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生日快乐！

芊蔚青青的幸福

        一早接到奶奶的电话，好像每年生日这天接到的第一个电话都是奶奶打来的。我是家里的长孙女，都说“爷爷奶奶疼头孙”，大概是真的。我的父母关系非常糟糕，童年留给我的美好回忆少之又少，爷爷奶奶给予的爱，成了支撑我走完青少年历程的精神支柱之一。

      我在涟源一中读高中时，每个月放月假。知道爷爷奶奶都爱吃梨，所以，我总是在放假的前一天买四个梨，放在书包里。那时从学校到家，要转两次车，再走半个小时路，我背着书包，心心念念的是书包里的梨，和把梨给爷爷奶奶时他们脸上的笑容。奶奶知道我那天回家，一天要跑到台阶上张望几次。看到我小小的身影，她老远就喊：“大宝，你回来了。”每次我都是先到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和叔叔住），把梨给他们，我再回家。我永远记得奶奶接过梨的双手，深褐色，长满老茧，手纹又深又粗，右手的大拇指因为小时候受伤没处理，坏死了一截。奶奶把梨抱在怀里，几个梨在她看来无比珍贵。长大后才明白，对于奶奶而言，珍贵的其实不是梨，而是孙女对她的牵挂。

        从读高中开始，我会在爷爷奶奶过生日的时候，给他们买些小礼物，比如帽子，袜子或梳子等，每次都还会买几个梨。

       如今，已经年近九十的奶奶，再也咬不动梨了。而我，人到中午，也不例外地有了一个世俗通用的借口：为了生活，忙忙碌碌。所以，每年回老家的次数很少，每次回去会给奶奶买一些礼物，但其中没有梨了，看到袋子里没有梨的礼物时，一种说不清楚的伤感和失落就会涌上心头。

       每次回家，都是匆匆。临别时，奶奶总是握着我的手，慢慢地走着，一直送我到车前，一边走，一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好像，我还是当年那个背着书包的小孩一样。我握着奶奶的手，不自觉地抚摸她那根缺了一截的大拇指，好像，怕奶奶的伤还没好，怕她还在疼似的。

      车子发动，奶奶还拉着我的手不肯放，车子缓缓起步，我再回头，奶奶还站在那里一边凝视，一边抹眼泪。我关上车窗，泪流满面。于我而言，只是一次别离；于快九十岁的奶奶而言，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生活节奏变快的一个好处是，没有太多时间让你去安放你的悲欢离合。但我依旧在接到奶奶电话的那瞬间决定把这个故事写下来，送给我的奶奶。

      生命已经喘息近半，剩下的日子除了爱，再不耕种其他。

       亲爱的大宝，你奶奶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