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省琐记（2019-壹）

快快

（鲈莼之思－家话）

往年的元旦，都是在去往景德镇的路，而今年的此时，已经从景德镇赶回来了，似乎都快忘却了该如何安静的体会下一年之始的时光，似流水如月光。

换一字挂上，退后几步看，每一个月都能有些不同的小景，就像属于四季的不同符号，任由那明晦变化，终究能看云如故听风依旧。一个午后竟也是充实的。

晚上回父母那儿吃饭，一细想忽然有好多年没有在元旦回去聚餐了，母亲着父亲去买羊肉，特意叮嘱要去指定的摊位，父亲索把红烧的白切的一并都买了。炒二冬是这个季节杭州人家中最常见的一道菜，佐酒下饭都配的上，最好的则是搭着早上的一碗饭。忆起冬天的早晨最显的热气腾腾。

父亲舍不得开空调，凭着一身震气硬扛，我说买个电暖器，他就咻的一下变出一个来，平日里放着也不会想着用，这一下被我们狠狠的数落了一下，母亲帮着我们的腔，父亲一时也还不了嘴了。

这日子呀与平日里也没什么二样，是我们太看重了某些符号的意义，有个借口区别于平常，而那些平常才更像是大江大河。过着过着，两岸的风景开阔了。

（捕风捉影－观后）

天下着雨，正吃着饭，朋友来了个电话，让去参加个音乐分享会。我应了下来，懵懂的赶去了。

在浙江音乐厅的楼上，一间舒适的工作室里，十多个人，于我全是陌生的，主人并不是那种热情的好客，那种淡淡的介绍却能让人很放松，很快能够接受这样的氛围，他把这样的形式称为客厅音乐会，这是第一次，我有幸参加了。今天的主角是位名叫亚冬的音乐创作人。

我坐在最后的角落里，听他弹着吉他，听他唱着歌，听他讲解着不同的风格，听他说着过往的经历与故事，这样的形式不像印象之中的音乐会，更像是一种雅集或者沙龙，而今天空气里充满的是对于音乐创作的激情与梦想。

二个多小时之中，并没有几首完整的歌曲，大多时候是在做着拆离，解读，尝试与体验，突然觉的原本在耳边飘过的曲调，从无形变的有质，这种质有着可塑性、延展性以及鲜明的个性，是可以深植到内心，甚至熨贴在灵魂上。不再因困顿而苍白，而是由吟唱而绚烂。

音乐的感染力，是令聆听的人有着共鸣，融入到节奏之中，相互对话。这让人想到琴箫一曲的笑傲江湖，或是山泽之间的渔樵问答，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这种欢愉是发自内心，是释放着对自由的另一种诠释，发现另一个自己，发现另一个不同的自己。

这是一场行吟，从盛夏到寒冬，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如同一场修炼，带着悲欢，不再害怕。

耳边还回荡旋律，是生活的不同背景，我分不清布鲁斯、爵士、蓝调还是乡村民谣，只觉的夜雨浸透的长街灯光在前，内心是坚韧而不失柔软。

（尘间游笔－絮语）

似乎在2019还没有感觉到太阳的存在，从场雪开始一直沉在雨天的灰调中，空气湿冷，典型的江南的冬。街上行人的步子欠那么一点欢快，确实，衣物裹的也有些臃肿，一欢快了就溅起一脚的水，更显冗沓。

去趟菜市场，忽然惦念起楼外楼的酱萝卜。今日的小青菜娇小可人，虽没出落的水灵，但叶上带着泥土的魂，简简单单光炒一盘，有着霜色后的甜嫩。白虾是严领导指定要买的，若要快速的支起一桌菜，鸡蛋和虾是必不可少的，既能变出花样，烹制也简单，虾白灼，揪起一撮细须便是一簇，头尾一扯，虾肉滑出了壳，不用蘸佐料，吃起来也是微微的甜。

菜场门口的一片空地，铺了一地的包头鱼，鱼贩在边上摆了墩头，染了血色，鱼鳃还在微张，结局是人为刀俎。菜场逛多了，便是这样，我们总想避开宰杀，却总难抑欲望。同情有时是虚伪而廉价的。

