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当年的绿皮火车</h3> <h1> 文革后期,我和几个同学打着徒步串联的旗号,到知青办骗了点补助费,每人花三毛钱买了张合肥到双墩集的绿皮火车票,打算混到新疆。当年阿哥在新疆伊犁农四师文工团,我夹着一盒破竹笛,是偷着奔他而去的。</h1><h1> 可怜,为了逃票,一路躲列车长,讨好列车员,帮列车员打扫卫生、端茶倒水。我还在列车上施展我的才艺。(真可笑)</h1><h1> 可是在西安站列车长还是执意要把我们撵下车!我们五个同学手挽着手,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车长叫来了西安站的文攻武卫。我拉着车门的扶手做垂死的挣扎,我们抗争、坚守。但还是被坚持原则的列车长一个个踹了下去。</h1><h1><br></h1> <h3>端茶倒水</h3> <h1> 我们被关在站长办公室,准备把我们遣返合肥。趁站长上厕所,我们翻窗夺路而逃。我们分散躲在站台内的角落里,成功地再次偷登上西安到乌鲁木齐的火车。在车上我们故技重演,最终感动了列车员,平安抵达冰天雪地的乌鲁木齐。</h1><h1> <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印像中那天是凌晨到的乌鲁木齐站。我们兴奋不已,正准备为能战胜千难万险来到新疆欢呼时,我却摔了个狗吃屎,一头雾水!睁开眼,原来站台上全是厚厚的白花花的冰面,活脱脱一个溜冰场。</span></h1> <h3>列车要进站了</h3> <h3>溜冰场似的站台</h3> <h1><br></h1><h1><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裹着南方的冬衣,熬过了中国西伯利亚候车室的冬夜。</span></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难熬的一夜</h3> <h1></h1><h1> 天亮后和同去的“战友们”挥泪告别。我去新疆是有目的的,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理,奔着哥哥去讨生活的。我夹着那盒破笛子,满怀着憧憬,先去投奔一个热情、大方、可爱、可亲的大表姐。 </h1><h1> 人们都说“新疆是个好地方,风吹草低见牛羊,葡萄瓜果甜又香”。可我去的不是时候,透过挂在屋檐下的冰溜子,映入眼帘的,只是树梢上没有一片树叶的满目沧桑。</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树梢上没有一片树叶的满目沧桑</h3> <h1> 马路上厚厚的冰雪被车轮压出歪歪扭扭的车辙。形成了无数条不规则、坚硬、湿滑的冰沟。汽车要装防滑链,行人举步维艰。</h1> <h1> 想想当时不懂事的我在表姐家打扰了有十几天。用上海话说就是“不识相”。</h1><h1> 从乌鲁木齐到伊犁要翻过天山,过果子沟。“果子沟是伊犁地区的天然门户,是一条北上赛里木湖,南下伊犁河谷的著名峡谷孔道,在古代,这里是我国通往中亚和欧洲的丝路北新道咽喉,被成为“铁关”,同时也因为它宜人的风景被誉为“伊犁第一景”、“奇绝仙境”,古人赋诗赞其“山水之奇,媲于桂林,崖石之怪,胜于雁岩”。 果子沟全长28公里,地势险要,成吉思汗西征时,始凿山通道,曾架桥48座,可见路之险峻。清乾隆时改建为42座,现在仍是乌伊公路干线的重要路段”。(此段网上粘贴,供参考)</h1> <h1><h3>果子沟是伊犁地区的天然门户</h3></h1> <h1> 从乌鲁木齐到伊犁农四师要坐三天三夜的汽车。表姐帮我找了一辆直接到农四师的大货车(便车)。车上只有我和驾驶员两个人,其它都是后车箱里我不认识的东西。驾驶员是一个高个、微胖的中年人。一脸写着严肃两个字。让猫屁眼胆大的我有几分怯怯的感觉。车在歪歪扭扭的车辙里出发了。</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前面看到的只有两道车辙</h3> <h1>三天三夜的长途跋涉开始了。 要穿过一段很长很长的戈壁滩。但我前面看到的只有两道车辙,放眼望去只是一望无边的皑皑白雪。憧憬新疆是个好地方的兴奋慢慢淡去。</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没有尽头的车辙</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车窗外映入眼帘的景色</h3> <h1> 上路了,一贯不善言表的我揣摩着脸上写着严肃的他(驾驶员)。在漫长荒无人烟的路上由于沉默会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我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把水果刀,随时准备自我保护。满脑子的假想敌。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到新疆一定要尝尝抓饭”,那是在第一个驿站吃饭时说的。晚上睡觉还帮我掩被子。让我这颗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其实在他眼里我还只是个屁孩。在这撒尿都能结冰的气候里,每天早上出发前他都要钻到车下,用喷枪把一夜下来水箱里已结成冰的水融化了才能发动车。</h1> <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font-size: 17px;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第二天早晨起来车是这样的</span></h3> <h1>在这漫长的三天里,我们的交流,就是看着窗外一望无边的皑皑白雪,晚上在驿站吃饭睡觉,掩被子……有惊无险,平安到达农四师。 </h1> <h1> <br><br> </h1><h1> 我的天哪!让我魂牵梦绕向往已久的农四师文工团,竟然只是几排破旧不堪的小平房,杵在一垄垄长得看不到头的农田里。我到的那天,文工团下连队演出去了。天寒地冻,千里迢迢,面对的只是把铁将军。好在有人告诉了我阿哥那间屋。鬼使神差让我在门头上找到了进门的钥匙。</h1><h1> 第二天阿哥他们演出回来,远远看到烟囱冒出的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进屋看到居然是我烧起了火墙,炉子上炖着开水,悠哉悠哉……</h1><h1> 所谓的农四师专业文工团,其实就是个草台班子。阿哥原本是个出色的小提琴手,但从阿哥跳着骑马舞的那张妆画得怕死人的照片就能说明问题。一专多能,什么都得干。</h1><h1> 但为了给自己找条出路,我还是想在这几乎荒无人烟的地方讨个生活。因为我笛子吹的好,团里也决定留我。</h1> <h3>一垄垄长得看不到头的农田</h3> <h1> 正在这时候复课闹革命的最高指示下达。谁也不敢收留我。此路不通,只能打道回府。从此开启我另一条人生之路。</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