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茶

玲子

<h3>  回家过年的好友相约见面喝茶。难得的冬日阳光透过窗棂照进茶室,暖融融的。几年不见的她,容颜未改,真情依旧。几泡之后,她说,真是醇厚之美啊!一口下去,荡气回肠,肝肠寸断,那种醉心的归属感,配得上冬天的一场雪,没有彻骨清凉,只有温暖如初。</h3> <h3>  说来我喝茶极晚。年少时是个不懂自怜的人,上完体育课渴了,便跑到自来水龙头下一顿痛饮,那清洌洌的凉水回甘清甜,自喉咙流到胃里,热气腾腾的血性很快平息了那凉。父母也是爱茶的。父亲的茶总是半缸茶叶,一边习练毛笔字一边喝茶。母亲喜欢先嘬起嘴吹吹浮着的茶叶,然后小口小口地抿茶,最后连同茶叶一起吃掉,一副很满足的样子。这些情景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脑海。我偶尔也尝尝,但那个苦涩味啊,让我望而却步。</h3> <h3>  真正喝茶是几年前从坦洋功夫开始。它清亮的汤色,细腻的滋味,让我接受了茶的味道,从此爱上了茶。厦门的妹妹送我上好的铁观音和大红袍。可能因为郁达夫曾说过铁观音是茶中柳下惠,喝起来总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喜欢“大红袍”这三个字, 骄傲而霸气,味道和香气都更撩人。最让我上瘾的,还是普洱。普洱是过尽千帆走遍万水仍然宅心仁厚的茶。记得第一次泡普洱,浓汤似药,一股陈腐味,着时不招人喜欢。朋友说那是茶汤分离慢了,有了浊气,建议用紫砂壶,紫砂才最配普洱。于是买来紫砂壶拜朋友为师学泡茶。</h3> <h3>  水还是原来的水,茶也还是原来的茶,因了心诚的仪式,因了繁琐的程序,因了古朴的紫砂壶,一切都在悄悄改变。开水暖壶,暖的岂止是茶壶,更是内心。茶汤过滤,滤的岂止是微尘,更是躁气。最终恬然入口的,便是无言的沉静与甘淳。从此在冽而酽的茶汤里,找到了自己的诗和远方:春天,樱花浪漫,杜鹃花开,嘴里茶香,鼻端花香。夏日,日落西山,溪水潺潺,一壶茶罢,浑身清凉。秋来,片片枫红,树树杏黄,茶烟袅袅,诉与秋光。寒冬,大雪纷飞,炉火煮茶,暖心暖胃,宛如春天。</h3> <h3>  梁文道说:“读一些无用的书,做一些无用的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都是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人生一些很了不起的变化,就是赖在这种时刻。”<br></h3><h3> 喝茶,便也是这样的时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