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的命运

笃定前行

一棵树的命运

文/劲草

前些日子一位朋友在微信上跟我聊天时说，他的乡村老家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偏远小村。在乡村的小河边，有一排参天大树。它们是毛白杨树。这些杨树约有30年的树龄，棵棵高大，挺直，粗壮。

毛白杨生长比较缓慢，现在已没有人愿意种植了，所以，这排高大的白杨树特别惹人注目。它们站立在河边，树形优美，树冠如宝塔般，“站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据朋友说，这排毛白杨共有14棵。经过一年年风霜雨露的洗礼，卓然屹立。夏日里，它们给下地干活的农民们提供纳凉的场所，给孩子们提供游戏的天地。小鸟在它们的肩头做窝，鸣蝉在它们的身上高唱。他们生活得自由自在。

这一年的春天，来了几位大肚的官员。他们对着这排树指指点点，兴奋的讨论着。树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只隐约听说“大树进城”“美化环境”“政绩形象”什么的。这些人走后，没有几天，来了更多的人。他们带来了很多大车辆，有吊车，有大卡车，有挖掘车。原来，这些大树要被移栽到大城市里。

不知大树是如何想的，但它们的命运并不握在自己手里。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它们一棵棵被剪去树冠，只留下几根大的树杈，带着脚下一坨泥土，被吊车装上了大卡车，运进了城里。但是，只有一棵例外。

本来，站成一排时，还不很明显。随着一棵棵树被移走，这棵树的“披风”状就显露出来了。它下部的树干也是高大挺直的，可是上部的树冠就像微风中的芦苇一样，向一个方向斜逸而去。就因为这个原因，大领导们看不上，它成了唯一被留下来的。

面对这棵大树，他回老家时，看到此现状沉思起来：它因为形象不端正，不符合人类的审美观点，而没有与同伴们一起进到城里的花花世界。这，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呢？一时，他还真不好下结论。那么，人呢？是不是也与此类似？据他村里的一位老者对他说，那天，那13棵树被运走的时候，老者骑着摩托车偷偷紧随其后，一直跟着大卡车追到了那13棵大树要去的城市，找到了大树的“新家”。过了三个多月，当老者放心不下那些朝夕相处的13棵大树时，再次前往该城市看望它们，有2棵无精打彩地、苟且地活着，其它的11棵全部死掉了。后来，老者告知他13棵大树在城市里的状况时，他才最终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