迎着风的冷，想着家中开着的暖气，路上所有的奔波是否都在回家途中。

（尘间游笔－絮语）

如果给一个空间，定是要放置些家具，就算是只能选一椅子，更是随意不得，既要有独立的气韵，又不能过于孤单，既要有出尘的淡泊，又要有人世间的松软。正好留一张椅等云起。

若要再添一张桌，双肘支着刚好，两臂张开能够着，隔着看对坐的人，一颦一笑皆看清楚，这样的一张桌，容的下一座青山。

如角落里安的下花几，当与目光齐平，每一季换一只瓶，夭桃栀子，芦花与梅，空气里不会寂寞了。

靠墙贴着柜子，半掩半敞，书是闲书，物是杂玩，看似零乱错落着，却都点着睛，静下来听它们窃窃私语，字如其人，物有所属，说着事、生着趣。

总该留出一整面墙，移一幅画当窗，应是看不厌的线条与色彩，从时间那一头来，令所有的留白都增了光泽。

举目四望，似乎还缺一张琴，流水漱石般的横在月光下，松风竹雨都醉了。最后，就等着阳光洒进来。

在这空间置出远近的距离，种下一棵树，完成对家的全部向往，就像个孩子，添了新的玩具，抓在手里拥着入了梦，在梦里也会笑出声来。

我们多希望还是个孩子，不需要奔波成一根负重的大梁。在屋子里与时间躲着迷藏，当所有的家具都消失后，可以席地而坐。

（尘间游笔－絮语）

上午去了敬老院，祖母的精神头还不错，虽落了齿瘪着嘴言语含糊，但还是不断的表达着意愿。父亲像哄小孩一样陪她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几圈，逗着她指认着人，回忆着往事，祖母的往事早已锁定在她患病之前，此后的岁月里大门紧闭。

其他几位老人的子女也陆续来了，父亲与他们熟络的打着招呼，彼此说着退休生活的事，这一刻祖母在边上十分安静，似乎在聆听，似乎想打个盹。

老去的话题越来越多的提及，包括刘徳华的失声，包括一个一个人带走了一个一个时代的记忆，在身后的2018里我们渐渐习惯了告别，又更加害怕告别，甚至是一只猫一只狗的离开。

终将随波逐流，在岁月的流逝中，无人能够浪遏飞舟。于是多少情怀释放着诗酒趁年华，端起杯不胜力，提起笔却忘字。

下午在晓风呆了片刻，见到李娟出了新书，想起了阿勒泰、想起了九篇雪，想起了夜路上的歌声，那种记忆里舍不得一下子读完的文字，此刻是否依旧被封存在绚丽的书面背后。买了一本，希望清澈温暖如故。

顺便买了本蒙曼说唐诗的书，只是喜欢蒙曼老师在诗词节目中的点评，想来文字也应该是那种得当体贴的样子，觉的她是目前在叶嘉莹先生之外还保有诗意情怀的女先生了。

回到家，收到贵先生寄来的最新刊出的《闲人闲事》，随手挑了几页，精巧而不媚，淡适而不矫。可置在手边，任由清风翻看。

今日里偶然见了段文字：我生性懦弱，写不成我认可的水平，我开心，你们随意。

大概是这个意思，正是这样。

（尘间游笔－絮语）

每每所谓的一场圆满的欢聚之后，走着走着便散了，只留下记忆里一抹灼人的痛，说起当年，再如今，座上总少一人，没有告别的仪式，风吹来，烟云淡。

一年难得一场大聚，总会有些顾此失彼，就算再认真的准备，还真不如即兴来的爽快。就像人生之中不再会重拍一张一样的毕业照。

我们经历过太多的缺席，就像江河改了故道，两岸有了新的风景，船头灯火，船尾诗酒，不曾相迎，无需相送。淸宵不必醒，最难是佯醉。

午后还是阴雨的天，点一枝香透过空气卷帘看，一壶茶斟未满，三言两语聊着聊着便笑出声。最后一声感叹，有欣慰，有遗憾，有惘然，有释怀，茶续上，水犹温。

等着等着，又聚了一回，细数起流年，如此已经十二年，人似乎沒怎么变，却都微微发酵着情感，一次次取舍。未必是把最好的留下，只是习惯了彼此节奏，不需要粉饰。

今日还有几人未至，待到春暖花开，梨树堆雪，还是旧容颜，淡淡的一笑。

（尘间游笔－絮语）

家里若缀些花草，可抵消些连日阴雨的不爽，原本在去年年初想在院中植株蜡梅，一耽搁，疏园荒置，便错过了，不然的话，现在这个时间也是暗香盈窗了。

严领导买的鲜切水仙又到了，上一拨坚持了大半个月，香气散的浓郁，关键是扬溢着生机，冬天是冷的，但不冷漠。

在这一拨花里挑了几枝出来，取了那只备前烧的细颈瓶，两三支，开出五六朵花，还有六七个花苞，我是没学过插花，只依着想要的感觉高低错落着。

很多人恐怕是欣赏不了备前烧，会觉得粗鄙不堪，但火痕留在陶土上的自然勾勒，还原着一种质朴的生动，这生动与花花草草的生动似乎是一致的，对于泥土的承载，对于时节的顺应，对于内心的释放。

花不在多，室无须大，既是一种对欲望的克制，也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智慧，想那三希堂的匾下也不过方丈之地。

这一瓶花在水中复活，在背井离乡之后又入乡随俗，香气是魂，枝叶为魄，总是关情。

（捕风捉影－观后）

午后翻书，入眼“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句，全诗唯此十字。恰好二九方歇，雨声还在，虽未白头，这开卷缓读，不意与诗合。

一首诗入境，承转启合，犹如造了个园子，占地倒不需太大，但回廊曲径这一绕，空间感就显的大了，大而不空，妙在虚处。这个虚不是空泛的虚，而是留白的虚，是萦纡的虚，通幽而豁然，遮影而闻声，不仅是环境中移步能换景，感观上也是飞花而知节。一首诗数字推敲，山墙围囿，柴门轻启。能窥见此心彼境。

