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之歌

南飞雁

<p class="ql-block"> 我的知青之歌</p><p class="ql-block"> 文/南飞雁</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八年九月,是个不寻常的日子。我们经历了二年的文革时期,终于返校了。</p><p class="ql-block"> 本以为可以坐在课堂上安安稳稳的学习了。没想到一声令下,“农村是个广阔天地,是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要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伟大领袖一声令下,我们就群情激昂,响应号召,绝不动摇!我还写了一份激情洋溢的保证书啊。</p><p class="ql-block"> 我特意去问了情况,怎么去啊?因为在文革前我们六六届毕业生有去工厂的,我们班就有四五个到了汽车厂的。还有保送上师范的,我们班有三个保送生,其中有我一个。我一问他们回答说:保送师范的,等待通知。</p><p class="ql-block"> 回家的路上恰好碰到了前郭旗农场的张场长,一问,说是来招知识青年的,农场正需要知识青年,欢迎知识青年到我们那里去。张场长从1963年开始就来我校做报告,我们学校就是他们农场的一个点,动员知识青年到农场去,到农村去。我当时就动了心。回家和父母一商量。爸爸说,升学现在不可能,觉得去农场还真的是一个好去处啊。但一个人,一个女孩子不行,要搭伴才行。于是和我们教育厅大院的其他家长一沟通,我,五中的陈影华,十中的颜淑华,三十八中的夏艳茹,经过了半个月左右的准备,我们四人就启程去了前郭旗的红卫农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当时文革时期已经有一部分同学主动的去农场了。但因为复课他们也都回城了。而我们四个还有几个同学算是去的比较早的了。九月十三日我们坐农场的解放牌大汽车到了厂部。去厂部接我们的是纪屯二队的庞队长,赶着大马车把我们接到了现在的白沙陀子。</p><p class="ql-block"> 兴奋不已,激动不已,还沉浸在快乐之中。休息一下,第二天就上岗了。先割了几天柴火。看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一天早上集合完就重新安排任务了。一人发给一把镰刀,就开始和老农一起去大地割稻子。</p><p class="ql-block"> 刚开始老农还教教你,到后来人家就管不了你了。因为我们割的太慢了。我第一天就割破了四双靴子。那时,真的是手比脚都笨啊😄 !后来知道了割稻子既要掌握技能,还要镰刀必须快,要锋利无比,才能割的快啊。我们那,技能没掌握,刀又不快,总是落在最后。后来遇到了一个我的本家哥哥,他可是割稻子高手,镰刀都铮亮铮亮的,刀刃都不敢碰,快极了。他知道我和他一家子之后,每天都要把我的镰刀带回家去,给我磨的铮亮的,非常快。记得一天天都快要黑了,队长喊:“包了收工啊!”大家都卯足了劲干了起来,我也拼了。没想到我近视眼,看不清,一镰刀就把小手指头差点消掉了。当时血流如注啊,我嗷的一声就哭了,队长说:按住!按住!我按着手,同学带着我就往卫生所跑!经过包扎,现在还落下一个大疤拉哪!</p><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割过稻子了。队长就安排我和闫明久,郑排长他们一起去托坯盖房子去了。</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我们女生最能干的是影华,她和张铁华她们几个搞科学实验,队长还特意给了他们一块地。他们起早贪黑的研究怎么才能使水稻高产。最不能干的是夏艳茹,最后让她放猪,她都放不了。</p><p class="ql-block"> 再说托坯吧。我们三个人,郑排长托坯,闫明久和泥,我负责挑水。刚开始也吃不消,不会,肩膀疼的不得了。闫明久教我挑水的技巧,学会了技巧,但肩膀几天下来也肿胀的老高,一碰就痛,针扎的一样,那也得咬牙坚持,坚持!后来茧子磨出来了,厚厚的,成了一个肉垫,挑多少水也不费劲了。那时一天要托八百块坯啊,真不是个小数目啊!然后就开始盖房子了。那时农村的房子大多是干打垒的。就是把坯摆好,然后用泥去乎接口。这样砌坯的要一个人,和泥的要一个人,还有一个是甩泥的,挑水的,这活一般人还干不了那。