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父爱如山</h3><h3> 父亲去世已经十年了,每每想起有悔恨,有不舍,有说不完的话,更多的是眼泪。</h3><h3> 父亲是药学系毕业的,做了一辈子市医院药剂科兼药房工作,家里书柜全是药学的书。从小跟爸爸回乡下老家骑自行车,骑一小时的公路,走半小时的乡间小道,跟爷爷婆婆叔叔吃顿饭就要往回走。往回走,一路上我的爷爸的叔,我的奶爸的姨,我的侄爸的孙,乡里邻居,早早站在场院里等着,等我爸路过的时候寻医问诊。小时候不觉得,一路走下来就到了天黑。常常是我去催促爸爸赶紧走,不然天黑回城里路上不好走了。问诊,把脉,几副中药,一些药片,几十年如一日。我上大学了,跟爸爸回乡下老家还是一样场景。才知道汤头歌,中药方烂熟于一个老大夫心中的重要。除了应付考试,我仍然不记得在医学院短短的一学期中医学的课程内容。只记得爸爸讲的曾经他十三岁在大队里做会计,曾经十六岁在大队里入党,曾经务农务工后被大队里推荐考上市里卫校学医的经历。还记得那个缺医少药,没吃没穿的年代。还记得少年时因为一担柴钱的丢失,过年家里没有买炮筝,而一家人在除夕夜里用双手拍响当做鞭炮的辛酸。还记得父亲一手好字,年年为左邻右舍书写春联时的热闹。</h3><h3> 上大学后更能理解父亲的不易,在外一日,从未减少他的操心。学非所愿,一日混过一日。每每前来探望督促,那时县城距离省城车辆并不便利,也没有到家家有小车的地步,更没有回乡里老家骑自行车的便利。研究生更是离家千里,几次电话中哭诉衷肠也没换得前来探望,只因性格倔强,也是儿行千里。父亲中专毕业,最后还是没有晋到高级职称,就差一篇论文。我写好给他看,他说文不符题,最终还是没有如愿。等我可以写药理的文章他却不能等了。</h3><h3> 老家实行移民拆迁工程后,老的房子被拆了,山里已经变成石厂。家家搬到了公路边,进山的路也变得宽敞,但再也走不回那间老屋,再也见不到那片场院,再也没有门前的樱桃树,再也吃不到自家的鲜核桃,再也捉不住夜里的萤火虫了。爷爷奶奶去世了,爸爸去世了,老房拆倒了,我成了没有老家的一代人。</h3><h3>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们慢慢过,您在天上慢慢看,还是一起过着一年又一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