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谈吃

诗人聂勒

                           聂勒/文

 

      中国人对吃相当豪放！我一直以为并告诉叶娜，你要吃得好就一直在中国生活吧！在吃的方面，外国比我们差着一百年呢。原先我以为，我们在吃的方面大方是因为穷，这情景我见得多了，我非常理解“穷大方”这个词的含义！真是越穷越大方，恕我直言，到现在，在农村普遍都还存在，很多人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养一头猪，到了过年时，两三个小时就请大家来把它干掉，吃得连猪头都不剩，像是一种娱乐似的！唉，辛辛苦苦养了一年啊！我一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人们为什么这么憨呢？当然，现在咱中国人在吃的方面大方，倒真的不是什么穷大方了，不能不说大多数人的生活都翻天覆地的好起来了，所谓穷只是没有钱而已，它已经和吃喝不能武断地划上等号，海吃海喝似乎跟穷富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只跟本性有关。老百姓勤勤苦苦，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吃得好一点吗？大老虎小苍蝇们贪污收贿，不也是为了比别人吃得更好吗？能吃善喝，几乎是中国人的本性，说的实际一点，撸起袖子加油干，目的就是为了吃得更好！所谓幸福生活，我以为并不仅仅是住得好、穿得贵、玩得转，更多的还是表现于吃得好！在中国，每一天的大事，都与吃喝有关，随便见个面，我们不会说“你还好吗？”，而是说“𠺝吃的了？”或者直接说“今天整点哪样吃吃了”，反正谁也不会关心彼此之间的健康、快乐问题，而是去关心别人饿肚子的问题。这就是我们可爱的中国或者说可爱的中国人之习性。几次去国外经历，让我认识到，在吃的方面我们比外国的确先进了一些！我想提醒的只是，我们的食品安全可能真的还有些问题，如果食品安全得到保障，那中华美食绝对是世界一流！中国人的豪情和爽朗也是世界一流！2007年，叶娜她妈在越南河内留学，寒假时我带叶娜到越国探亲，住了一段时间，感觉他们对吃的东西优柔寡断，不成体统！越南文化部的朋友听说我来了，要请吃饭，离开中国已经馋了一段时间，真想来一次饕餮盛宴，我对宴请抱着极大的期待，中午吃饭时，我故意少吃一点，到晚上再准备狠狠地吃它一次！主人要宴请的地方很远，说是河内最有特色的餐厅，叫我们自己打车去。真是够远，在车上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士费花了33万元越南盾，打车用这么多钱，终于可以吃到大餐了，应该很值得，我幻想着！进去之后，哎妈呀，只见碗筷已摆好，餐桌上摆着两盘牛肉，两盘生菜，仅就这些！正式吃饭以后，我竟还一边吃一边等着呢，并提醒自己要沉住气，还有菜，还有菜！谁会想到，到最后也就这四样菜了！哎呀，这顿饭也真是，别的不说，为了这顿饭，我们可是打车用了33万块呢！餐毕，在回去的路上，叶娜她妈似乎有些歉意，一直解释说，越南人很节俭，都是这样的，有的人在路边要了一杯淡茶，竟然可以坐着喝一整天呢。这之后，又去越南探亲几次，就再也不让他们请吃了！一年后，越南朋友来到中国，我倒是报复性地请了一次客，餐桌上有鸡、鸭、牛、猪、羊、虫、蛹、鸟、蜻蜓儿、田鸡等等，反正该上的都上，20几道菜肴，让他们看看我中华人的豪爽，而且就在他们住的酒店附近盛请，也不劳他们打车了！2009年，我赴美参加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因为是美国国务院资助的，活动要结束的时候，按惯例要去国务院汇报写作、交流情况。我这个人，经常耍一些小聪明，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尽管结果常常事与愿违，吃早饭时，我又故意空一点肚子，想着进国务院嘛，不说国宴，伙食至少不会太差吧？让我想不到的是，我话也说了，诗也朗诵了，比别人还多了一项活动：为美帝国主义官员唱了一首中国民歌《月亮升起来》，唉！最后还得出去路边吃快餐，外国政府根本没有食堂，官员也不能用政府的钱请你吃饭，只给你发一点钱，让你自己到外面解决。我更想不通的是，美国国务院的政府官员竟然也是这样做的，不像咱中国，只要带点“长”，只要来了客人，都可以豪情地为你整上一桌！用美帝国主义发的午餐钱，我们在美国国务院门口不远处一家路边餐厅，排队买吃的，每人要了一个类似中国西安流行的肉夹馍似的（一块大饼里面放些肉、疏菜、酱之类，然后裹起来吃）肉包，餐厅里的可口可乐可以免费喝，这样总算解决了温饱问题！后来我私想，这也就是中外在吃的问题的差距吧？而且差距真的大着呢！吃喝应在中国，这一点怎么说都不假，中国人好吃能吃善吃，吃的豪放，吃的过瘾，饕餮者，乃我中华也！窃以为，能吃善喝之国，必然是慷慨之邦、团结之邦、奋斗之邦、幸福之邦！

                                      2019/2/13 年后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