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春节,是中华儿女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团聚、祝福、陪伴,在此刻相逢,从此间出发。</h3> <h3> 去年春节,我们全家到了东北;今年春节,我们则选择南下。闯北走南,一冷一热,祖国的博大和精彩其义自见。</h3> <h3> 在广州长隆,马戏表演,动物王国,欢乐世界,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儿子和侄女儿简直嗨翻了天。夜游珠江,和风顺畅;走进黄埔,风云际会;味蕾广州,道道精致,父亲和母亲一路兴致盎然,赞不绝口。</h3> <h3> 约莫半个小时,搭乘复兴号我们就从羊城广州到达滨海深圳。锦绣中华,流连忘返;世界之窗,大饱眼福。爱人说:“游完一公园,看遍全世界。”在深圳,我们去了大芬油画村,虽然关门闭户,但仍能在村头巷尾感受到油画艺术的魅力;我们也去了莲花山公园,虽然园区景致平平,但山顶小平铜像广场上的人山人海,足以让您为之震撼与沉思。</h3> <h3> “吃水不忘挖井人,深圳不忘邓小平”。昔日的小渔村,今天的大都市,变化的是年轮,不变的是初心。母亲说:“我想给邓小平献一束花!”无奈找遍山顶也不见卖花者,方才得知铜像前的束束鲜花都是人们从山下带上来的。碍于时间,母亲的愿望未能实现,爱人则提议道:“那就合个影吧!”于是我们全家怀着极为崇敬的心情站成一排,父亲和母亲站在中间,背后是大步向前的小平铜像,前方是美丽的深圳湾,稍远处就是紫荆花开的地方……</h3> <h3> 今年的年夜饭,我们选择了与世界之窗一路之隔的香蜜轩。从包间预订,到菜品搭配,爱人全权负责落实。每年的年夜饭,也是父亲的生日宴,对此我们格外重视。我首先提议,“为父亲生日快乐,为大家新年快乐,为全家旅行快乐,干杯!”随后,姐姐,姐夫,爱人,儿子,侄女儿和母亲都分别提议举杯,或谈感受,或道祝福。一席欢声笑语,一屋其乐融融,父亲也激动的讲道:“没想到国家发展得如此之快,也没想到生活会变得如此之好,更没想到还能到深圳过回生日!”听着父亲不发自豪的感叹,我们全家都幸福的笑了……</h3> <h3> 春华秋实,岁物丰成。坦率说,春节外出旅行,前几年我是拒绝的。在我的观念里,春节就是家节,家节就应当在家里过。但为了满足儿子“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愿望,不得不转变观念,在一起就是家,一起过就是年。</h3> <h3> 我出生于中医始祖岐伯故里的川北农村。小时候在那个叫麻地岩的小村庄,我不知道春节,更不知晓春晚,但我知道过年。因为过年,可以放鞭炮,穿新衣,长辈们还会给小孩儿们拿新年钱。</h3> <h3> 杀年猪,送灶神,备年货,都是为了准备过年。真正的过年,则要从除夕算起。大年三十那天,父母早早的就开始张罗团年饭,蒸包子、炖猪蹄、炒花生,红彤彤的柴火,白滚滚的蒸汽,香喷喷的味道,整个院子都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中午时分,一切虽已“佩奇”就绪,却不急于上桌开饭。此时,父母往往会领着我和姐姐,带着一块煮熟的猪肉,几个包子,以及一瓶酒,还有一些香蜡纸炮,到离家不远的山脚祭祖上坟。待祭完祖,团年饭才能正式开始。那时老家的院子里,住着好几十口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围坐在一起吃啊,喝啊,说啊,好不热闹!即便平日邻里之间也不乏有些鸡毛蒜皮的不愉快,但在此刻也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和和睦睦的。</h3> <h3> 吃完团年饭,一般也就到了晚上。那时老家还不通电,更没有电视,也就看不了春晚,但除夕之夜却也是热闹的,烤团年火自是一种习俗。到了晚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汇聚到堂屋围火而坐,用最传统的方式守更待岁,似乎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仍有唠不完的家常,聊不完的天。而晚上,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放烟花。那时没有雾霾,烟花种类也不多,最常见的就数魔术弹了。院子里的小伙伴们不约而同的排成一排比试本领,看谁的魔术弹飞得高,放得久,自是乐在其中。只可惜,除夕燃放烟花的乐趣,对于今天生活于城市的孩子们是难有机会体验的了。</h3> <h3> 挑头水,也是儿时老家过年的一个习俗。即在每年的除夕之夜,当零点钟声响过,每家每户必去挑井水,整个过程还不能碰上其他人。谁能最先挑回象征吉祥如意的新年头一桶水,这一年他家就会人寿年丰,阖家安康。</h3> <h3> “人生最曼妙的风景,莫过于静水流深”。小时候,觉得一年太久太久;而现在,常叹一年太短太短。但提及春节或过年,总有挥之不去的儿时记忆。记忆中有弱智的庚嬢,有火堆旁的耙红苕,有竹枝飞马,有黄泥巴坦克,还有偷袭爷爷奶奶果园的恶作剧……或许这就是春节的力量、过年的意义,无论身在何处,生处何境,家永远都是我们的精神皈依。</h3> <h3> 循着年味总能找到家的方向。每年春节,我们都会举家回老家走走转转。可每次回去,都有一种莫名的沉重。一片片田地变成了荒芜,一处处房屋变成了废墟。儿时汪汪的池塘汩汩的水沟也都干涸了,儿时的桃树梨树气柑树全都枯萎了,徐家大爷李家大婆也都化成了一座座坟墓。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无论有无文化,有无技术,只要有手有脚有条命,山里人都纷纷从故乡走向异乡,留下的除了风烛残年,还有的就是一段段乡愁。一路上,儿子蹦蹦跳跳,爱人若有所思。我则自言自语道:“既要能走出去,更要能回得来”,踏遍他乡奇山异水,也不及故乡青山绿水!</h3> <h3> 在返程的路上,途径黑坪集市,无意中发现近三十年都未曾再遇的一种家乡美食,人称“麻索果子”(油炸面食,形状似切断的麻制绳索)。“麻索果子”,是儿时老家一带流水席上的标配,相当于现在城里餐桌上的餐前小吃。走热菜之前,往往是先上“麻索果子”,但每桌就一小碟,一小碟里也就十来颗,动作稍慢也就没有你的份儿了。在那个年代,农村孩子的零食少得可怜。“赶情”吃酒碗,孩子们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碟“麻索果子”。如果孩子不能随同大人们一道去“赶情”,那么最期盼的则是大人们能够用草纸包裹点“麻索果子”回来……我不假思索的买了一大口袋,还索要了店老板微信,“吃完了,我再微信你快递!”爱人嘀咕买得太多,我道:“这可是几十年未再相遇的味道啊!”在我看来,与其说“麻索果子”是一种滋味,还不如说它是一种情怀!</h3> <h3> 春节,就这样一天天翘首以盼的到来,又这样一天天扎扎实实的过去。是团圆也是陪伴,是祝福也是憧憬,是共享也是分享,是回归也是启航。由此推之,正是春节的存在,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浓浓的情感,深深的祝福,殷殷的期待,才同前脚和后脚一起,或深或浅、或快或慢的一次又一次迈向诗意和远方……</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