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欹斜的老街,匍匐的土墙,衰败的老屋,散落的灰瓦, 泠泠的风声,瑟瑟的枯草,无不书写着深冬的寂寥。</h3> <h3>这是一爿国家规划正待开发的小村庄,这个小村叫高庄,刘老师一家是这里的土著民。这里有他们省吃俭用建起的老房,虽说是八六年的老房子,但恬静安适,有着一家人的温馨记忆。儿子们早已各自成家,飞走单过,在县城里落户,唯余二老和院里院外有心或无意地栽种的一干树木,处处透着孤独。这处院子,对于老人来说,是守护的阵地;对于我们来说,它是根,是心的归宿!</h3> <h3>我坐在这里写下这些文字时,正是2019年的元日,这该是我们在这里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加之区里出台了不准燃放烟花的新规定,让这个年过的颇为凝重,透着淡淡的忧伤。</h3> <h3>今年的除夕偶遇立春,这叫“谢交春”,想着既已立春,也算春天了吧!往年,春天一到,老爷子就要给小院上肥,洇水,掘地松土了,忙得不亦乐乎! 以后,再也没有菜园可种,也不必看那碧绿的豆角拉了蔓,细长的藤蔓爬上架;那番茄花黄果绿,散发着浓浓的叶香;还有那种下没几年的葡萄,它还没像样地挂过一回果呢!</h3> <h3>记得小时候,每到榆花初绽,我们一群孩子便拿着自制的钩杆,在榆树下面忙碌。采下的榆钱,有时被我们大口大口地填进嘴里,有时带回家里,留着摊坨子。榆树开得早,落得快,不几天便纷纷扬扬雪花般飘落。 现在榆树渐少,即便有吃榆钱的雅兴,也不会费周折去采了,空空的留下一份牵挂!</h3> <h3>老家房后倒是有一棵,虬枝盘旋的枝干,每到三月,疏疏落落的榆花缀上枝头,但老态龙钟,不堪折取!一旁的香椿树倒是生得玲珑。棕红的叶芽热烈地燃烧着,像一簇簇的火焰。堪折直须折,莫待空折枝!走着!于是我们举着钩子,挎着篮子,欣然笑纳。采下的香椿芽鲜嫩莹润,上了光打了蜡一般,弥散着浓浓的香气。很快,餐桌上就多了椿芽炒蛋和凉拌椿芽两道美食,初尝,微涩;细品,满口留香!</h3> <h3>四月槐花飘香,远远望去一片雪白,恍惚间,让人生出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错觉。此时,我家的周遭,香气萦回,沉浸在了雪白的花海,花香穿街绕巷,散满庭院,挤进轩窗,盈满小屋,吸进心房,循着血液,浸满全身。</h3> <h3>一串串、一簇簇的槐花纤尘不染,出世脱俗,洁白如玉,似一群优雅、扑着雪翅的粉蝶。在钢筋水泥林立的今天,能览得这一枝枝槐花,品得这丝丝缕缕的香甜,该是这大自然的回馈与恩赐!</h3> <h3>如今这个小小的院落,将载着她的故事消逝,或许某天,我们会忘记她的样子,惟愿这些风物,化作风筝,飘浮在记忆的长空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