诗有五味之情，含四时之鲜，最动人处魏晋风骨，盛唐气象，学是学不来了，没有大朝代大背景，无人举杯邀月，无人舍身捞月，一朵莲花谢，剩下的只是残句不记篇什。

这一句雨中黄叶树，梧桐还依旧否，庭院深，寂寥随叶无人扫，说的这雨又冷了几层，树又伤了几分。

灯是孤灯，定是明晦不定，如心中郁郁，每个人的患得患失，能有一盏灯相陪，想来也无悔。未必一头尽白，无非是蚁舟奔波，心上积了白露青霜，拔一根，灯花裂，吹灭了，星光满身。

诗能入了境，才能够兴观群怨，从一曲关雎开始，四季便有了风。

（鲈莼之思－家话）

嗑瓜子，在广东人那里会被形容成鬼牵手，是会停不下来，并不是有多好吃，而是变成了惯性，不由自主的重复起来。

继周记的山核桃之后，老妈又像是变魔术般的推荐给我们一袋吊瓜子，在印象中这吊瓜子是嗑瓜子难度系数较高的一种，个小壳硬肉少，完全是消磨时间，打磨耐心的一件事，从一开始是拒绝的。

拿回家后，严领导开始把空闲的时间都对付在这吊瓜子上，不一会瓜子壳便堆成一堆，我尝试着嗑了一颗，不太费劲的把亮一磕两瓣，瓜子仁还保持着完整蹦哒出来，这一磕不打紧，只不过老妈给的那一袋迅速的被消灭，还有点意犹未尽。于是让她再给捎些。

那些追《将夜》的晚上，一袋瓜子一个色拉盆，都不用细打量，抓一把一嗑一吐，不一会色拉盆中的瓜子壳就满了大半，严领导在抓完一把后，赶紧说把剩下的放的远些，放的再远些，放到她看不见够不着的地方。

这嗑着嗑着，偶尔嗑到个坏的，把前面的兴致都给败了，原本想要停下来的念头不甘心的又抓起一把，想要把嘴里的不爽再镇压下去，这样一来又收拾不了。

想着最后一颗嗑完就死心了，可这最后一颗只是个假想敌，想想母亲也许会在偷笑，看我们不出她所料的填了坑。

这光景若是来点太阳多好，可以嗑了一地的碎时光，那一种小惬意，是小瓜子聚集起来的大满足。将夜未夜，不知夫子会不会也磕上良品铺子的瓜子瘾。

（捕风捉影－观后）

下午汪老师来，年前一幅字不慎沾了水渍、另一幅裂了块玻璃，都有托汪老师帮忙修缮，今日处理妥当后给带了过来，顺便把这几年托嘱装裱的鼓师作品一并捎来，竟有十余幅了。

喜欢鼓师的字，因该是喜欢他离群耿直的性格，字如其人这句话，在这几年的接触中慢慢有所感悟，

今日把近得的大风起兮换下了挂了快一年的白石山翁诗，同样是浓墨重笔，白石山翁诗更多一份闲适，正如一家春在雨中山，笔墨厚但显意趣，藏锋化钝，以拙补巧。而大风起兮则更奔放，更张扬，观字若见风云多变，四边裁的巧，装裱的也突现层次，初见龙在田，再飞龙在天，气溢玉扣外，势满松烟间。

陶公的结庐人间换下了问刘十九，两幅诗意相通，皆为醅蚁饮酒，一是秋向南山菊，一是冬煨泥炉火，饮茶也是一样，能饮一杯否，欲辩已忘言。笔墨之中含而不露，意念之外，衣冠眉目宛若。

字之趣，可道古说今，法之度，析来龙去脉，技之变，见曲直深浅，鼓师筋骨，在勾划之中，铮铮作鸣，喜欢它不断尝试的求变作品，在自己的精神中守住传统的魂魄，似而非，不可道，才妙不可言。

有时候喜欢就是乍一眼的感觉，扑面而来的气韵，那些线条与色彩，曲水流觞，供养烟云。是把诗文立体了，是把墨色赋活了。就这么墙上静好，宛如佳人在。

（天涯如故－友忆）

一杯酒可以喝上一年，去年也是最冷时节，喝罢彻骨的夜，又把岁添，到今朝续上，都是随遇而安的遥指酒家，在街边，挂满了酱鸭酱肉，青鱼干透着光，能想像的出热汽腾腾端出来的样子。

两个人的酒局，好在不用等不用劝，先到的先把菜点上，毋用多贵，大多是家常，自己先斟上一杯，不着急的等另一人到来，来了也自己斟满，手腕一举，就当是声回应。

一年事，对于中年的变化是敏感而无奈，那种周遭的牵扯往往消磨了血性，那些快意的事反而舍不得一喝干，那些不顺心的经过唯有冷酒浇透。

这晃晃悠悠年复一年，五年陈还是五年陈的味道，人却减了酒量。今天喝的慢，怀疑是不是杯子小，不经意间竟也倾了一瓶。

趁微醺，总期待明日相待不薄，明日却如昨日，忆起年少时意气风发，无所惧亦无所悔，常把酒胆称剑胆，人从江湖过。

（天涯如故－友忆)

