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绘与伪手绘的谬想

画者老吳

　　这个猪脸，并不稀奇，网上可以搜到。但关于它的绘画，却引动了钢笔画界中的一场不愉快的争执。我的好友绘制了一幅有色彩的该猪，据他自己说是用生宣纸（很薄的那种），用桃胶制硬，然后用工笔技法画出来的（见下图）。但是不少画友对此生疑，认为用国画工笔画不出如此逼真细腻，特别是猪的毛发的质感效果，如同油画。以此为由产生龃龉、攻击，乃至讥讽挖苦之能事……
那只猪脸，我都能画，我那朋友乃资深知名老画家，“作假”有必要吗？可能质疑者的动因是捍卫手绘。甚至捍卫写生，不写生的作品都不叫原创。虽然偏激，但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形成固定思维，画画用手画，如同吃饭用嘴吃一样天经地义，不是问题。而问题是，手绘一词源出于用电脑进行设计的建筑设计专业，有一个徒手绘制方案草图的课程，它既是课程，又是设计过程的必由之路。但手绘这个词一开始并不是用在美术界的，随着卡通动漫的快速发展，用电脑画出来的卡通形象被市场和大众接受，无疑也算是美术作品。究其创作过程，其实也不容易。
　　然而，很多绘画者是不认可“机绘”的，大家认为只有传统的用手画画才是真正的绘画艺术。扫描、打印、投影描摹、P图照片轮廓，然后用素描方式填画调子效果，我们称之为“伪手绘”，这已经不是秘密。可不可以呢？从市场角度看，是完全可以的。但那已经不是传统认知的绘画，虽然仍可认定为艺术，却不是纯粹意义的绘画艺术。
　　尽管，将一幅很好的艺术摄影用手辅助科技手段描摹下来也是一幅耐看品，可毕竟离绘画的原意已经相去甚远。这才会被手绘捍卫者认定为“造假”。与其说是正宗与非正宗的论战，不如说是一种观念的碰撞。随着社会的发展，“机绘”这事一定势不可挡。我们急也没用。
　　但是，可不可以把“纯手绘”和“电脑绘”截然分开？各跑各的道，各论各的价值？因为作品的最终效果很多时候都会手绘机绘真假难辨，在以形准为主要得分点的评委眼里，机绘者的作品无疑是大占优势的，这就好比百米赛跑，机绘主义者站在90米处，纯手绘者站在起点开始跑，比赛结果是毫无疑问的。在类似于画展或者征摹作品等活动中，纯手绘者得到的是“极不公平”的待遇！
　　我知道这些只能是谬想了，美术界压根就没有区分手绘、机绘为何物这回事。手绘者也当跟随形势作出相应调整，或许不久的将来，连画家这个词都会消亡，而以“图像工作者”取而代之。在“绘画已死”的感叹声中，再犟下去，手绘者可能真的只能宅在家里自娱自乐了。
　　我想，要是没有写实绘画该有多好，以上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没想到，成功的路并不宽，千军万马学超写实，画一只猪竟惹出这么多麻烦！真是一只惹事生非的猪，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