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ff8a00"> 情爱记实 / 叶龙</font></h1><h3><font color="#ff8a00"><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年底前的一场米雪,飞飞扬扬,但毕竟还是盖白了越城。</font>雪虽然小了些,但还是在素白中引人遐想。勾起某些往事,促写这篇故事。故事虽真,情爱却并非完美。男女主人公: 只为一段情,而痛苦一生。</h3><h3><font color="#010101"> 我细说,您耐看。</font></h3><h3> 有好多年我没有他的信息了!老惦记着他这些年过的怎样?为断情丝出走的他,如今如何?</h3><h3> 他是我的一位笔友。是一位上好的笔杆子,他曾为当年的绍兴知名刊物写过稿投过篇,许多文章还被刊用过。</h3><h3> 人海凡空,星月迷茫。几十年没有他的信息,我有些惆怅。可冥冥有灵,相遇竟在一偶间!不久前,与所思之人照了面,握了手,似"习马"会,紧握了足有十多秒!这一握,相隔四十多年!</h3><h3> 他老多了,没有以前那时的"鲜肉"质了。聚说是少不了的。"长毛失散″唠嗑会悠长。我们相聚在茶楼。</h3> <h3> 好友相聚不在酒,品茶之的并非茶!</h3><h3> 我们曾是很好的笔友,早年认识在一次由县文化馆组织的,各街道文艺骨干创作培训班上。那是七二年高中毕业,离开学校后的第三年的冬天。 动乱之因,在校无学业。几年下来文化基础徘徊在小学一线水平。他二点比我强 : 一是长得帅,二是写作基础竟然那么好,字写得也相当漂亮。</h3><h3> 我这人相来有点清高,我喜欢这样的人!与他从认识到熟知,从熟知到无话不谈。他的心格热情健谈,处事直率。</h3><h3> 在这次文艺培训班上,他一开始就斩取重大收获: 有位女学员知人识货,向他抛起了媚眼。他也不傻,及时"回电",谍战谍影,两心相接了。</h3><h3> 她是一位"女秀才″,我见过她当年写的文稿,很不错的。人也长的不错,五官端正秀气,皮肤白净有泽,个子也不矮。</h3><h3> 看视这对" 郎貌女才",忘乎左右,暗渡陈仓样,培训班里所有单身狗红了眼,嫉了妒,流了涎。真投缘!自从有了她,他开始重色轻友起来了,听课时二人再也坐在了一起。而他却给她霸了座留了位。"狗男女"!我当初曾在心里多次骂过。一时间他把我视为多余,我自感成了"电灯泡"!</h3><h3><br></h3><h3> 隔着茶案,我们坐了下来。服务员及时斟茶送果。互望彼此,我们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不应回忆什么,不应谈风月了,但谈忘了青春岁月的美好幕幕风景还是时不时的展现,早已麻木了的情爱神经有时还是会敏感。</h3><h3> 此时此处很想解读多年的不惑,很想续上昨天未完的故事。</h3><h3> 我似一名小报记者,企望从对方的口中挖出"花边",去上明天的《头条》。 他的直率脾性不改,不知年期太远,藏着太过,还是憋着太久,一开始就自行田埂犁口子,让满渠话水流淌在旱地。</h3> <h3> "当初你们这么亲热,我真的很羡慕,都谈些了什么?年代久了,可以解密了。" 我老不中用,思想不纯,竟还有这个雅心。他不介意: " 我以前不是说起过嘛。" </h3><h3> 他曾对我说过嘛?我开始回忆。</h3><h3> 那年冬天特别冷,又好下雪。 十天时间的培训班,正赶上这场多情的大雪天!</h3><h3> 在厚原的雪野,在寂静的山路,他大声背诵着毛主席的诗词: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河上下,顿失涛涛……"。 她接着大声诵 :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h3><h3> 换了另一首: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h3><h3>接诵: "巳是云崖百丈冰,又有花技梢。……"</h3><h3> 他唱:"北风哪个吹,……″她接唱:"雪花哪个飘……"</h3><h3> 他们有些忘乎所以,开始撞青春腰了。</h3><h3> 在这大雪缥缈的日子里,火热恋爱冲破了"文革“情感世界的压抑!这是他曾描述与她雪地里约会的大概情景,大概出于"好心"与我分享吧!</h3><h3> 他还给我看她写的诗篇。