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爸爸姊妹六个,弟兄五个。二叔在姊妹中排行老三,在弟兄中排行老二。</h3> <h3>二叔农历六月出生,正是流火的季节。二叔待我们这些晚辈,也恰似其出生的季节——热情,甚至热烈。</h3><h3>我们这一辈有五个男孩,两个女孩,我是二叔唯一的侄女。且二叔又是鲜见的重男更重女之人,故从小到大二叔都特别厚爱于我。<br></h3><h3>小时候,爸妈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率先承包数亩农田,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农活。我便经常坐在二叔自行车的后面,跟着二叔、二婶走亲访友,走乡串镇。<br></h3><h3>未满十岁的时候,跟着二叔去亲戚家喝喜酒,为了保护二叔,不让二叔喝多,我主动端起二叔的白酒。彼时,“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样子引来亲戚四邻纷纷称赞,也惹得二叔愈加的疼爱……<br></h3><h3>小时,乡里有习俗,小孩十岁都要宴请宾朋,热闹一番。我生日在农历九月,正是稻麦二季中收割稻子的农忙季节,爸妈忙得不可开交。那时,乡里还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二叔骑着自行车从运河以西再到运河以东,从隔汕大堤以北再到隔汕大堤以南,为我的十岁生日登门邀请亲朋好友。共骑行多少里,如二叔之于我的情意,已不能厘清。<br></h3><h3>与我有关的事情,二叔总是格外用心。小学的时候,我有幸遇到爱读书更会教人读书的老师,对朗诵生成比较浓厚的兴趣,并在多次的锻炼中也渐渐获得比同龄人更加丰富,也更加突出的能力。逢到学校里,甚至是乡镇里举办大型少先队活动,我总被推荐作为少先队员代表发言。我的讲话透过架在学校围墙上的大喇叭传出去很远,传到正在干活的二叔耳朵里,二叔赶紧向身边的人“炫耀”:“大喇叭里正在讲话的是我侄女,是我老大的女儿!”言谈之间,满满都是自豪,满满都是骄傲!<br></h3><h3>我工作以后,无论二叔家里有大事小事,无论二叔家里来了什么人,只要我在家,二叔总会无比自豪地向来人隆重地介绍我。<br></h3><h3>二叔女儿——我唯一的堂妹结婚的时候,婆家亲戚第一回登门,二叔让我跟在他的后面,作为最重要、最有份量的家人给客人们以最热诚的招待……</h3><h3>于是,亲戚好友都知道我是二叔眼里,也是心里最为重要的“小大姐”。</h3><h3>2008年,我到南京工作,那时,二叔已在爸妈的蟹塘帮忙。爸妈在高邮湖里共有两个蟹塘。但是,只要我回家,我必定在二叔负责的蟹塘停留,和二叔共坐一个长凳,向二叔吐吐工作上的烦恼,听二叔说说鼓励的话语,再陪二叔喝一些……<br></h3><h3>从小形成的感情,牵引着我回家的路,决定着我停留的地点。</h3><h3><br></h3><h3><br></h3> <h3>2014年秋天,二叔查出肠癌晚期,之后,开始常规的手术、放疗、化疗……</h3><h3>无论在南京,还是在宝应,抑或是在范水,只要去见二叔,二叔总是掩藏起身体的不适,微笑着听我说,再跟我说,仿若一个局外人般极尽客观地分析着自己近期的身体状况。没有一次泄气,没有一丝妥协。</h3><h3>二婶说,你二叔从生病到离开,都太硬气!</h3> <h3>2018年中秋节,我回老家看二叔。</h3><h3>二叔癌细胞转移,晚上已是疼得不能正常入睡,离开的时候,我抱着二叔,给二叔打气,二叔爽朗地回应……</h3> <h3>2019年春节前两天,我带学生游学澳大利亚回到南京。</h3><h3>2019年春节前一天,老公驾车载着我和子谦回到宝应,计划正月初八回南京之前去看看二叔。<br></h3><h3>这个计划却在正月初三午后,被迫提前……</h3><h3>因为二叔除夕晚上开始无力看春节联欢晚会,正月初三不能进食。正月初三下午,是我最后一次见二叔。那个时候,二叔躺或坐都已经疼得不能找到任何舒服的姿势,需要最多隔20分钟就为其翻身一次,但是,仍然知道我在床边,想要翻身的时候,让我请更有力气的四叔、老叔来帮忙……<br></h3><h3>正月初五,二叔气若游丝,下午4:40,二叔永远离开了我们……<br></h3> <h3>从正月初五到正月初八,落过雨,飘过雪,刮过风,也出过太阳,阴晴不定的短短几天,我们经历了与二叔的生离死别……</h3><h3>二叔生时爱惜我们,喜晚辈环绕,走时也选择小辈都未曾远行的时候……<br></h3><h3>2019年的年头,二叔离我们而去,让我们把思念绵延整年,绵延永远,让我们用二叔最喜欢的方式——做最努力的自己,最优秀的自己将对二叔的怀念传递下去……若二叔在天有灵,依然能为我们自豪,为我们骄傲!<br></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