烈士父母亲走上央视颁奖台。(左二:李彬,左三:易科伟烈士父亲) </h3> <h3>2014年易彩霞和爸爸应邀参加四川卫视李彬和他的18个爸爸妈妈,中国正能量节目录制。<br></h3> <h3>爸爸和妈妈在军魂网的帮助下两次去深圳疗养,这可是妈妈在你牺牲为你扫墓后,从此再没有出过的远门。</h3> <h3>2014年在军魂网的帮助下父母亲第一次去深圳疗养,军魂网丘总和父母亲握手交谈。 <br></h3> <h3>2016年受军魂网再次邀请,父母亲来到深圳首次登上49层的国贸大厦。<br></h3> <h3>战友们几十年来一直兑现当年战场上的生死约定:“如果我牺牲了,替我回家看望我的父母亲,到我的坟前上柱香。”这么多年战友们都没有忘记诺言,现在每年大批战友赴边疆为牺牲的战友扫墓。姐姐也参加过不少战友的聚会,每每这时,姐姐就会想起弟弟你,你要在,战友聚会你会多开心,你会多高兴啊!看到战友们重逢的喜悦,姐姐就会在一旁萧然落泪,我的弟弟要在多好啊!几十年的风云变化,如果弟弟还活着,他会是什么样子呢?瘦了呢还是胖了呢?姐姐脑子里会幻想出多个画面来,可画面又很模糊,但可以肯定的是弟弟一定会来参加战友聚会,因为弟弟很重情,可现在只有姐姐代表着弟弟的心愿。七连有过多次的聚会,姐姐次次参加,战友们对我非常尊敬和照顾,营长和连长都特别亲切的叫“姐姐”,七连的战友都这么叫,战友圈也这么叫,说真的姐姐很感动,却也有些失落,如果弟弟在,亲切地叫声姐姐,那多好,那样姐姐心里暖暖的,没有悲痛,只有幸福。</h3><h3><br></h3><h3>怀念你是种心痛,但心存温暖,祭奠你是种悲伤,却有回忆和思念。连长徐亲深和姐姐联系上后,每年都不会忘记在清明前打来电话,了解我去扫墓的具体时间,哪趟车次,同行多少人等细节情况,亲自开车来接站。战友们也会经常的信息和电话问候,我知道是伟子在天之灵对姐姐的有心照顾,弟弟生前就对姐姐那么好,牺牲后还是牵挂着姐姐,叫姐姐怎么能放得下你!</h3><h3><br></h3><h3>在株洲我认识一个非常好的妹妹,应该是2011年初认识的,真是个有心的妹妹,在她的家乡三门镇有几个烈士家庭,她几十年一直都经常的上门看望烈士父母。从广西到云南的烈士陵园都逐一祭拜,上云南、贵洲、四川等地看望烈士父母亲。姐姐真是从心里感谢她为烈士父母亲带来的这份抚慰。我们认识后,她每年都陪着姐姐不惧辛劳,千里迢迢地到广西的各个烈士陵园祭拜英烈,看望守护边疆的官兵将士。她说要感恩军人的无私奉献,才使得祖国后方能国泰民安,经济繁荣。</h3><h3><br></h3><h3>伟子,我们的父母亲能受到全国战友和朋友们的关心和看望,享受到爱心的包围,姐姐非常的感动,也想着将爱传播,用他们对父母亲的爱心分享给其他的烈士父母,让英烈的父母也感受到社会和人间是友善的,是有良知的。姐姐也经常和老兵及朋友们在节假日和合适的时候去看望其他烈士的父母亲,看到烈士父母思儿伤心的心情,姐姐的心会跟着他们一起痛,烈士父母亲脸转笑容,姐姐就会心安。姐姐相信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丽的人间。</h3> <h3>弟弟你看姐姐现在做志愿者很开心、很高兴,弟弟知道也很高兴吧?在天保佑家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哦。 </h3> <h3>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彩排,姐姐想过很多的如果,最主要是如果我们来生还能做姐弟,姐姐一定要照顾好你,不让你受委屈,让你读一所你喜欢的大学,谋一份你喜欢的工作,找一个你喜欢的姑娘,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可世上就没有如果啊!姐姐只能愿你在天堂安好,没有战争,没有伤痛,没有饥饿,能好好休息,没有生离死别。
安息吧!亲爱的弟弟!<br></h3> <h3>后记:在我即将完成这篇回忆录之时,偶然的机会姐姐找到你初中的同学。你的同学告诉我,同学们没有忘记你,有的同学提出来准备组团,去广西龙州烈士陵园悼念你。姐姐听了很感动,闪着泪花,因为同学分别40余年了,他她们还能记得你我已经很感动了,还要不远千里去广西,姐姐都不知怎么感谢了。说心里话姐姐不想他们这么远去看你,同学年岁也大了,家中都有事,那么做姐姐心里过意不去。她们能够回忆起和你在一起的锁碎事,姐姐听了都会很欣慰的,哪怕是和同学有过小打小闹,做作业借钢笔没还,或是争争吵吵打过架,为了偷赖不留下来打扫教室等,姐姐都会很愿意听,因为那时候你们都处于懵懂的时期,当然不知天高地厚的会做些懵懂的事来,很正常,因为那才是天真无邪的你们。 <br></h3> <h3>作者:易彩霞——原四十二军一二五师三七五团七连易科伟烈士的姐姐</h3><h3><br></h3><h3>编辑:张玉军</h3> <h3>编辑:张玉军(上图),1963年2月生,山东东营市人,1980年9月自地方考入济南军区军医学校,1983年7月毕业后在步兵第138师医院先后任检验技士、检验技师、主治医师、防疫所长。1985年3月至1986年5月随步兵第138师医院在云南老山前线参加对越防御作战,1985年5月在老山前线入党。1998年因工作突出,荣立三等功一次。2004年底转业,自主择业,现在潍坊市区某综合门诊部任检验科主任。2015年1月加入公益组织——潍坊市奎文区徒步协会,任协会宣传部长至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