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妈妈(二)

戴利斌

<h3>  立春、除夕,初一,春节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逝去。妈妈过了九十大寿的生日后,还希望过这个春节,也如过九十岁生日一样,一天天数着日子盼年的到来!只是没有对我说什么,或许认为过年无需我为她特别地安排什么,或许她还没有准备离开,每天反复地问保姆小肖日子。</h3><h3> 妈妈的愿望如此简单,春节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妈妈的愿望也是那样的奢侈,千金难换,我们完全无能为力?妈妈未能如愿!世事无常,谁也无法事事如愿,即使是天大的事,尽无尽的力,万分但虔诚!我想虽然妈妈未能遂愿过这个年,但启程去和父亲团聚,回到生养的故乡,是她更大的心愿和期盼!</h3><h3> 妈妈将遗憾和心酸留给了我们!</h3><h3> 没有了妈妈的年,淡而无味。从此以后,都是这样的年了!</h3> <h3>  除夕立春,深圳阳光明媚。即使妈妈没有离开,这样的好天气对她也没有多少意义,她已离不开床,更不要说到户外了。到酒楼过生日,她已竭尽全力!</h3><h3> 在深圳过了二十多个春节,记忆里的春节还是儿时的,漫天的雪和屋檐的冰凌,以及忙碌的大人们。因为有哥哥、姐姐,我从小没有做过家务事,都由哥哥、姐姐承担了,但除了做饭大多的家务事我都会做,都是我在妈妈做时,跟着好玩学会的。</h3><h3> 想起儿时的年,都是妈妈在忙里忙外,家里一遍繁忙的景象:做醪糟、舂汤圆,打糍粑、炸麻炸,烧猪脚、炕牛肉,……,忙忙碌碌、热热闹闹。那时的年,是一段日子,不只是除夕、初一和十五。我们家都喜欢糯食,每年要舂几十斤汤圆面和打几十斤糍粑。糍粑每年都是大伯小伯打好后送我们,汤圆面是自己舂。头天晚上妈妈用水泡大大的几盆糯米,第二天早早的沥干水后,就去舂汤圆面。舂汤圆面大多我都会去帮忙,常常要从早上舂到晚上一整天。</h3><h3> 爸妈都在食品工作。吃对于我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过年在我心目中就是一段好玩的日子,开心、热闹、节目多……。过年厨房的事爸爸不插手,只做点腊味,香肠、香肚、牛肉干、豆腐干之类。</h3><h3> 妈妈心强。别人家有,自己家也要有,而且要更多、更好。这需要精力,妈妈也因此更累。 从小我都佩服爸妈的精力,随时随地都在不停地忙碌着,似乎从不知辛苦、从不歇息,只偶尔坐下来喝一口茶、抽支烟。妈妈抽烟的样子清晰的印在我脑子里。她是在饭店工作时跟一堆女同事学的,晚年生病才戒了烟。</h3> <h3>  记忆里也有过年妈妈陪我们玩的时候,只不过少,有几次妈妈和我们一起打扑克牌的记忆。爸妈几乎不会什么娱乐,妈妈唯一会的扑克牌是五十K,爸爸不会,常常是三缺一。</h3><h3> 晚年爸妈都学会了麻将,有些让我意外。爸爸打麻将有瘾,妈妈更多时候是为了陪爸爸。妈妈中风的前两年,偶尔还上桌一只手打打麻将。慢慢或没有太大兴趣,或身体不允许,也不打麻将了。</h3><h3> 我对打麻将索然无味,也不太懂。偶尔爸妈要打麻将时三缺一,我临时充角才打打麻将,也是心不在焉,不在乎是否胡牌个输赢,纯粹凑人头。</h3><h3> 儿时过年,妈妈忙前忙后,是为了给全家一桌丰盛的年饭,为了全家一个春节都有丰盛的饭菜。妈妈晚年过年,是为了看见全家团聚,儿孙满堂、其乐融融!妈妈不喜欢热闹,逢年过节除外,她喜欢看见全家聚在一起。</h3> <h3>  除妈妈中风后为自己咀嚼和吞咽方便选择的食物外,我似乎想不起妈妈喜欢吃什么!和晚年注意营养和保健不一样,妈妈年轻时对于吃的不讲究,逢年过节准备食物都是以子女和爸爸喜欢为标准,我们喜欢的她不嫌多。</h3><h3> 妈妈晚年中风后,有时我回兰溪或出差,她常常对我说:给我带点好吃的!我问:你想吃什么?大多时候她也说不出想吃什么。我对吃的完全不讲究,也不关注甚至不相信食物保健,觉得什么都好吃,吃什么都香。因而除非妈妈亲点,我日常给妈妈买的都是一些家常的食物。</h3><h3> 在饭桌上,凡有我喜欢吃的菜,或妈妈认为好的菜,妈妈总要给我夹菜,而且常常只给我夹,即使我老婆在旁边。妈妈和姐姐住在一起,我周末去看她,要是姐姐准备的菜少肉,妈妈就会不高兴,对姐姐说些风凉话。春节初一吃汤圆,每年都会问我吃了几个。告诉她我吃了十几个,她就会露出一副明知而又故作惊讶但高兴样子,年年无一例外!</h3><h3> 今年初一,我吃了五个汤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