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立春.往事

依然

今年立春与往年不同，在于立春日与除夕日相重。这种相重的节令要十九年才有一遇。笔者至今已经度过了四个这样的节日，但最近的三次己不记得了，唯有一九六二年的那一次相重日却记忆犹新终生难忘。

一九六二年是我国渡过”三年困难时期”的第一年，但”瓜菜代”的吃食仍很平常，家家都会备下倭瓜、角瓜、东瓜等准备过冬用的，不同之处说是还有药用价值一一治喘，说是在打春日那天那时吃倭瓜能治哮喘。春节将近这传闻便不胫而走，风靡十里八乡，那年笔者刚满十二岁，还未喘起来，这毛病直到三十岁以后才得以光顾，喘龄也近四十年了，虽说家里没有喘人，但也要照例吃瓜的。也因吃瓜，村里多了一个今人难忘的故事和一位今人难以忘怀的老人。

那年老人患了精神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疯了。老人曾在村里当过干部，辈份也很高，笔者称其为太爷爷，人品声望在村里还是数得着的好。不想却受到了病魔的嘲弄，染上此症。可老人虽说疯了，却不狂不癫，所行所为仍是村里的公益事务。每天提着一个铁皮小桶，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竹筒水击子，看到哪里的墙脏了，就拿水击子滋上几下。从来不打不闹，有时还能说上几句顺口溜。身后也总是跟随着几个孩子，当然孩子们是喜欢上了那个水击子，每滋一次便是一阵孩子的笑声。

除夕那天老人手里提着一口铜锣，边敲边走边喊：”三十下午三点十八分小倭瓜治喘”……不断地走着、敲着、喊着、重复着……

今年又足除夕立春日，想起那年那月，往事了了，渐如云烟，唯独一九六二年的除夕立春日仍记忆犹新，谨以此文缅怀那位慈祥而不幸的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