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是摄影的重要手段

大江大海

留白，从字面上理解，就是指留有空白，

在艺术表现中，体现为一种画面的布局章法。

摄影的留白是借用中国画中留白的概念，

并有所延展。在中国画中，

留白是指为了画面构图的需要和

主题思想的表达，对画面空间

进行有效分割而留出的空白。

在技法上则表现为笔墨与纸张的

一种对比，即不着笔墨处为“白”。

而在摄影中，成像的过程就是

在我们的白色相纸上“着墨”的过程，

所以在这一点上，与绘画的留白涵义

较为接近，不同之处在于留白

是发生在“着墨”之前，

即前期的拍摄构图之中。

在摄影中，“白”的意指有所拓展，

它不仅指空白的纸，也包括画面中

除实体对象以外的一些空白部分，

如单一色调的背景，它们可以是干净的

天空、路面、水面、雾气、草原、

虚化了的景物等，重点是简洁干净，

没有什么实体语言，

不会干扰观者视线，能够突出主体。

摄影中的留白更多的时候表现为

一种取舍的过程，即如何使画面

看上去更加简洁有力，富有意境。

在绘画中，其成画的过程就是做加法，

因为你要在原先空白的纸上一笔一笔地

累积出一幅画作来；

而在摄影中，做的更多的是一种减法，

将画面中许多的干扰因素剔除出去，

使主体更醒目。在这一层面上，

留白的取舍过程显然也是一种

做减法的过程——如何更加地突出主体，

简洁画面，使画面更富意境和冲击力。

大致总结下来，留白之于

画面的作用大致有四种。

1.简洁画面

简洁是留白带给画面最为直接的一种效果，

因为留白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画面变得简洁，

并更具表现力。当主体的周围

没有实指的“空白”景物，

只有主体作为实体而富有表现的细节和形象时，

它的视觉中心地位是绝不会有任何挑战的，

而且画面也在留白所构置出来的

简洁中生发出一种利落、纯净的意味。

下图点评：摄影师采用小景深虚化背景，

突出清晰的蛛网和蜘蛛，同时将背景

简洁成两大色块，并通过并置来突出

为一种浓郁的色彩对比效果，

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刺激，画面在构造上也变得简洁而醒目。

结网 张杰 摄

下图点评：摄影师在顺光条件下拍摄，

将树木和小鸟的形态以及色彩生动呈现，

而背景的留白——明净的天空因为被虚化，

色彩呈现出一种浓淡渐变的过渡变化，

生动画面的同时，更起到了

简洁和突出前景景物的作用。

等待 宋国权 摄

2.帮助写意

在一幅画面中，当留白的面积

大于实体面积时，画面在表现的

倾向上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由写实向写意转变，这在许多

富有诗情画意的风景摄影中屡见不鲜。

富有写意的留白会使画面看起来更富有意境，

一种空灵、清秀的韵味油然而生。

下图点评：在由线和面所构成的画面中，

一个位于明亮区域的深色实点吸足了

观者的眼光，而周围大面积的空间留白

和明暗光影使画面富有层次和

空间深度的同时，更渲染出

草原的广袤意境和神秘色彩。

生灵 沙志强 摄

下图点评：这幅画面的趣味性在于

岸上人物与水中水鸟的呼应关系——

水鸟向左，人物向右。

在各自的活动区域内悠然自得，

并吸引着观者的视线在画面中游离，

而将这种趣味性赋予某种意境，

却要得益于平静的水面和

弥漫的水雾所营造的留白意境。

清晨 张国义 摄

3.帮助写实

写实与写意是相对的，当留白的天平

向写实倾斜时——留白的面积小于实体面积，

画面就会倾向于写实。

留白在画面的作用更多的是对实体

的一种衬托，以虚实的对比来强化实体的“实”，

使主体的形象和细节得以突出呈现。

下图点评：摄影师有效利用了大气透视的

简化作用，以高角度拓展地面景物空间层次

的同时，将远处的山脉朦胧化，

与呈斜线延展的山脉脊线形成虚实对比效果，

带来恢弘的空间意境和生动的山脉形态。

遥望 王国富 摄

下图点评：摄影师捕捉到了区域光

投射到地面景物上的精彩一刻。

独特的光照清晰、醒目地描画出了

树木和动物的形态与色彩特征，

而天空的适当留白增加了画面的

色彩对比效果，如同背景幕布般，

配合光照，强化出一种生动的舞台写实效果。

野外 包世生 摄

4.增加想象空间

留白可以给观者带来想象的空间，

而在画面布局中，这也是之所以

是“留白”而不是单纯“空白”的蕴意所在。

在拍摄运动性物体时，在主体运动的

前方留白，可以使运动中的主体

有伸展的余地，加深观者对主体运动的感受。

而在拍摄人物时，在人物的视线方向留白，

可以使观者的视线随着人物的视线方向

得以延伸，增加观者的阅读趣味。

下图点评：摄影师选择了一个近乎俯瞰的

角度拍摄，人物在垂直高度上被压缩，

而地面上长长的身影则得到有意强化，

周围的留白将观者的注意力集中在

携手迎光向前的一对人物身上，

给人以美好的感情联想。

形影不离 尹建成 摄

下图点评：高角度俯视拍摄的江面变得

富有线面感，并强化了画面的空间深度。

霞光映射在江面和景物上，统一的色调

渲染出一种祥和、生动的气息，

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衬下，

更加深了读者对这一情景的感情联想。

海上人家 刘琳 摄

下图点评：光线赋予这幅画面以别样的魅力，

高角度俯拍的视角使其呈现更加完美。

低角度的暖色阳光扫射大地，将较高的

景物镀上金黄色，而阴影处的水面

则因为反射天空光而变成蓝色调，

如此画面便具有了鲜明的冷暖对比效果，

让人不禁联想到那金黄的太阳

和蔚蓝的天空，极富视觉魅力。

坝上小调 盛立权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