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回忆——(一) <h3>昨天带先生孩子回娘家过年祭祖,中午时分祭祖上坟还早,就带着孩子到街上去转了一圈,看到熟悉热闹的磨桥街的过年景象,不禁想起了小时候过年的一些场景。</h3> <h3> <br></h3><h3> 小时候特别盼望着过年,好像进入腊月就是掰着手指算日子等待过年了,而过年,与我而言最难忘的当数磨桥街桥头的旧书摊了。从小喜欢看书,而那些年,课外书是那样的宝贝稀罕,我们农民家庭没有那么多的闲书旧报给我来看,我便经常去同学家蹭书看,偶尔也利用手中的权利(班长)给自己谋福利——倘若有哪个同学作业没做完,她给我带本课外书我就不会把她告到老师那里。而每年过年我就有福了,每到腊月二十以后,街头就有一个老头带了好些旧书来卖,有《儿童文学》,《少年文艺》,《宝葫芦》,《故事会》,还有一些巴掌大的“娃娃书”。《故事会》我通常是不买的,虽然便宜,只要一毛五,但是里面故事长,所以一本书只有几个故事,而且最后一个故事经常是悬疑故事,我通常不敢看,这样一算买《故事会》就很划不来掏钱来买了,因为一毛五看不了几个故事的。倒是《故事会》中间那页有两版面的笑话,这个倒是我的菜,所以我经常在书摊翻腾书的空隙就把书中间的那页笑话很快的扫描完了,看到好笑处也不敢大声笑,怕卖书老头看到我偷书看。“娃娃书”,顾名思义就是带有图画的书,书的设计大多是图,只在图片底下有两三行对画面的解释,我更觉得划不来去买这样的书,而且多数娃娃书我都从同学那借着看完了的。我最爱的是《儿童文学》和《少年文艺》,书里面讲的多是小孩子的故事,那时有个周竟老师(汉中故事大王)就经常讲这些书中的故事。而这两种书也是最贵的,一本要两到三毛钱,新一点的就是三毛钱不讲价的。爸爸是个手艺人,所以家里经济稍微还宽松一点,每年这个时候妈妈都会给我两三块钱由我自由支配,当然也只能买书,而我也肯定只舍得买书。</h3><h3> </h3> <h3>记得只要一放假,我就经常跑到街头等待卖书老头的到来。只要是书摊开张的日子,我就会天天待在那小心翼翼的蹭书看,不管天冷不冷,当然如果老头不高兴了,我也会买一两本。</h3> <h3>记得有一年,是腊月二十八了,离过年还有两天,而书摊只在年前开张两天了,我得抓紧最后的时机把我爱看的书赶紧看完。街上人山人海,都是办年货的大人孩子。妈妈吃过饭也上街赶办年货,我又照理跑去书摊,我在书摊呆了多半天假装挑书(我故意逗留在书摊,可以边挑边看,如果能看完一本我就赚一本),可最后还是有十几二十本是我最爱又没偷看完的,最后在老头的呵斥下我掏出所有的钱,买了两本儿童文学和三本少年文艺,还有五六本宝葫芦。边走回家的路上我就迫不及待的翻看着,回家大人们早吃过了中午饭,我这才觉得肚子饿了,跑去厨房盛了一大满碗饭,(怕来回盛饭耽误时间),一边端着碗一边急不可耐的翻开书放到腿上坐在厨房灶后面添柴火的小凳子上边吃边看。书里的故事是那样的有趣,我真是埋头读书一直从中午读到天快黑了,直到看不清书上的字了才抬起头来,看到别家屋里的灯都亮了,才知道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这时妈妈又要给一家人做晚饭了,叫我帮忙烧火添柴,我怕耽搁我看书就给妈妈说,我不吃饭,我也不帮忙做饭,那晚妈妈真的惩罚我没给我饭吃,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有我的精神食粮呢呐。那天晚上我躲在自己屋里如饥似渴的看着我的那些宝贝书一直到看完所有的书,我也瞌睡的闭上眼睡连着衣服就睡了。第二天,一睁开眼我就开始想办法:今天是书摊开张的最后一天,我要怎样想办法再去多蹭几本书,最好能把我看完的这几本换成我还没看我的。胡乱拨了几口早饭,我就拿上我的书跑去书摊等候了。远远看见卖书老汉挑着担子走来,我就赶紧迎上去给搭手卸担子。老头以为我又要买书,高兴的很,可当我说明我的来意,老头就不高兴了,于是我就帮老头铺单摆书,最后老头实在没法了就让我先帮他看摊。过年来看书买书的小孩多,有的趁其不备还偷摸的拿上几本娃娃书放在袄袄的袖筒里,老头一天还会丢上几本书。让我看摊与我着实是份美差,心里暗自窃喜。我边看摊边找我还没看完的书,这时候我俨然书摊主人,看书当然更是光明正大了,一下午的时间我又消灭了几本我没看过我又觉得买来划不来的故事会等小书。直到快天黑老头收摊,老头才说给我换书的话,可是我的十本书最后也只换得了另外七本我没看过的,我心里生气但是也没办法,就安慰自己说反正我今天也多看了三四本,也划得来就算是够数了吧,于是心里又美滋滋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