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r></h1><h1> 可能是中午睡得太好,在晚上睡觉前,小草突然发问:爸爸,你有没有抓过坏人啊?啊!我一下子被问愣住。我知道,她是又想听我讲故事了,就告诉她,明天过年讲,今天,就不讲故事了哈。她满脸不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没抓过坏人。什么,我,爸爸抓过坏人的啊。哈哈哈,你骗人!说这句话时她笑得直蹬被子。同时大喊,妈妈,你快说一下:爸爸有没有抓过坏人啊?正在边上整理衣服的小赵,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抛来一句:抓过的。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现在就讲出来,每天给我讲一个,快讲,快讲。她兴奋不已。</h1><h1> 既然如此,我就慢慢开始讲吧,你们就当是看小说,千万别把这当成纪实!</h1><h3><br></h3><h1><b> 《吾根传》第一回</b></h1><h3><br></h3><h1> 2002年,鹭港派出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年正在开展新一轮的全国严打整治,而且就是在那个晚上正式启动,所领导去县里开会了。同事们回家的也回家了。那个时候我是连续多年,一年到头就吃住工作在派出所,毫无疑问,所里就剩下我和小赵了。晚上十点来钟,110报警电话响了,有人在公路上彭家湾路段被多人拦路抢劫,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被抢的还是一位公安民警,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穿着刚刚发下来的新式制服,骑着我心爱的小毛驴,直奔案发现场。我曾经有过七分钟从派出所骑到沙窝街的记录,那时候估计也就是最多三分钟不到到达现场。</h1><h1> 就在彭家湾往鹭港过来不到几百米的余信路上,四个男青年迎面走来,停稳我的小毛驴,我径直把这四人拦住:我是派出所的,你们刚才是不是抢了钱?四人戛然停下脚步,没有一句回话,八只眼晴冷冷地盯过来。此刻,早稻尽被收割,路旁的水田被手扶拖拉机反复耕耘过,在月色的清辉下,平坦如一面镜子,映出大片白光。空气都凝固了!你们得给我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我接着说。还是没有一句回话,四个人,四条黑影成扇形,包抄过来。看这情形我得挨揍啊,好吧好吧,我松口了,你们走吧,这总行了吧!还是没有一句话。四个人,四条黑影,掉转身继续前行,我就这样看着他们走远。当他们走在我的视线很远的地方,大概有四五十米的地方,我把我的小毛驴重新启动,灯光照着远影跟了上去…</h1><h1> 毕竟隔着有四五十米远,他们开始也并没有在意,继续走远,我这样尾随着他们几百米以后,对方沉不住气了,一下调转头朝我快速反扑过来,看见他们的身影逼近,我立马刹车掉头,用的是三十六计里面的上计,他们再快也没有摩托车快,回骑了会儿,我回头瞄了几眼,发现他们并没有追上来,我又重新调转车头,追了上去,然后上面的剧情再来一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猛然想到彭家湾村头彭兰生医生的诊所里面有电话,(对呀,在这里我特别要提醒大家,那个时候我可没有手机,应该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手机吧。老所长的号码到现在我还背得出来,)一通连喊带敲,门开了,跑进诊所,飞快拨通了他的号码,气喘吁吁地告知这边的危急情况,所长命令:继续拖住他们就行,增援很快就会到。这样一来,不好戏的拉锯又要走上几波,当看见小毛溪余家方向警灯终于闪过来的时候,热血上涌我加速追了上去。</h1><h1> 这次,对方没有反扑,四散而逃,就在待栽秋稻的水田中,我扭住了其中个子最大的一位,泥水中混战、较量很久,降服,拖上岸,110的兄弟过来给他们带上了银手镯。接着展开搜捕,在附近废弃的窑砖场又抓获另外一名同伙,其余两名同伙在数天后,分别被受案的刑警大队的兄弟抓捕归案。</h1><h1> 头上,身上都是泥,眼镜不知何时已无影无踪,皮鞋陷在田里面,用手把它抠出来,在旁边水沟里洗一下,穿上,骑着我的小毛驴回所当班,敲门的时候,我大声对着跑过来开门的小赵说:形象有点受损,请做好心理准备。没有犹豫,门,打开了。当时她负责照身份证相,看我这个模样,愣了那么几秒,她说:你快去洗了澡,晚上光线也不好,明天帮你照一张相。</h1><h1> 听完这个故事,小草双手伸到被子外鼓掌,这样崇拜的举动从未有过。这让我突然觉得:多少年来,都无足轻重的事,有了那么一点意义。</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