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柴火饭

海阔天空

故乡的柴火饭

文/海阔天空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每次听到邓丽君那首耳熟能详的《又见炊烟》，思念故乡的潮水洪波涌起，故乡的那山，那水，儿时一起嬉闹的小伙伴历历浮现心头，但最眷念不忘的却是故乡那口大铁锅烹饪出来的，满嘴留香的柴火饭。

故乡的袅袅炊烟里，总是掺和着柴火饭的香浓。我们农村长大的孩子，对于柴火饭的溜走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亲切。柴火灶已经深深地融入了农家人的骨子里。

想到小时候每到做饭的时候，用土砖搭砌而成的灶台边，听着柴火“噼嘣"的燃烧声，炒菜声，看着油烟升腾，菜香溢鼻，那就是最兴奋最幸福的时刻……

烟熏火燎的厨房，与系着围兜在灶台边忙碌的母亲，大铁锅翻炒的饭菜，才是家最温暖的记忆。热腾腾的蒸汽，从锅盖边溢出，厨房里都充满饭菜的清香，闻着这饭菜的香味，食欲大增，不知不觉还吞咽着口水，伺机忍不住还偷吃几口……

对于大多数农村人来说，柴火饭伴随着几代人的记忆，特别是耄耋老人，他们都清楚地记得当年烟囱里冒出徐徐袅袅的炊烟，以及一家人围坐在桌边，欢声笑语，满屋子弥漫着柴火饭的郁香。对于年轻人来说，柴火饭更是一种传说，一种奢望，一种情怀，除了有回忆的情结，也代表着一种绿色，健康的饮食方式。吃柴火饭，也是一种时尚。现代人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人们吃溺了都市大厨掺和各种调味品的所谓美食。周末或逢节假曰，呼朋唤友，驱车数里，三五走起，去享受农家特有的原汁原味的柴火饭，徜徉农村自然山水，蓝天白云，繁花似锦，神清心怡，好不惬意!

农家的柴火分硬软两类:硬柴包括劈柴，树干，树枝，树蔸子等; 软柴包括秸杆，茶壳，茅草把，稻草，松树叶等。抓一把软柴塞进灶堂，只要有些许火星，在烟囱拉风的作用下，趴在灶口猛吹几口，烟雾越来越浓，最后“哄"的一声就燃起来了，有时也被浓烟呛得泪眼朦胧，接着便可添加硬柴，火生起来了，大自然的美味醇香就逐渐氤氲开来。灶堂里红红的火焰舔着漆黑的锅底，也照着母亲慈祥的脸庞。

这样土得掉渣的事情，似乎在我们的生活中渐行渐远。只有那香喷喷的柴火饭和阿妈温和平静的笑容，至今难以忘怀。

厨房的四壁被柴火烟熏得黑漆漆的，细细柔柔的竹刷帚总是把锅刷得乌黑铮亮。那灶门口偶尔飘出的青烟，伴随着锅铲翻炒的乐声，让人觉得踏实安然，倍感家的温馨。

农忙的时候，母亲总喜欢把辣椒与茄子蒸在饭锅里，省时省心。打饭时，把出锅的辣椒与茄子撕开捣烂，撒上盐花，丢几颗新鲜花椒，一道美味香浓的农家特色小菜即大功告成。

要做得一手好的柴火饭，柴火的种类，干湿与火候是关键。柴要够干，燃不起明火不行;等柴火燃尽了，再添起来也不行，忽冷忽热饭就容易夹生。有时候，饭焖在锅里，才七八分熟，就只能抓两把细软投进灶堂，火烈了，饭就容易烧糊。

柴火大概是最熟悉饭菜的，也许，只有那自然的人间烟火，才能烧出人间最美的饭菜。如今，电饭煲，电磁炉等厨房小电器日趋广泛使用，没有了柴火的参与，做的饭菜总是清郁寡欢，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再也难以吃到那熟悉又陌生的柴火饭了。

农村孩子喜欢吃的香脆脆的锅巴只有柴火灶煮饭才能做出来。锅巴是小时候的最爱，等饭打进饭盆里，再在灶堂里添几把细软柴火，文火慢慢烘焙，把整片锅巴沿着边缘铲松，翻过来，作上几匙食用油，放上些许盐花，锅巴被滚烫烫的油炸得吱吱作响，黄爽爽的，咬上一口，嘎嘣嘎嘣，香脆无比。小时候，家里困难，也没别的零食，锅巴自然珍贵，兄弟们都抢着吃。围着锅台边嬉戏打闹，哭哭啼啼争抢锅巴的画面深深烙进脑海，愈久弥香!

大铁锅煮饭炒菜，是童年美好生活的见证，是家最温暖的味道;大铁锅的历史，是人类文明前进的缩影!时间可以改变容颜，却抹不掉游子思乡的情怀。柴火灶在心中烙下的记忆，总是那么回味悠长。

我爱故乡的山水，爱淳朴善良的乡邻，更爱那故乡泛着喷香的柴火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