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素材

陈万清

　　      驴肉火烧给我的联想

   前幾年，我插过队的通县小海字村原团总支书记、后来首农（三元）集团工会主席宋春来，讲过当年我们村里发生过的一件令人感叹的事。有一年，村里死了一头大牲口，村干部們把马肉分给了上边领导和五保戶等，剩下的下水和骨架村里就支起一口大锅，熬汤分给社员。像马、牛、骡、驴这样的大牲口，在队里是重要的生产資料，是不可以随便宰杀的。其實，遇上队里死了牲口，倒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因为人们可以赢得一口肉吃，一般社员也能啃啃骨头、混口汤喝。那时候，大家連粮食都吃不饱，不是过年肉是根本吃不上的。宋主席说，煮马骨头的大锅吸引不少的孩子，管煮汤的主近水楼台，不停地拿勺子舀湯说是尝尝熟了没有，其实就是想多喝点肉汤。

    汤煮好了，大喇叭广播要各家来盛汤，但还要交点零钱。一年都难尝到荤腥的社员都赶快端着盆来了。汤发完了，最后又来了一社员，熬汤的告他已经没了。这社员非常遗憾地说：那，下次再死了牲口熬汤，可别忘了叫我。就这一句话，这个社员就被说成是盼著队里的牲口死，於是被扣上破坏生产的大帽子。结果，招来不停地挨批判。

    听完了宋主席说的这件事，我就觉得这是个小说的材料。事情的结果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多有戏剧性，但是已有的素材还明显不足以撑起一篇小说来。我想了很久，又懶得去聯想給故事添上枝加滿葉。

    最近（退休前兩年），为了图省事，午饭到二楼局食堂买俩驴肉火烧，拿回来喝着茶就这么打发了。 

   那驴肉火烧还真不错，火烧现給烤热了，驴肉也夹的不少。上礼拜一天中午，我买了驴肉火烧往回走，碰到同事宋爽。他见我拿着驴肉火烧，就给我讲了他插队时的一件和驴有关的事。他那時候在房山南尚乐插队，队里派他放驴。我知道南尚乐，是山区。宋爽说，一天趕著驴在过一个木头桥时，馿腿杵进缝里崴折了。这可把他吓坏了。那时候那都一样，队里死了或伤了牲口可是件大事，闹不好会给你扣个破坏生产的帽子。但令宋爽意想不到的是，队里的头兒不但不生氣反而很高兴，还安慰他不用害怕。原来，大家心里都期盼队里的牲口最好出事。折了腿的驴不能干活了，不能白養著，養著等於浪費飼料。正好宰了可以吃肉。队里把驴宰了，把肉分了。因为宋爽让大家有了一次吃驴肉的机会，算是立了“大功”，队裡奖励了他一块最好、最大的驴肉。

   这两件事，看似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凑在一起多能反映出那个“滑稽”年代到处是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啊！ 我又仔细思考了思考，把这两件事揉在一起，好好组织结构一下，那篇小说的内容不就丰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