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那些陈“年”往事

茫溪愚人

（四）杀年猪

随着农村分田到户，改革开放，老百姓的生活开始好转，农村过年杀年猪的人家越来越多，起初杀猪匠是不收工钱的，但猪下水什么的要给他。农村杀猪的日子基本上都定在家里做团子的前一两天，也就腊月廿五左右吧，由于大家都集中在这几天，杀猪匠很忙，要提前好几天预约，到了预约的日子，村上壮劳力会过来帮忙逮猪，小孩则被大人赶得远远的，不让目睹杀猪血腥的过程，这其实是怕小孩有心理阴影，在猪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这时候你才会懂得什么是杀猪般嚎叫）渐渐平息下来后，躲一边的我和弟弟才敢过来看，杀猪櫈上的猪还在抽搐，猪血被接在木盆子里面，母亲会撒上一些盐，等猪血凝固后上锅蒸一下，再用刀划成一小块一小块，用清水养着。浴锅里早就烧好了开水，准备给猪褪毛，杀猪匠会穿个防水的大围裙，拿个刮刀一遍一遍在猪身上来回刮，父亲着在门口的两棵树之间横绑一根木棍，褪好毛的猪就倒挂在上面被杀猪匠开膛破肚，先弄好猪下水，然后再一点一点支解猪身，如赶上饭点，会好酒好菜招待杀猪师傅，这时候炒猪肝、猪心、猪胰子是必须的。在杀猪师傅支解猪身的时候，父亲会叮嘱师傅留几刀大的肉块，用草丫结栓好，贴上一小块红纸，让我哥俩分头给外婆家和姑妈家送去，我们会屁颠屁颠一溜烟跑着去，虽然去几个姑妈家有点远，有点累，但满心欢喜。

等猪肉凉透，母亲会把做团子用的腿团肉挑出来，其余的肉连同猪头则用大缸腌起来。猪头到小年夜会做成猪头糕，咸肉则是来年炒大蒜、煨竹笋的上好食材。杀了猪的年，注定是餐桌丰盛的年。

杀年猪（图片来自网络）

蒸笼

（五）包团子

腊月廿六左右，家家户户开始做团子，通常村上面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会互相帮忙，人多好干活，剁馅的、揉粉的、包的、上笼的、烧火的，各司其职，包的过程中还会相互夸奖一番，谁做的团子有样好看，我和弟弟也不能闲着，要干的活在后头。第一笼团子蒸好下笼，大家会先弄个尝尝，看看是咸了还是淡了，方便后边调整咸淡。

我手持蒲扇对着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团子不停地使劲煽风，让团子冷却下来，然后再把手蘸了水，把团子一个一个拿到大扁里，弟弟则用一根筷子蘸了洋红在团子上点红。

家里一般做青菜馅、萝卜丝馅和绿苣头细砂甜馅三种团子，数绿团子最香。团子包好后，还会用粉做大大的米粉糕，并上笼蒸熟，寓意来年生活节节高，一年更比一年高。等团子凉透，母亲会把团子底对底两个一起的放起来，过年的时候，天天早饭就是捂团子，一直要吃到正月十几。

红红的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