要甩的准,不拖泥带水,还得让砌墙的人接的住,那时,除了挑水,这活我也能干了啊!自己也感到挺自豪的啊。但一天下来,回家时也累得都想拽着猫尾巴上炕啊!</p><p class="ql-block"> 最苦的是从地里往场院背稻子了。我们下乡的地方是一眼望不到边啊,从这头稻田看不到那头啊,听老农说,大约有120晌地啊。稻子嗮的差不多了,要人力去背。因为那地一踩忽闪忽闪的,一使劲就会陷进去了。地上只是一块硬壳,下面都是水,所以马车进不去,只能用人来背。我们从二里桥,三里桥,四里桥……一直背到八里桥。大约半个月?一个月?一天要往返四五趟。用一个大背钳子,像小树干似的,系上一根手指粗的大麻绳,把稻捆子交叉往上朵,一边就有六到八捆吧,一共要十四捆到十六捆,系紧一扎。开始跪在地上往背上绑,然后手拄着树棍子往起起。真的整个一身都是泥啊,水啊,汗啊,泪啊,每天要背四五趟,那个累啊,苦啊,天天都像泥猴似的。汗啊,泥啊,眼泪啊,顺着脸往下淌。成天造的像小鬼一样。心里都在呼喊,为什么要干这么重的活?为什么?但为了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不敢说,只能咬牙坚持,坚持!就这样坚持着把所有的稻子都从地里背回来了。那是意志的考验?那是品质的锻炼?那是青春的磨难?那是筋骨的体验?总之就是,熬过来了!熬过来了啊!</p><p class="ql-block"> 再说就是割麦子,听说影华的一件新的小衬衫都被汗水塌碎了。割豆子,也都是苦活。不说了。</p><p class="ql-block"> 说点好玩的事吧。记得那时我们队知青已经差不多有四五十人了,每天出工都有欢声笑语。记得十冬腊月天,有一次去八里桥修水利,我们有一位男同学光着膀子,不穿棉袄,走到八里桥,就为了和我们几个女同学赌一瓶白酒啊,最后他成功了。到了地方我们生了一堆火,他胸前直冒热气,那才叫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啊!</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件事印象也特别深。不记得干什么活了,歇气时,几位同学到二干(一条人工河的名字)去摸大蛤蟆,我们几个闲聊,每次他们摸上大蛤蟆都只要蛤蟆大腿,用柳条窜起来,回去到食堂炸了大家吃。这次一个同学说我可以活吞一个活蛤蟆,信不信?我们说不信,那我要是吞了那,你们怎么办?“我们给你买二斤饼干。”男同学一听有饼干吃,都下到河里去捞蛤蟆。摸一个,不行,太小,再捞一个还是不行,最后有个同学捞到一只“大花鞋”,真够大的了。说可以!那个同学当着我们几个女同学的面真真切切的把它活吞下去了啊!</p><p class="ql-block"> 还记得好长时间没吃面食了,一次食堂蒸馒头,二两一个的,大家吃的那个高兴啊,影华一下吃了七个,我吃了六个,三顿没吃饭,当时就撑着了。影华却一顿没落下的每顿都吃四两一个的大玉米面窝头一个半!男同学有的吃馒头吃了十几个,最多的好像吃了二十个啊。我有时想起来都奇怪,怎么那么能吃呢?都吃哪儿去了呀?!</p><p class="ql-block"> 还有就是猫冬了,我们成立了战宣队,除了演节目,我还是战宣队的报幕员。那时候的我们精彩分呈,小合唱,表演唱,舞蹈,小品,一人好多角色,孟影,韩明丽,颜淑华,刘洁华都能独唱,刘洁华的京剧唱的是独一无二。李蕴的乐器是样样精通,我们战宣队有二胡,京胡,小提琴,大提琴,周杰还会吹笙,乐队吹拉弹唱样样都有。总之我们的战宣队办的是风生水起,到处演出。我们从生产队演到厂部,到各个分厂,又演到部队,厂里特意派大汽车拉着我们。我们的宣传队在前郭旗都有名,红光农场八队宣传队一直演到县城的电影院,老百姓都抢着看,特别受欢迎啊。刘洁华也因此被调到县歌剧团去了。</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年春节别的同学都回家了,只有我和颜淑华没有走。我们俩一起住在知青的小里屋,每天我编歌词,她作曲,忙乎的可高兴啦。因为同学们都回家了,食堂的李师傅也放假了,我们吃饭都是队里安排的,派饭,轮流的到社员家里去吃。有一天特别冷,风也好大。我们俩为了把炕烧的热一点儿,就狠命的往灶坑里塞柴火,塞的满满的,就走了。正吃到一半,就听到有人在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我们赶忙跑出来一看,那不是我们的房子吗?社员也说,那是知青的房子啊!他们有提水上房的,有叫我们的,快开门看看屋里怎么样了?