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我的堂哥

王者归来

<h3>初六踏着冰雪去给长辈拜年,放下礼品,同长辈促膝聊聊天,都是掏心窝儿里温暖的话,虽然没有了过去围着火炉的后晌饭,在这个革新传统习俗的年代,这样的拜年足以表示了对亲戚长辈的尊重,我心释然。</h3><h3><br></h3><h3>晚上看文章,是哪个语言环境的触动,脑子忽然间闪现出一个人,一个记忆中早已忘记的我的堂哥--保林哥。</h3> <h3>认识保林哥,还是我很小的时候。他跟随他的母亲来到了我大伯的家里,他比我大六岁,正念初中。生活中忽然又有一个新的伙伴,我很高兴,对他有许多的依赖,时不时的跑到他住的那个小屋里与他玩,听他讲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再后来年龄大了,我与他的交往也少了。</h3><h3><br></h3><h3>他很小的时候,因大人忙着干活,放他一个人在家里爬着滚着,寒气浸身,以至于长大后双腿疼痛,走路不方便;但他性格倔强,不甘在人面前屈服,受不得别人对他一丝的轻蔑。</h3><h3><br></h3><h3>他心灵手巧,烧的一手好菜,常有人家开锁结婚办喜事的,请他去执勺掌厨;他又会扎纸扎,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一个纸扎匠,有出殡或做周年祭的,需要很多纸人纸马纸楼阁、电视机冰箱一类的,给他一说,这些活都不在话下。他以此为生,倒也不缺零花钱。</h3><h3><br></h3><h3>他也是个不甘寂寞之人,农村兴起打麻将,他是牌场上的常客,又常常与三五酒友猜拳喝酒,玩个不亦乐乎。在人前他是强势的那种人,看不到他的自卑与孤独,内心的苦楚我并不清楚。</h3><h3><br></h3><h3><br></h3> <h3>大约六年前,在他五十多岁的时候,因脑梗而住院了,是他唯一的亲弟在照顾他。这以后,他不再吸烟喝酒,也不与人在一起坐着聊天了,当我见到他时,面无表情,行动迟缓,与过去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后来他被送到了离村约十多里的一处养老院去了,那里住有许多孤寡老人。弟弟和侄儿侄女也常去看看他。</h3><h3><br></h3><h3>我曾几次到养老院办事,每次去总要到保林哥那里坐一会,安慰他几句,他话少,总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有一次他轻声问我:池,你妈也老了?我告诉他我妈去世的一些情况,他其实早知道了,听着我说,一句不言呆呆地坐着。我们曾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许多年,彼此之间是有㥻情的。想到熟悉的一位同院老人走了,保林哥的心里不知作何感想,是想着命运的无情,生命的脆弱,还是自己孤苦的境地?一个远离自己的亲人,在这远离自己故土的地方,与疾病死亡做最后的抗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怖呀!</h3><h3><br></h3><h3>2016年的冬天,在将近六十岁的年纪,保林哥离开了这个世界,后事是他的哥和弟弟操办的。他走的悄无声息,以至于许多人都不知道;即使他没离开这个世界,人们也并不感觉他的存在。</h3><h3><br></h3><h3>我心悲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