(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记得一个大概) :</h3><h3> 漫天白雪 / 绵而无声/只有落在伞面上 / 悉悉的声音 / 雪积厚了 / 才有伞重的感觉 / 静静的 / 只有口鼻发出的 / 俩人的呼吸 / 它作伴一路 / 留下年青的脚印。……" </h3><h3> 当时我感觉她写的太诗情画意了!怪不得他会这么喜欢上了她。</h3><h3> 某天,他戴着毛线编织的手套,在我眼前炫耀: "她织的,她送我的!我们喜欢雪,喜欢雪地上的脚印,喜欢在雪地上扑个雪影。"</h3><h3> 她爱读文学书籍,爱写写划划,文化水平很不错!他说,他的有些稿件是她看过并改动过的。能交上这样的知心知感的异性朋友,他乐在半空中呢。</h3><h3> " 当初是什么原因你们分了手?″</h3> <h3> 我似乎触痛了他的软肋,我想证实自己的判断。</h3><h3> 他默默地喝起了茶。好一会才说,"家庭原因"!像做总结报告样推出几个关键词: 贫困,单位差。我回味着这五个字,有些苦涩和返酸。</h3><h3> 他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二个读书的弟妹。他爸在一家镇属企业工作,妈在家给一家小厂糊纸盒。家庭收入不多,生活有些艰难。</h3><h3> 而她家的家境比他家好的多。</h3><h3> 大哥早年去了新疆兵团,她是老二,下面有一个读书的小弟,且父母都在县属大集体工作。</h3><h3> 初初只是吸引,好感,情感依赖,不注重其它事,但时间一长,女方的家长有微词了。何况她还只有二十岁。</h3><h3> 当然他并非想怎样,并非考虑过以后的事,但毕竟二人都还没有正式工作啊!</h3><h3> 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当初并不理解。我还忍不住问他,他始终不说。问多了,他才告白: " 她父母亲不同意我和她来往。″ "哪你父母呢?“"我父母虽然说她好,但说会不会是踏道泥鳅。"</h3><h3> 他终于吐出了心中的苦闷!</h3><h3> 他告诉我,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闷闷不乐。有时情不自禁地默默地徘徊在二人曾走过的山道。他特别想她!</h3><h3> 大雪天是他最好的回忆,也是他最难受的日子。</h3> <h3> " 我听说你们并未分手?" 这是我最想了解的。怎么多年了疑在我心头,见了他我得问一问。但这种恋爱的规迹,很会触动失恋者的自尊性。秘而不宣,终生不说。有的烂在心里,粉化在尸炉里。但他并没有保密,这就是他的直率处。他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他试着给她家里写信,一封又一封,但不见回信。最后一封写着去她家看她时,她终于回了信。并拒绝了这一试图。他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流。我说你与她家同在本城,大着胆子去看看她,她家里人又不会杀了你。</h3> <h3> 他喝了口茶,说出我所不知道的事情。</h3><h3> 由于她哥先前支了疆,这次她有了支工的机会。她告诉他,她要去县供销系统下的平水某村分店工作。二十多天后他意外地收到了她写给他的信。信中讲了工作环境所见所闻,孤独害怕反复提到。信的末尾,竟写着"盼回信"三字。</h3><h3> 原本淡泊了的恋情投了重盐,原本寂静的死海似乎起了涟漪!正疑无路转眼却柳暗花明起来!他兴奋了,似乎眼前的死棋有了活招,以前对他的冷寞是她对他的爱情考验!于是乎她的来信变成了读"千遍那个万遍″的《语录》。</h3><h3> "你回信了没有?"</h3><h3> "我当然及时回信啰!以后二人来来回回通信了许多次。" " 听说你曾去山里看过她?" "这倒没有!″他否认,"不是我不想去看她,是她多次拒绝我去。"</h3> <h3> 他看看我,反问我: "你有过初恋吗?"</h3><h3> 我当时是华春莹噎住了难题一一从未有过的尴尬。他见我沉默,尔然一笑。"喝茶,喝茶!"</h3><h3> 他说 : "当时的年青人受传统守旧思想深,大部分人都是规规矩钜的,不少男女"情投″了,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并不"意合"。环境的不许,苦和穷压制,遏制着年青人对异性爱的释放!"