原本计划着该聚一下了，正巧骅回国，那就定在了今天，还记得上一次聚，好像快一年了，而与初见相隔应该有三十七年了，都没怎么改变，没有被时光消磨了性格。

儿时的记忆愈来愈埋的深，是这眼前的生活各自无奈却也各自精采，每一条路都不同辙，但能彼此平行相望。

多少年了，像是穿梭在群山之中，或有峰峦阻挡，几番闻声不见影，最终还是豁然开阔。

还能一桌而饮，是该珍惜的缘分，三十多年不曾走散，从懵懂到世故，当胸擂一拳，还可以拥抱。

我喜欢听航说着事，既是不羁无忌的，却又是传统守着江湖的旧约，是那种快意恩仇，又可一笑泯了。

无忌是多令人怀念的，少年气血，总是那么沸腾，现在的无忌，只因久别后，还能在坐在一起，恰是同学。

不同的性格这么多年后学会了相互体谅与欣赏，一颗种子种在三十多年前，有些就在土里沉默，有些在春天里开花。

（尘间游笔－絮语）

一壶茶两只杯，喝到灯起黄昏雨，唤来一只鸡两串肉，解茶空瘦。闲坐望湖睑下，闲话淡入云外，杯未满，斟上，茶未尽，如晤。

听，聊着印度之行的旅途见闻，文明沉淀的异国有着别样的风情，是浓郁化不开的咖喱，是光阴厚爱着信仰，是佛陀一悟后的因与果，是恒河千载下的生与死。

这个国度，离我们很近，连飞饼和神油都得冠上它的国名，以彰示神奇，但似乎又离的很远，连接的国境是最敏感的分界。我们向往着它的神秘，又担心着诸多的听闻。于是我询问着，是否能去窥识它的一斑。

看手机里拍摄的照片，诱惑人的光线与色彩，震撼心的建筑与雕塑，迥异的市井风情与物候。不由的悄然心动。

茶凉了，说着一年将尽的话，看着壶，褪去窑火的青涩，沉淀出似玉的光泽，只需要在时间里有足够的耐性。听说，在印度二三百年的建筑还是属于青涩的，那么，千年前遗留的瑰丽包浆，确实不易了。

我们把茶喝淡了，人情味浓了，最终把记忆又加深了刻度。

（食色可餐－果腹）

自从知道了仕林社区的菜场后，去崇义路的理由便多了，沿街的小店总想着一家家打探，说不定味蕾上会有意外的欣喜，今天的杨味浙家确实有些小小的满足。

经常乘车经过，西溪翠竹苑的站点就设在杨味浙家门口，于是每毎停靠就有时间多打量几眼，门面用了原木搭建，有点农家乐的气息，二层楼的的灯光衬出一片热闹，加上络绎进出的人影，算是这一带比较显眼的一家店了。

中午想着去尝试下味道，一进门才发现竟然是家快餐店，是那种现下较流行的分盘装好的那种中式快餐。

既来则安，菜品也丰富，从冷菜到热菜，从炒的到蒸的，从羹汤到甜点，从米饭到面食，应有尽用。选了平时喜欢的酸菜鱼，加了份萝卜排骨汤，倒也真便宜。

鱼的份量也足，是选的黑鱼，还有头有尾，应该差不多是小整条了，烧的也入味，主要是新鲜。想想以前去浙大留餐，量还没今天的这份多。

米饭也很不错，软糯适口，与别的中式快餐相比，这家店更多了杭州本地人的滋味。

于是，晚上不由的又去吃了顿，两个人阔绰的摆上荤素搭配四五盘菜，为了不浪费那份肉饼蒸蛋，竟还添了第三碗饭，算算这五十来元饱餐一顿，觉的价廉物美这个伪命题还是存在的。

（天涯如故－友忆）

以往的这一年一聚，多少还因为工作上的联系，现在则变的更加的纯粹了，纯粹到连回忆都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童年在拱墅，绕不开的运河。

今天开了瓶汾酒，还好是四个人分饮，这相识的开始是再平淡不过，仅仅是工作需要，久而久之的熟悉则多了份习性相近，而一杯酒又近了几分。

喝的慢，聊的多，一年时光又太匆匆，有时候组一顿饭局不容易，都能够放下来说话，放开来喝酒，才真觉的是好。

好在，酒后还能赶进闲谭的尾声，今天的这期闲谭虽是如约而至，可按排了写春联的事却比往年仓促了些，所幸，这已成了每年约定俗成的事了，一招呼，准备起来也快，虽少了去年联袂的长卷，但满壁挂起来的福字与对联早已衬出了年味。

