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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强健的老妈上了手术台,元气大伤,之后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可以下床走动的那几天,即便是最爱看的谍战剧,支持不了几分钟的精神便睡意昏沉,清醒时寡言少语,很是让人担心,这个时候,我们姐弟几个就挖尽心思说笑,叽叽呱呱填补她的空间,直至出院。
家有考生和工作,还有老爸的菜地要打理,我要回去了。
老爸耳背,信息接收不畅和年纪大的缘故,再加上老妈身上插着引流管必须小心饲弄,老爸很难独立护理老妈。虽然老妈嘴上唠叨着回去种你的菜去,我们知道她其实需要老爸的陪伴。
“菜地有我啊”
当然这个时候的我,想要尝到空心菜或生菜,是该采摘还是连根拔起呢?在还没开花结果之前,长豆、四季豆和黄瓜的区分完全搞不懂啊,反正都是爬藤类。好吧,我承认在这方面,我就是个生瓜蛋子和农事白痴,幸好之前老爸搭好了瓜架子,不然这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浩大而艰巨的工程。
承诺很容易,做起来没那么轻松。
选择一天中最美好的早晨忙活菜地,那是因为受到了梭罗的《瓦登尔湖》的影响:每个清晨都是一个愉快的邀请,使得我的生活跟大自然同样地简单。谁说农民就不能有那么一点浪漫情怀,老陶归隐田园尚且还“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再说劳动人民不是也一直大力提倡日出而作吗,清晨宁静清新,更重要的是没有阳光曝晒。然而现实却很骨感:美好的清晨,在萋萋芳草地和肆虐的蚊虫来一场美丽的邂逅吧!浇水还好,人活动着,步步生风,蚊虫无法站稳脚跟,要命的是拔草和摘菜,蚊虫从四面八方轰炸过来,长衣长裤也抵挡不了它们的讨伐,那是一幅濒临崩溃的劳作画面。</h3><h3> 按照老爸的要求,三五天施一次农家肥,当翻开那缸子龌了不知多久已经完全发酵好的尿液,按照一比三的比例掺和着水的时候,我自言自语地说:再见吧,瓦登尔湖!
远远的看到我们家先生赶来支援,我简直是用哭腔:出人命了,快快快!这个家伙笑得不行了,我的样子有那么可笑吗,难道是蚊子帮他报了仇!望着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此时如影同学正在优雅地拜日式二十遍吧,想象着那一幅唯美的画面,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争取一天农民一天瑜伽的生活计划,即便当农民,也要当个优雅的农民。
当然,我也不是懵懵懂懂当农民,对于老爸的菜篮子工程,我也是有规划的,按照菜的长势情况分期施肥,譬如这块地上的地瓜叶采摘之后,施上肥,里边一块菜地留着慢慢采摘,这样可以保证天天有菜吃;三角形那块生菜长得不咋地,利用周末的时候翻翻土,种上空心菜;长豆和黄瓜成熟的时候,那几块地也就该重新种上时令的蔬菜了。韭菜收割的时候可以包春卷,香葱长大了做上葱肉馅饺子,还真是活色鲜香充满人间烟火的生活啊。
打电话给老爸老妈话家常的时候,菜篮子工程汇报工作也是一项重要的内容,边汇报边请教。老妈术后因虚弱显得声音很温柔,也难免让人担心她思虑过重,心情不佳。这几天,也许我请教的问题过于弱智,笨得让老妈忍无可忍数落了几句,听起来声音也响亮了许多,有力气,会骂人了,好事啊!
农民很高兴!。<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