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捕

陈万清

  电视里在介紹北京烤鸭的事，每年要屠宰上千万只的填鸭，從鴨雛到出欄不過三十到四十天。为了追根溯源烤鸭是谁最先发明的，主持人千里跋涉，去寻访各地都是怎么屠宰、烹制鸭子的，好来证明正宗的北京烤鴨出自於谁。电视里出现不少屠宰、腌制、油淋、火烤鸭子的画面。

  跑农口的时候，除了看过宰鸡宰鸭，还到过别的屠宰现场看过宰兔子、牛、猪，等等。不管旧式的还是新式的屠宰工艺，无不令人感觉残忍。一次市领导调研房山卓辰屠宰场，跟著采访，宰牛机器“得楞”一下拽起一条牛后腿，上吨重的大黃牛被大头朝下吊了起来，這时候他被吓得直往后退。现在宰头牛很轻易，机械化流水作业，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把一头牛分割成二三十个部位的肉食品。

   人類，为了吃，一直琢磨并发明了各种屠宰动物的方法。余杰的书提到，一部清代人的随笔里記述有一地方官员們宴请上边来的巡視大员，餐桌上每人前面摆一个木笼。宴始見佣人牵来一队猴子，佣人把它们放进一只只笼子，让头露出来卡在笼子上面。每人杯盘中都有一把锤子，是开餐时用来敲猴子的脑壳的。这道菜是吃活猴的脑子。其残忍，不言而喻。

   吃猴脑，必然要捕猴。總結人类进步，其中包括学会饲养家畜。但是，有些动物是可以繁养的，有些是繁养不了的。你像猴腦这道菜的原料 —— 猴子，就不可能繁养的，该是捕捉来的。好些动物，是不易捕捉得到的，於是人们又发明了各式各样的诱捕方法。一次，听朋友正好说到某地怎么诱捕猴子的故事。猴子贪吃，人们就利用它的这一特点，在猴子经常出没的山下设下圈套。就是做一个木箱，只在一面留一个不大的圆口，口上悬着机关，箱子里放一把炒花生米。猴子出来找食，鼻子尖，老远就闻到花生米的香味。机灵的猴子很快寻到香味是从木箱裡飄出来的，就伸手往圆洞里去掏花生，这时悬着的机关被触动，一下落下来死死卡住猴子的手臂。猴子明白上当了，要逃走，可是手臂拖着一个木箱根本跑不掉。于是，猴子被人捕获了。当然，这里的诱捕猴子，不见得都去敲开脑壳当一道菜，还有可能把它做宠物从此步入享樂的“天堂”。

   后来，还听到一个诱捕野鹿的故事。人在鹿经常出没的地方，放上几大桶盐水，然后驱吓野鹿奔跑。跑一段，鹿停下来，大汗淋漓很口渴，这时却发现有桶水，而且是喜欢喝的帶鹹味的水，于是咕咚、咕咚喝个肚圆。这时，人又开始驱赶野鹿，又叫它跑个大汗淋漓，然后又是使劲地喝盐水。看过余華《许三多卖血》的都知道，鹽水越喝越渴，越渴越想喝水。反复几次，鹿的肚子里装满了盐水，体重加大了，越跑越费劲，终于奔跑不动… … 

   或许都知道：支个大筛子，底下撒把碎米，为了一口吃食的小鸟终成笼中之物。 所以，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财和食，不都是“诱捕”猎物最能成功的有效介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