诸葛师，范老师，小青兄挥毫正酣，我到时，诸葛老师刚写好前几天给蛤爷拟的那幅春联，蛤爷接过时，墨汁还似乎是活的。

我给今年想好的春联请小青兄落笔，同时又即兴的给小青兄想了一联，小青兄请范老师书就，如此以字庆年，以文相欢，也是这一年将逝一年将至成了晓风的传统，闲谭的特色。

杯酒不觉寒夜冷，笔墨重开岁时新，气息扑面而来，这人间，还是有很多值得。

（尘间游笔－絮语）

2019年的第缕阳光来的有点晚，在人们失去了耐心，任由江南的冬日漫无边际的铺张开忧郁时，欣喜在拉开窗帘的刹那。满眼是久违的闪耀。

去院子里走一圈，拨开盖在三角梅的遮阳纱，阳光一下子浸在了毎一片叶子上，叶子上还有宿夜的雨珠，更像是喜极而泣的感动。

几丛兰还阔着韭叶，虽被修剪的失去了优雅，却捱过冬天依然还緑。原本快遗忘的角落里，一株杜鹃竟已含苞，绽出了一点红艳，想给更多的惊喜，与此相比，茶花还是那么无动于衷。好像从夏天开始就缀了花骨朵，然后就进入了漫长的沉睡，让人有点无技可施了。但愿它沉淀的生命是一场厚积薄发。

疏园荒草，始终是在枯荣交替，最近小区的两只猫时常窜到院子里来，鱼潜在缸底，搅起泥沙浑浊，忍过这个冬天，春天的气息总是充满了诱惑。

这么好的天色，洒在身上是暖和的，一点点渗到衣服里，是太阳的味道。

（食色可餐－果腹）

记住一条小巷子，最好的办法是巷子里有一家好餐馆，就像藏在西溪路或求是新村里的留餐那样，越是隐匿的紧才越觉的是桩趣事。

今天记住混堂巷是因为武林坊，而知道武林坊则是阴差阳错的。

晚上的饭局前些天就约了，因徐医生从温岭回，湖西唤上了鼓师，定在了迎乐。从温德姆过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难得这两日的天色日夕佳，兴致一来说是走上一程，虽知道迎乐去晚了要等位子，但以为早先定好了位置，不用太担心。哪知道生意一好，顾客便霸起了座，店家虽无奈，也就任由，这倒使得我们尴尬了。

于是，徐医生联系了武林坊，让店里赶紧留张桌出来，这情景有点像平日里临时去榆园的样子，武林坊是徐医生的私藏。

店面很小，人头攒动，门口挤满了候桌的人，生意掩在门内，热气腾腾。

菜直接让店里安排，那一道醉虾与醉蟹确实立马让人食指大动，菜式是杭帮的，味道是亲切的，因新鲜而被端上了桌，颇有几分底气，到最后一份拌川意犹未尽时，老板亲自掌勺，上了久违的两面黄，虽过了草子的季节，而那种麦子与镬底的香无法抗拒。

一瓶酒倾尽，一桌菜光盘，记住了混堂巷，不再会匆匆而过。

（天涯如故－友忆）

去年的立春，刚搬入新小区不久，在邻里群里组织了一次迎新聚会，当时还是有些忐忑的，那一次来了十多位新邻居，气氛很好，若不知详情的定以为是场老朋友的聚会。

今天算是第二次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前就说起了这事，还是习惯用了举办钱塘茶会的方式：不邀请、不拒绝，这样是最适宜的。

在子午先生、毛哥等几位热心邻居的帮助下，竟有三十多位邻居参加，超出了预期，于是要在离小区近的地方找个能摆上三桌的餐馆，关健要经济还要好吃，最后像押宝一样选了深潭口。

约定的时间到了，大家陆续到来，大多数平日里只在邻里群里文字相识，见了面，一介绍，就对上了号，话一聊起，如同旧相识。

羽歌带了苦荞酒，丹提了红酒，邀大家共饮，自然是围绕着小区建设的话题，去年供水的问题解决了，今年是想改善出行变的更方便。交流了意见，自然集中了方向。

借着这次聚会，左邻右舍见了面，楼上楼下认了门，我竟然与二十多年前的老领导又重逢，这世界在一个转身，演绎着远亲不如近邻的精彩。尽兴归，平素的日子不再陌生

酒不醉人，春意渐近，尽管生活并非十全十美，至少相识的缘是西溪吹来的风，梅花暗香，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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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间游笔－絮语）

物随节易，一年大寒，路上熙攘，茫然岁终。在这冬季，虽未觉的真的寒，却总有独行寂冷，即使下一个节气是属于春天，也是似乎寄在他乡。

去向满陇的车堵成一排，早已不是八月的光景，而虎跑路上的松与杉，朝有云，暮有雨，南山连成屏，钟声与潮声夹在一起响。

车至留下停驻，对望一眼西溪，无秋雪，无火柿，鸟迹绝于天色，墨淡到水光一抹，参差开来，数点风静，一叶舟偏。

离的近了，看的远了，心是闲了，身也懒了。若大的一年，记得的却小，总要落在字上备忘，日后塘鹤影里，还有燕泥旧巢。

从喧哗中退将出来，阳光在云后，地上废墟瘫成一片，草也枯在最冷的那天，大雪过去了，都刻成往事。

猫成了野猫，反而无所畏惧，成了王，成了自己。成了真的生命，终将不屑于池鱼。

所有的事在大寒后，更像是预谋着一场回光返照，告别那些不舍温存，以及受够的无奈，窃笑着挥起一刀。

（食色可餐－果腹）

川西坝子是离闲筑较近的火锅店了，差不多有半年光景没去了，因为上一次去店里还是有点半自助的样子

这家的烤脑花做的不错，鲜嫩入味，今日师妹说起吃火锅，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脑花。正好解了念想。