我们俩冲进屋里一看,褥子都糊了,开始冒烟了。好在社员发现的早,没有酿成大祸啊!真是后怕啊,但没有一个社员批评,指责我们,反过来还安慰我们那。真的是感谢中国老百姓的宽宏大度啊!</p><p class="ql-block"> 再就是闫明久他们年前去二干河凿冰窟窿捕鱼,也让我去了。他们捕上了大鱼就分了,小鱼仔就让我带回来了。我收拾收拾弄干净都用线穿好了,嗮成小鱼干,加上队长批的大米,一起给家捎回去了。</p><p class="ql-block"> 对了,还有一件事应该写写。就是我刚下乡时才九十多斤,一米五七的个头。下乡之后一下子就长大了,长高了,长胖了。到了110十多斤,一米六四了。能吃也能干。1969年开春我们开始耙地,插秧,水非常凉,虽然穿着到大腿根的靴子,但还是透心凉啊。有一次下水正赶上我来事,也没在乎。干了一上午活,觉得挺好。但第二天例假就没了,从此就好几个月都没有,我还挺高兴哪。我们同学回家和我妈说了,我爸妈可着急了,就给我们队长写了一封信,给我请了假,让我回家看病。七八月份农闲了,我就回长春了。吃了两个月的中药,好了,要回农场了,爸妈还是不让我走。说我浮肿,因为我胖的手和脚都像发面馒头一样。爸爸带我到医大二院去检查身体,看病。到了那挂的急诊,大夫一问,爸爸一说,大夫看看手,按按脚,说:“不是浮肿,是胖的”。真的弄出来了一次大笑话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年末,我们家插队,走五七道路,爸爸来信了,让我随家走。我没有敢说真相,只说是妈妈病了,要回家一趟。但走的前一天晚上同学们好像感觉到了,都聚在我们女声宿舍举办了一场送别晚会。我们唱这,唱那,最后唱起了“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边唱边哭,最后都哭成了泪人,大家都想家啊!</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第二天我离开了下乡一年多的前郭旗农场,到了吉林磐石县宝山公社西大沟东兴隆屯,开始了新的知青生活。</p><p class="ql-block"> 闫慧艳</p><p class="ql-block">——2018.11.10日</p><p class="ql-block">——于深圳</p> <h3>2013年的冬天我们回农场的日子。</h3> <p class="ql-block">看知青专辑有感</p><p class="ql-block">诗/高贵禄</p><p class="ql-block">故事情节映腑中,</p><p class="ql-block">《知青》萦绪念学朋。</p><p class="ql-block">分明又见农家院,</p><p class="ql-block">好象重逢众弟兄。</p><p class="ql-block">春打垄墒耕笔砚,</p><p class="ql-block">夏除杂草绘铧弓。</p><p class="ql-block">依稀山野割秋板,</p><p class="ql-block">冬储同窗半世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3年2月25日</p> <h3>我们都在亲切的交谈和拍照留念。</h3> <h3>这就是我文中提到的本家闫明久大哥和原二中校长刘建新。</h3> <p class="ql-block">知青之歌</p><p class="ql-block">诗/高贵禄</p><p class="ql-block">春刨茬杆土龙追,</p><p class="ql-block">夏午锄禾洒汗飞。</p><p class="ql-block">秋舞镰刀磨紫泡,</p><p class="ql-block">冬抡铁镐垦坚肥。</p><p class="ql-block">朝阳唤我出茅舍,</p><p class="ql-block">暮色迷眸掩路陲。</p><p class="ql-block">月有郁情多倦惫,</p><p class="ql-block">年含苦泪觐亲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3年2月25日</p> <h3>看,我们又要演出了。</h3> <h3>艳茹你怎么样了?王娟你在哪?当年下乡时的小伙伴,你们都好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