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 · 冰心

觀心

　　大寒那天并未下雪，有点失落，今天在腊月接近尾声时终于有了场雨夹雪。昨夜一直在听，听雨打窗棂，朦胧中听见有雪粒敲窗，兴奋得起来好几次，撩起窗帘看雪。

　　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似乎心绪被寒冷冻住，无法流动，掀不起波澜。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已是模糊的记忆，此刻的夜雪敲响了麻木已久的心扉。

　　昏黄的路灯，折射出雨雪那细小又耀眼的光芒。如此晶莹，如此剔透。如流星雨般划过黑夜，划过眼前，一颗一颗，一滴一滴，一丝一丝，一道一道，绵绵不绝，从我微微开启的心窗里渗入。

　　冰冷的雪像炽热的火一般能点燃内心的激情。当它落在掌心，流入心田的那一刻，居然是温暖的，柔软的。原来透亮坚硬的雪粒，微细纯白的雪花都是甘露的另一种美丽存在。

　　我仿佛听见了种子发芽的声音，来自那颗几近荒芜的心。隐约中，有一丝力量在生长，还有一根藤蔓在铺延……它们相互交织、纠缠，不辨你我，如同这窗外的雨夹雪。

　　我一边害怕，一边渴望；一边忍受，一边享受；一边期待，一边幻灭；一边流泪，一边微笑……体验着痛并快乐着的矛盾，在寒夜里等待着黎明，想着那已经临近的春天。

　　天亮时，雨夹雪依然落了很久，没有我期待的万树梨花般的雪景，也没有冲到向往已久的远方，但我并不失望。平静地撑起一把小伞，走过那条总喜欢绕行的泥泞小路。

　　走着走着，在寒冷潮湿的空气里，我嗅见雪沁花蕊的寒香……一直以为自己是畏惧严寒，不喜欢冬天的，只喜欢绽放在春天的花朵，其实是我误解了美丽的含义。

　 突然释怀，不再纠结握不住繁华的落寞。未经历风雪洗礼的花朵，美得单薄，未经时间酝酿的花香，不能持久。只有深植于内心深处的芬芳，才能历久弥香，如影随形。期待下一场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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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图文 觀心

（部分人像图片为友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