点了泥鳅，端上来时还在盘子里打着挺，入了锅中，瞬间还有些翻江捣海的架势。以前有道菜唤作龙穿白云，是用冷水慢炖泥鳅，配的是豆腐，而今天则是鸭血了。虽然鸭血也嫩，可泥鳅却沒了头，想穿也穿不过去了。

说起鸭血，杭州最近开了家谭鸭血的火锅店，既然取了这样的店名，不由勾起前去一尝的食欲。突然发现这谭姓似乎是川地的特色，早些年还出现过谭鱼头，甚至谭木匠也出自巴蜀。

今天的牛蛙也不错，不逊付二娘的美蛙，肉质滑嫩，在红汤里煮久，得用滤勺兜起，好多蒜瓣肉。

吃火锅要的是氛围，在江南吃还是显的文静，浅尝辄止的微辣往往是要被人笑话，而我是吃不消辣的，这时候需要来一碗冰粉。

感觉这冰粉就是为火锅而存在的，在川西坝子冰粉是免费自助的，加上山楂片碎和芝蔴，淋上糖汁，餐前一碗，餐后再一碗。

要说这家的火锅有多好，谈不上，只是离的近，吃起来也还宽松，况且泥鳅还在打着挺。

（尘间游笔－絮语）

宁波朋友寄来的鳗筒，比印像中大，前些日堂姐给的青鱼干已透露出了年味，沧州的一瓶酒，还有年糕。内心忽然富足了。

有人说过年越来越少了味，成了人情的负累，那也许是尘世间的奔波无法放置心情，一眼望去都解释成了熙熙而来，攘攘而去，如一泓清泉结了薄冰。

岁月渐老，变的安静而含蓄，那些日积月累的惦记，我们相赠熟悉的味道，默念深知的文字，不是释放，更多的是和鸣。再远，也有些温度，可以寄托风雨。于是趁这年岁，解冻冰河。

鱼干系于风，馋上平素三餐，年糕最家常的做法，他乡来，入乡随俗，酒再封存上时间，等哪一天，客来，思涌。

这几日的阳光，仿佛初春，在弥补前些日子的阴晦，看似无常，想想不过是聚散罢了，哪有什么不习惯，相逢风雨似故人，别后若还记得，下一场雪也无妨。

（尘间游笔－絮语）

去年去苏州订的那张多少长椅，原是想置在阳台，可以安静的看一场春雨如帘。

而今天的阳光实在诱人，落在身上是久违的暖意。坐在这长椅上，如同春日里的公园，临着湖，看草长莺飞。

今天起了抽一斗的兴致，平日里畏寒怕热，也就没心思伺弄，那些草沉睡着，许久没选的759反而沉淀出更醇厚的感觉，如酒如茶。选了查尔顿，似这悠闲的午后，修长而笔挺，有一种老派的古典。

乐加维林是去年最后喜欢上的一款酒，不亚于云顶，却有着更甜柔的口感，丰富明艳，是欢快的，不矫作，像个春天里的姑娘，浅浅一口即会有薄薄醉意，是这阳光太暖了，催生慵睡。

书是道贵兄月初就寄来了，置在手边今天才翻卷，闲书是得备好一份闲心才能看的见文字，虽有惦记，也应该是那种无事不作他想，有事恰好如此的不攥紧。那篇葫芦瓢舀起满满记忆，折一只纸鹤很像电影里的之华。

斜阳斜了，快要落在绿篱下了，兴起给鱼缸换次水，把沉底的白沙淘净，把残留的莲茎淸理，仅留了石上的青苔，更像一块石上附着的沧桑，水清能见底了，鱼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不多也不少。

（鲈莼之思－家话)

前些天天色好的令人蠢蠢欲动，打电话给母亲大人，邀她来西溪一逛，电话那头母亲的牌局正酣，一口拒绝了。

于是，决定回翠苑去吃饭了，因上个双休日都有约，所以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新开通的297路车比原先的130方便不少，不用往晴川街去绕，和地铁也能够衔接，而且知道这趟车的人不多，车上空座也多，只不过目前只在工作日的早晚高峰有班车，得算准时间。

母亲嫌我们去早了，菜才做了一半，父亲的午睡都还没醒，便在厨房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开来。父亲掐着饭点睡足了，拿出前些天鲜丰送来的水果塞过来让吃，毎年到了这些节日，父亲大人还是有些小满足。

