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远去的父亲

走在严冬

　　2018年12月8日凌晨，农历十一月初二，尊敬的父亲走完了自己八十三年的人生旅程，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父亲，王全道，生于1936年1月31日，农历正月初八。20世纪60年代，国家“支农”政策原因，肄业于国家原水电部刘家峡水电技工学校，回河南老家后，务过农、教过书，后拜师学医，之后一生行医。从医后，70年代，被聘为乡村赤脚医生。因医术精湛、医德高尚，十里八乡的人们都愿意舍近求远找他看病。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农村合作医疗改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但他开诊所看病，仍然只收成本费，微利经营，以医济困。他在中医治疗肝病方面有独到的医术。

　　父亲走了，走得那么匆忙，那么无奈！
　　父亲走了，走得那么坚定，那么地不顾一切，是厌倦了尘世的风风雨雨，还是看透了今世前生的阴阳轮回，或是我归乡的步伐没能赶上您驾鹤西去的速度……

　　爸，今天是2018年农历大年三十，我们阴阳相隔已经59天了，我在想您，您知道吗？您走前我没能陪伴守护、没给我床前行孝的机会，您走后却给我留下了难以报答的感情债务，这是我心中永远的愧疚！您最听话的儿子没能给您临终陪伴、您最器重的儿子没能让您得济、您曾经引以为荣的儿子没能给您添彩，悲痛、难言的悲痛……😭－😭－😭 。在您离世前的一年里，我的身体生了病，同时我的家里也发生了较大地变故，无奈、无助，粗心大意，结果成了我们的阴阳相隔。我这个远行的游子，是您永远惦记、守望的未归人😭。　　

　　您是一个活得特别明白、非常理性、一身骨气的父亲。您豁达、决然地走了，不与子女缠绵，不与世界缠绵，不与自己缠绵！再也见不到您庄重严肃的面容，再也听不着您语重心长地叮咛，剩下的只有回忆和无尽的思念…… 我现在明白了亲情陪伴是多么的重要啊！可是，您却不再回来了。假若您仍然在世，今晚我会毫不犹豫地提上二瓶西凤酒，不顾一切地奔向王山沟，回到老家，来到您的身边，让您开心地喝酒，让我再次享受您那深沉含蓄的温暖。尽管您会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这酒度数高，不好喝”，但我揣测，您是怕我买好酒多花钱啊！这也是您一贯生活简朴的体现。

　　曾记得，我上高中时学校离家五里路程，因为没钱、没粮不能在学校食堂就餐，只能每天早自习、上午、下午和晚自习一天四来回八趟，在学校和家之间奔波，早餐是您做的红薯糊汤，中午和晚餐是您做好早饭后擀的2把面条。忘不了您擀面时疲惫的背影；忘不了厨房那个陈旧的条子篮，和篮中那每天仅有的2把面条；忘不了严冬的早上、您洗红薯时冻得发抖的情景。在我们最无奈、最需要帮护的时候，您坚毅地撑起了这个家，感谢您的担当。

　　忘不了，我们每次回家探亲时为您准备的钱，您从来没有接受过，虽然您生活得并不轻松。每当给钱时，你总是急切地站起身，要去打开您的柜子，要反过来给我们钱，并且说：“你们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们”，以此来回绝我们的孝心。每次邀请您去宝鸡，您总是找各种理由坚决地拒绝。您从来没有给我提出过您生活上的困难和要求，不是迫不得已、万般无奈，从来不给儿女们添麻烦。就在您辞世的最后时刻，也还在为别人着想，2018年12月8日是个星期六，您选择了这个时间离去，还是为了减少麻烦，别难为了别人……您独立自强，您是个刚强的父亲！

　　怎能忘，那是我刚入伍不久的一个夏天，您突然来部队看望我，刚待了一天就准备返回老家了，什么也没说。当我问您来意时，您强装微笑地说，家里都很好，就是来看看你娃子干哩咋样。后来我从侧面知道，您本来是受了委屈来向我诉说的，可是为了不让我分心，您什么也不讲了，闷在肚子里，一直到您离世。您为了儿子是何等地忍辱负重啊！

　　您是受了委屈后，从不把内心的苦楚告诉他人，总是独自承受，不会把负面情绪倾倒给别人，您也从不卖惨，更不会怨天尤人。您还经常叮嘱我们说，要常记他人的恩，忘掉别人的仇，您是个宽容的父亲！

　　还记得，您第一次来宝鸡时，部队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部队情况一般人不知道、也搞不清。您下火车是个夜晚，既没找到80310部队，也没找到150信箱，第二天，您求助交警后才找到了部队驻宝鸡的办事处。为了见到我，您找了整整一夜啊！😭－😭－😭

　　爸，您曾经给我讲：您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的关爱，一生吃了不少苦，总想着让我们少走弯路，可是您没能把这个家管理好，仍然让我们受苦了。您从来没有为自己开脱、推责，您很自责。爸，这个我从不避讳，我想告慰您的是：您虽然没有给我们带来多少经济上的帮助，也没留下多少物质财富，但我能深深地感受到父爱如山！您言传身教给予我精神上的财富和支持，足以使我受益终身，您有太多的优秀品质值得我们学习和传承。
　　爸，您的人生并不完美，您性格倔强、不会示弱、不善与人沟通……也由此存在一些缺点或问题。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您很普通、不是圣人，任何事情的产生、形成和发展变化都离不开历史背景，对于一些具体事情，我会客观地看待，百年之后自然盖棺定论。事实上，我早就谅解您了。

　　爸，黄泉路上苦吗？再过若干年后，我们父子黄泉路上还能相见吗？还能认识吗？您不能忘了我，我永远是您的儿子。

　　爸，您走后，我的心中一直感觉空荡荡的，好似失了魂，精神上没了寄托、没了依靠、没了归处，我好孤单、好害怕……您老在、我的人生尚有来处，您老去、儿的余生只剩归途😭－😭－😭。

　　今生父子未作够，来世再续未了情……😭 －😭 －😭

　　爸，您老需要啥？给儿托个梦，我一定会满足您的要求。
安息吧！我们会永远怀念您！　　　　 儿：小平
二O一九年二月五日

1985年，父亲在宝鸡留影。

2002年冬，在西安留影。

2013年5月，在宝鸡法门寺留影。

宝鸡北坡公园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