</h3><h3> 言意有点深,只有过来人能懂意。</h3><h3> "你老兄可是勇敢的仔!想当年你和她冒着鹅毛大雪,合撑着一把伞上塔山时有多亲蜜。″ 这事他曾多次向我夸耀过,他曾把我当成了男闺蜜。</h3><h3> 我感觉我有些挖槽了。</h3> <h3> 情爱从"死灰复燃",到又回到绝处逢生。他的兴奋性在跌宕起伏,仅仅不过几个月而已,却使人灰头土脸的。正像他父母所说的是遇见"踏道泥鳅"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在耍他?是不是自己单纯之心一开始就被她玩弄在股掌间?他不敢多想,他甚至没有资格去想,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人,怎能"空手套白狼″?</h3><h3> "你是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的?"我问他答: "七七年。" 根据当时政策,他被照顾进了父亲的镇属某企业。"一直做到退休?" "五年后留职停薪",离厂跟熟人去了外地创业。前几年退休了回了绍兴。</h3><h3> 他说曾去找过她,但她原先住的老屋早已拆除,她不知道搬到了何处?他说他虽然在这几十年中时常回绍兴,但始终没有碰到过她。并问我有没有见过她,或者有她的消息。</h3><h3> 我说你不是诚心找她吧,你真的要找她,去街道居委会打听一下就行了。他拍拍满头白发笑了:傻了,傻了。</h3><h3> 老实说,我见过她。下面只有我续下去了。</h3> <h3> 也许只有我知道她的处向,因为我在不同的年时段分别见到过她。</h3><h3> 第一次碰到是在市区新河弄还有马路市场时。她的样子有很大的改变。她说她脊椎骨发生了病变,正请长病假。并说有没有遇见他。</h3><h3> 第二次大约在我退休前二年,在塔山下的步行街。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孔,佝偻在轮椅里。是她!虽是还不到六十岁,但疾病之下她老的不成样子。应该说她与名星李连杰患的病差不多。</h3><h3> 这使他大为震惊!这与他脑海中的玉女反差实在太大了!他第一怀疑我是否在咒她,是否看错人了,是否在骗他?</h3><h3> 是她!我没有理由咒她,何且我们还对话过呢。我按下他激动的情绪,赶紧把有关她的信息告诉他。</h3><h3> 原来她进单位后不久,开始感觉身体不对劲了。无名的剧痛促使她去医院,初初检查不出啥病,吃些消炎止痛药了事。后来经常发作,还走不了路。最终检出问题出在脊椎骨上。在以后的几年里,病时好时坏。长期请病假。北京上海的大医院全跑遍了,就是治不好,而且越来越糟。</h3><h3> "她要我告诉你,当初并非无情,是因为查出了治不好的病,不想推累你。"</h3><h3> 这是她在轮椅上对我说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活得好不好?……"他一直心里有你。</h3><h3> 他老泪欲滴。</h3><h3> 他也活得并非舒心,也很孤单。他的妻子十年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他惟一的女儿嫁在外地。</h3> <h3> 他的鼻翼抽动着,发出刺刺声音。看得出他此刻心里肯定挺难受的。她好几次提到他,惦记他,他应该感动肺腑了。</h3><h3> 当年一段情,对他说时间虽短,但是刻骨铭心的。有过这段情,对亲临者来说是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念想。</h3><h3> 在夜深人静时回味人生的每个季节,总有柔情的一幕会出现。"月光下你不来,我在黎明中等你,丽日下你不来,我在雨伞下等你,……。</h3><h3> 为写好这篇情爱记实文章,我聆听了许多怀旧老歌。歌声依旧,但年岁回不去了。用一首毛宁的《涛声依旧》歌词来结束此文:</h3><h3> ……/留下一盏渔火 让他温暖我的双眼 / 留下一段真情 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 无助的我 已经疏远那份情感 / 许多年以后才发觉 又回到你面前 / ……</h3><h3><br></h3><h3><br></h3><h3> 写于 2019 - 01 - 26</h3><h3> </h3><h3> </h3>