母亲煎的鲳鱼最是入味，而今天的本芹三丝更显地道，咸菜豌豆色彩搭的滴翠，这些滋味是四十多年的积累，时不时的勾起。

我说这是吃不厌的老餐馆，学也学不来。是摆脱不了的依赖，咸了淡了，都是回家的路。

（天涯如故－友忆）

每年的这个光景，小朱便会发来邀请，参加晓风书屋的年终团圆饭。每到此刻，又会细算起，明年的晓风又添了一岁，2019年已度过了23年。于是在欢欣的同时不由感叹一声不容易。

当2018鹤庐店、良博店、陆续开张，使晓风的文化标志在继省医店、丝博店的合作模式之后又扩大了机遇。

特美店的尝试是一次转身的契机，丰富了多元业态的发展方向。

而这一些成就的收获，都是无数心血的付出，是得偿所愿，亦是难以尽述的不容易。

毎每在晓风，亦有回家的感觉，如一棵大树在经历二十多年之后开枝散叶，逐渐茂盛，但所有的浓荫齐向着根，而树根护着每一片叶子，让他们青春不败，让他们向阳开花。所以这株大树有着家的凝聚力，有着家的亲和力，家里有大哥大姐，家里浓情生暖。要护着大树遮风挡雨，要照顾到每个人成为晓风的一员，这二十多年的坚守，无数真情，换来一家齐心，真是不容易。

晓风是恋旧的，正如我们对它的依恋，记得每一个老朋友的故事，在不经意的细节中充满感恩，如一场春风记忆，轻柔的拂来，每一次聚，都体贴到柔软的安放。有着酒醉人的畅怀，有着茶暖人的欢喜，没有客套的相迎，亦无需刻意的相送，真的如君子交，淡如清风，这么多年能以此往来，看似简单，只有身在其中才知不容易。

不容易又是一年，不容易欢聚一堂，从成长的热血到成熟的睿智，变的是容颜，不变的是初衷，毎个人都是一缕晓风，翻开自己的那本书。

（鲈莼之思－家话）

年前终归是要去趟敬老院的，过了年祖母虚岁84了，距她沉浸在独自的世界里也有8年多了，我只能以俗世的煎熬来猜测他寂寞的独行，像是被困在了玻璃房中一样，她在里面放弃了记忆，我们在外面听不见呐喊。阳光不错，风也很大。

在将要告别时，她却主动拉住我的手不放，手心很暖和，也很用力，似乎想要传递什么，生怕一下子没抓住，如果记忆终究要转身离去，那么也会留下个背影渐行在斜阳暮雨。刹那间，重叠在时间的辙痕里，她陷在椅子里，陷在独自的封存里。

从小河到桥西，一下子打开了父亲的记忆，他的童年是落在了运河边，从江涨桥到拱宸桥，岁月带走了河流，春风一年年染緑了两岸。一次次搬迁，离运河远了，市井变成了舞台，在同一座城市里，也体会到一种背井离乡的不再可及。

和父母回翠苑一起吃顿中饭，点了道肉沫粉皮，父亲知道这是我喜欢的菜，但我知道这味道远不如母亲做出来的馋人。

北堂春晖里，谁种下一株萱草，迎着风，向着暖。

（尘间游笔－絮语）

今天是任教授约，汤医生、王律师再加上我，每年高中同学都会组一场局，来的人或多或少，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高中一别，地北天南，划出不同的人生轨迹，在经历过三十而立的奋不顾身之后，似乎像春天放出的纸鸢，一迈过了四十，又随季风归来，像候鸟翔集，不是相思多情，只不过是忘却不了年少。

原以为三升碑酒是喝不完的，一杯杯融入了话题，从孩子到房子绕不过去中年的坎，从单位到社会，人生有太多的选择都被囚在了当初，研究的课题最终是生活的命题，医患关系何尝不是芸芸的关系，一场官司中的法与情都是国情的侧影。而我看似旁观，又怎能摆脱同样的度日悲欢。酒不醉人，直到最后一滴倾尽，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驻唱歌手的吉他弹起，压不住周遭的嘈杂。没人去注意歌词，更像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取悦人不易，往往只能勉强自己。

夜里有些冷了，误以为春天快来了，告别，是在向时间说再见，一年有这么一聚，计取些流年以外的涟漪，荡在少年怀。

（尘间游笔－絮语）

今天的朋友圈都是送灶神、过小年的事，北方似乎更热闹些，而杭州的小年还要等到除夕前一天才是，称为小年夜，像是给除夕夜先来一场彩排，在等待之中升温团圆的气氛，路上还有回家的人，每座城市的灯火都变的不夜。

小年最重要的是送灶神上天言好事去，人间一年的喜怒聚散都该有个了结，用甜食贿赂下神仙，多说些甜言蜜语，是人间想出的好办法。就当是灶神应下了，心里也好多些安慰。

只不过神仙还可以印在纸上，可记忆中的灶却消失了。以前呐搭一个灶台，就是一家子的烟火气，灶台后的火膛不熄，灶台前的锅就会热着，锅底的锅巴带着镬焦香，既能解馋又能抵饿，等一锅饭盛完，都要争抢一块。

这一锅饭里还可以搁上几个红薯，一同蒸熟，可当个辅食，而父母们则是在某个年代吃厌了地瓜，更愿意在饭里焐上几条茄子，这是一道江南最土味的菜，饭焐茄子。

焐熟后，用手撕成条状，淋上酱油香油一拌，那滋味定是能让人再添一碗饭。

最后一次见土灶头，还是十多年前在齐云山上借宿了几日，吃在山民家里，正值春节将至，土灶的大锅里煮着粽子，那种带着柴火的滋味，差点就拾不起来了。

如今呐，灶王爷好像没了栖身之处，烟火人间一年年淡了些记忆，直到有一天就这么放弃了，再找个理由安慰下自己。

（尘间游笔－絮语）

越近年关，似乎平常的日子突然撕裂出断层，早餐摊关门了，快递停歇了，打个车等待的时间变长了。开始疑问往日的生活是谁依赖着谁，居高的姿态，仰承的隐忍，习惯了不同目光的视角，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风吹过树梢，吹落最后一片枯叶，它是无心的，只是在春天来临之前，需要留出一片空白，生机才会肆意。

人都归了乡，燕南雁北，城市渐渐像只掏空了的螺，海的声音随潮水退去，沙滩上没有城堡，没有海誓山盟，没有了寄居蟹，平整的如粗砺的纸，折不起船，折不起鹤，只落下星光、月光、阳光还有打湿了的雨。

车会堵在路上，早已积累了足够的耐心，往日担心迟到，如今是近乡心怯。多想变成穿云的箭，假装还有一身锐气。

塔吊停了下来，打桩机停了下来，挖掘机停了下来，水泥罐车停了下来，在暮色里凝固成新的剪影，像是昨日轰然倒塌，像是明日生机勃发，而今天它们都安静的出奇。每一块钢铁都感觉如释重负。看一眼废墟上野草最后的绿，沉入地底。

春联似乎还是去年的句子，福字正在进行着一场大交易，乐此不疲的样就像刚识了字，却沒有书那般饥渴。连一段遗失启事都会读上好几遍，沙漠永远没有做出让步，在人们等待的季风中袭来。

再过些日子就会好了，撕裂的伤口会用遗忘来治愈，城市的灯亮成不夜，淹没成海。

（尘间游笔－絮语）

昨天朋友来电，让参与他的一期直播，聊一聊以“宫灯迎春”为主题的紫砂交流。虽然应允了，但心里还是忐忑的。

以前也有朋友说起过，能否组织个活动介绍下紫砂，都曾婉拒了，我是不习惯那种讲解的形式，变成单方的灌输，生怕我自己的一些皮毛所识会误导他人。我倒更愿意好友围坐，各抒己见，有碰撞，有探讨，有新知，这样才是不断了解、完善的相互学习过程，对彼此都是有益的。

今晚，是围绕着宫灯式壶型展开话题，事先也做了准备，找出些相关联的壶品带去，聊起来不致于空泛。

接过朋友的话题从补充宫灯的形式聊开，从明式的抽象到清代的具相，从生活提练出来的艺术造型，在经历时间之后成为了经典，一款壶有历史的脉络，有社会的演变，当然还有工匠的不断理解。形不一式，但不变其宗。

从宫灯壶衍伸到与春节氛围相融冾的壶，选择了几款我认为有代表性的壶式，礼花提梁、报春、供春以及一把创新的春机壶，其中有形式上的点线面，也有意趣中的精气神，虚与实之间相互映衬，是实物与情感的交融。

第一次用直播这种新形式进行闲聊，我只是从二十多年的体会积累中简要的说些感受，都是深入浅出后的真实经历，或许对开始喜欢紫砂的朋友能有所帮助，希望这是一期愉快的交流。

（分江贮月－茶事）

朋友寄来一款茶让试喝一下，塑料袋装着，未作任何说明。我逐渐对于茶的喜欢一是因为二十多年接触紫砂的缘故，还有就是结识了许多爱茶的朋友，这么多年受益良多，但自觉的认知还是浅薄的，对于茶的判断全来自身体的感观，对于一款茶是接受还是抗拒，茶喝到最无非也就是这样。

以前对于没有任何标识的茶样总是有些不安，现在想来这样反而是好的，不被先入为主的文字所影响，就像我一直认为的一把壶好不好，就壶论壶，作品自己能表达，茶也是这样。

今天取出把早些年玩的壶，当初是极喜陈瑜的刻绘，这把梅花三弄落笔不拘俗套，梅花更有清浅横斜之姿。西溪近在旁，正值梅花季，也是应景。

水沸，茶八克，洗一道，再出汤，色淸澄，入口无杂，顺喉而下，虽无出奇，倒也稳健。汤出二三，至四五水，香逊而少层次变化，略感平淡，延时出亦同，待尾水止。

这只是当时的个人感觉，或许是我在烹泡技法上未得要义，而我平日里泡茶把是随性惯，一款茶总要经历番折腾。今日这无名茶样算无功无过吧，不知是否有负朋友所望。

日常喝喝终归由浓转淡，茶本来就是适口唯珍，融入在生活的节奏里，我想，还是无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